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地,位于赵国北部,往北乃塞外草原,胡族众多;往东乃故燕国之地。地势较高,为赵国北境之屏障,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赵之良马也多产于此。代城为整个代地的中心大城,城池规模在赵国本就位居前列,自太原失陷以来,代城地位更是升到仅次于国都邯郸。
代嘉离开邯郸以后,便令代二驾车朝着代城而来。一路上因为冬雪时下,官道难行,抵达代城近郊已然到了二月。到了代城近郊,人烟渐渐多了起来,积雪渐薄,路也好走了起来。
到了代城南城门口,发现等待入城的人还真是不少,代嘉早有过招呼,所以代二也是老老实实的排队等候。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轮到了代嘉他们,守城军士验了主仆两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顺利的入了城,代二跟随代嘉出门也不是一两次了,不待代嘉吩咐,便直接驾车前往城内,自然是要找间上好的客栈休息一晚。
当天晚上,代嘉躺在床上休息之时,仔细想了想酝酿好的计划:“我到这代城来可不是为了观赏风景,代城以北可是赵国边军北地军的两大驻地之一。明日还是先按照事先谋划前往那个郭姓骑兵都尉的府邸,用那事先准备好的引荐信尝试看下能否参加北地军新兵招募,也好体验一番军旅生活。如果那郭姓都尉办不成,再另想它法吧。”
之后,又想了些具体细节,困意便一阵阵袭来,代嘉也很快的沉沉入睡。
第二天,带着事先准备好的荐书去找到了那郭姓骑兵督尉的府邸,并且表达了希望通过他的引荐进入骑兵营的意思。骑兵尉一看荐书署名为邯郸郭家少爷,到也客气异常,答应引荐一事也极为干脆,并且旁敲侧击的想问出代嘉与邯郸郭家是何关系,到叫代嘉哭笑不得。
也难怪骑兵督尉作此想。郭氏,除却王族赵氏,隐隐然有赵国境内第一世家之势,当代家主郭开,历经三朝,现身居太师要职,门生子弟遍及全国,全国的小半城池中都有出身郭家的大小官吏。而代城正是郭氏兴起之地,郭氏于代地之声望,不比王族赵氏少上几分,若非赵军极度忠诚于王族,郭氏之威望只会更盛,影响力只会更深。
代嘉虽通过了引荐,却还得按照招募新兵的正常程序来,也就是还得等到月中初选通过后才能成为骑兵营预备兵员,成为骑兵营预备兵员后还得再次参加校核,校核通过授予品级后,才能成为骑兵营的一员正式新兵。
眼下才刚刚月初,距离月中还有些时日,代嘉便在城内外逛了几天。代城城内与邯郸还是大有不同,且不说城池规模比邯郸小了一半不止,就是城内的风情与邯郸似乎也大为迥异,不似邯郸那般恢弘喧嚣,代城静谧了许多,整个城池充斥了粗犷豪放风情。城内街道边的店铺也多与皮毛、肉食、草药、材料相关。城内的胡族也并不罕见,牵着马匹、骆驼者更是大有人在。街上无论男女,多着皮毛绒衣。男子多粗犷,女子少柔弱。城内售卖酒食之处甚多,然多肉食,即使是面食售卖之地也很是稀少。街上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者亦不乏其人。入夜时分,城内又十分安静,酉时过后,民多歇息于舍而少行走于外,各路酒家、店铺也早早打烊,较邯郸不知早了多少。
城内基本逛遍,代嘉又骑上拉车的那匹老马,出了代城北门,行不过十里便就出了这代城所在高地的范围,下了一段坡道,映入眼前的便是一望无际的雪原,白茫茫的直至天地交接。待到冬雪化净之时,雪原便会化为草原,青草新生,草原转绿,供养着北地牧民,也供养着塞外胡族。策马小范围的转了几圈,索然无味,便只好骑着马回城内。
回去的路上,代嘉一边慢慢骑着马,一边思索,思绪渐渐展开……
塞外胡族,主要分为东胡,林胡,娄烦,匈奴四大分支。除匈奴主要存于秦国北境外,林胡、娄烦、东胡于赵境以北皆广有分布。匈奴暂且不提,单说说林胡、东胡、娄烦三支。五十年前,三胡中尤以林胡最为昌盛,其余两族合起来也不是其对手。然自圣主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后,赵国国力大为增强,赵军战力也大为增加。经过缜密筹划,圣主武灵王亲帅大军,深入草原,一战摧毁林胡主力,二战直捣林胡王庭斩杀林胡王,之后再加上东胡、娄烦的落井下石,时至今日,林胡即使未被灭族也为期不远亦。但东胡与娄烦渐强,且两族向来共同进退,已成赵国边境之大患。
历年每到三四月,北地积雪消融大半,青草尚未发芽之时,胡族所储干草、风肉皆已消耗殆尽,牲畜宰无可宰之时,便是胡族大肆侵扰赵北地之时。直至六月以后,草原皆青,水草丰美,胡族自退。此间数月,无论胡族还是赵人,少则殒命数千,多则遇难上万。上万家庭流离失所,多少饱战之士丧生沙场。且此种状况呈现愈演愈烈之势。代嘉越想心情越沉重,索性不再去想。
回到客栈后不多会,代二便找上门来,告之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骑兵督尉差人送来消息,明日就去城内竞技场初选,初选合格后再统一去城北大营参加校核。
对于初选,代嘉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身为王族子弟,代嘉从记事开始就研习弓马骑射,这小小的考核对他又有何难度呢?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代嘉一早便赶去了竞技场。初选就是只看骑术和箭术,果然不出所料,代嘉很轻易的就过了初选,在同批初选者中更是犹如鹤立鸡群,无人能及。
代嘉通过初选后就回了客栈,心里暗道:“现在就静候正式的校核了,似有所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