烟尘吹起，撩动死心。
故人已逝，生人当行。
没人知道土匪头子去了哪里，他们只是受到了痛苦然后看着他离开。
这不是懦弱，更多的应该是无奈。
天使没有去剿匪，而是留在D-249城中照看起高普陇，黄昏过后，一场雨懂得事宜地又一次降临。
市民也慢慢从自家屋子里走出来，却没有一个能看出来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含义。
一开始帮衬市长的那个青年躲过一劫，慢慢走近高普陇坐着的小广场十分担忧地问道：“他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抢人的，他们都还活着，对吗？”
高普陇抬起头看着对方眼里的泪咧嘴一笑，“你问我？”
见此，他便是不再问了，待他转身离开，却听到高普陇突然变卦问道：“谁把他引来的？”
闻此，他有点不敢回答，天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看着高普陇，一切没事。
“马走商。”
“我知道了。”
等到所有人继续自己的生活，天使也没有回头，就这样看着夜景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杀人。”
高普陇也抬头看起了夜空，不同于北方的重工业区，这里一向没有什么大的污染，所以天空上一片星辰点点，美丽非凡。
“我想救人，但我不想再杀人了。”
天使回头直视起高普陇，语调有些提升，“如果必须杀人呢？”
月亮上正躺着几个星星，像是母亲与孩子。
“那就杀……”
夜半，D-249城几天前还最有钱的马走商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商人逐利，但是做人，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看着土匪头子杀人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也被杀了。
嗵！嗵！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起了他一些冷汗，不过还是马上镇静下来冲着门喊道：“干什么的？”
门外的高普陇依着脑袋，有点声音发虚地说道：“马大爷，我高普陇，让我进去躲会儿雨行不？”
马走商皱了皱眉，拉开窗帘确确实实看见了雨，想起自己做的事情，也多了些对别人的愧疚，便整理了一下服装开了门。
却不料，一瞬间就有一把长刀抵住了门框，对方一用力便将其整个撬开，惹得马走商连连后退，门开后，天使跟高普陇身穿雨衣，高普陇手里，还拿着一件雨衣。
马走商看着此景，由于没见过天使的缘故被吓得缩到了桌脚，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你们要干嘛？”
高普陇甩手就将雨衣砸向了马走商，毫无感情地语气传递给了对方，“穿上，带我们去找那个土匪头子。”
马走商自然是不愿，但看见面无表情的天使一刀劈断了他的门以后他觉得自己还是下定决心，认真改造比较好。
毕竟他现在都快成了全市市民的眼中罪人，恐怕天使就是砍了他，第二天大家也没什么感觉。
毕竟这么小一个城，哪里来得秩序与执行。
念此，马走商哆哆嗦嗦地披上了雨衣，还不忘借了市里为数不多的一辆车来载三人。
这回轮到天使开车，那叫一个稳。
而坐在车上的高普陇也希望，这一行，千万要稳。
救人，那就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醒了？”
秦枫桥觉得自己就跟周末被闹钟不小心叫醒一样迷迷糊糊的，过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空气里清新的感觉一下子涌入鼻腔。
眼前似乎是一处破裂的窗户，仅剩的一个两个尖角玻璃看起来有些难看。
“我这是在哪？”
土匪头子慢慢走近，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秦枫桥，用手将她的头强迫地抬了起来，像个分享快乐的孩子一般笑道：“我的新家。”
说完，便放开了手，任由秦枫桥的头再次垂下，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抓我们到底要干嘛？”
闻此，万荒脸上的笑意更为浓厚，直接一手就将椅子转了个圈，高兴地吼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告诉别人我在干什么了！请……看！”
万荒移开身体，却看见自己熟悉的市民们一个个麻木地工作着，手上不停地拉抽板携。
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一丝表情，秦枫桥忍住身体里药效的难受，大口呼吸着空气，还不忘问道：“为什么不把我也变成那样？”
万荒有点惊喜地挑眉道：“你果然理解地比他们要快，你是市长吧？”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秦枫桥便点了点头，眼神里多出来了几分坚毅。
万荒见此便由衷地笑道：“我不会控制你的，恰恰相反，我需要你解除他们的控制，只不过不是现在。”
秦枫桥仰起头，尽量抽动着被绑住的手，“为什么？”
“三天，不，两天，只需要两天就足够了。”
万荒笔直地站着，目光直视着工作的人群，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世人与政府的那群猪狗见识到这一切的……”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黑夜里，奔向了不知名的某处。
秦枫桥刚抽出一只手，一枚麻醉弹就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裸露出的手臂上，未等多言，她便先一步合上了眼。
不甘！
但她觉得，再不甘，也不能放弃，一定还有人，在寻找自己……
远不算远，近也不近，大概一公里多的路，万荒停了下来，再往前的步伐里，他脱下了雨衣，任由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你知道吗？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今天的模样了，离成功就差一线了。”
不知道是在与谁说，但万荒的声音却是在雨里甚为清晰。
雨一滴滴划过他张开的嘴角想要溜进去，他不在意，反而更加掷地有声。
“你说你想看看大家在一堆一堆的笑脸我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不过马上，只需要两天，我相信我们就能向世界证明了……”
言此，万荒又换了一种语气，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腰间说道：“不过为了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你可以开始准备欢迎会了，记得啊，我最讨厌吃奶油了……”
眼前，一个造型破败的黑灰色墓碑立在地上，任由雨打草盛，而墓碑上的照片也有些迷糊了，只有真正记着的人才会记着。
雨后，万物再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