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云馨儿的脖子上，云馨儿刚要推开男人却忽然感到铺天盖地的眩晕，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在睁眼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明亮，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遮挡光芒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五彩斑斓的鱼群从眼前悠然游过，微风吹过水面上波光粼粼。
预想的窒息感并没有传来，但身体依旧在一直下沉，阳光透过水面折射的光线越来越稀少，黑暗逐渐入侵视野。就在云馨儿以为自己会一直下沉的时候身体忽然被一阵水流包裹着冲出了水面。
“哗啦！”
裸露的巨大礁石上一个披散着蓝色长发的男子坐在一个穿着被洗的发白的破旧布裙女子身边，一颗闪耀着耀眼光芒的白色珍珠被他放入了女子的口中。
云馨儿瞬间有种灵魂落地的感觉，四周的海风和海鸥的叫声开始更加清晰的传入脑海。虽然已经接触妖类许久的云馨儿在看到男子银白色的巨大鱼尾的时候还是惊了一跳，刚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身体，但可以清晰感受外界。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穿越了吧！
“姑娘你醒了，别害怕是我救了你。”人鱼男子露出亲和的笑容，俊美的脸上仿佛冰雪消融一般让云馨儿不禁被惊到了。
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俊美的人，颜值赶得上令狐懿了。云馨儿想要说话发现依旧没有办法控制。
不过她却听到了身体主人颤抖着惊慌失措道：“你是……海神？”
“哈哈哈，可以这么理解。叫我澈就可以了，年纪轻轻为何要轻生呢？”男子将女子扶着坐起，女子惊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陌生的海滩上还是感到很不真实，掐了自己手背一下。
感到手背上传来的清晰痛感女子不但没有重生的喜悦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她先是对着人鱼男感激地跪地磕了三个头后才道：“我父母前日出海打渔遇上风浪再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生活没有依靠村里的恶霸就强迫我嫁给他做老婆，我走投无路……”
女子说着落下泪来，泪眼朦胧地眺望着湛蓝美丽的海面出神，似乎在追忆与父母度过的点点滴滴。听到女子凄惨的身世人鱼男沉默了一下道：“弱小的人类总是有无数的磨难，看你与我有缘的份上就再帮你一次。”
女子看起来十七八岁，撇开褴褛的粗布群和湿漉漉的头发不看脸蛋还是挺清秀的。不过巨大的悲痛让她的思维有些迟钝没有明白人鱼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澈的嘴角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献宝似的从口中吐出一枚金色的鳞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仆跟随我，我可以让你摆脱人类世界的纷扰来到神的世界。”
女子却是没有立刻点头而是犹豫着看向他，毕竟他们相识只有短短一刻钟为何屡次帮助她？不过女子忽然跪了下来道：“小女子灵萱的命就是恩人的了，从此刻起对恩人的言听计从绝无二心。”
灵萱毕竟只是对神灵充满敬畏之心的古代人，在加上澈的确救了她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如果要她以身相许此刻的她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灵萱答应后鱼鳞化作一道光飞入了她胸口，接着她就感觉到身体传来剧痛，心脏被炙热包裹剧烈跳动起来，骨头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有些得意，信心满满。显然刚才凡女的话让他很受用绝对自己很强大，不在是长老们口中需要密切保护的弱者了。
“别怕，这是人鱼族的再生之术，可以让你生出适应海底生活的鱼鳃，当然还有一条可以急速畅游的尾巴。”澈说完搂住了灵萱的腰，崭新的粉色尾巴让她站立不稳。
云馨儿也感到十分惊奇，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美人鱼，还是个公的！看起来挺有本事，居然可以让人类生出尾巴。
显然从短暂的疼痛中恢复后灵萱开始好奇地打量自己的大尾巴，紧着着身体就被包裹着坠入了海水中，下意识地准备屏住呼吸但却感觉到有充足的气体正通过耳朵后面的鳃涌入。
“好神奇！我居然可以在水下呼吸。”
接着像是受到了血脉中的指引一般她轻易就学会并熟练了用新尾巴游泳穿过鱼群和千姿百态的珊瑚群，云馨儿发现一座恢弘大气的宫殿在远处闪闪发光。
澈拉着她的手熟练地躲避了门口拿着鱼叉和大刀的虾兵蟹将，宫殿的建筑如同古代宫廷一般。云馨儿忽然发现眼中的画面仿佛被按下了快进开始飞快变换，变成人鱼的两人从陌生变得熟悉。一张张笑脸走马灯般快速闪过，他们接着牵手相拥，同塌而眠。
就在云馨儿不明白这和自己还存在的时候画面一转，一个穿着华丽的人鱼忽然闯入内廷，她的身后还有一个须发皆白但气势不凡、头戴宝石的长者。
衣着华丽的女人将灵萱抓住扬手就是一巴掌，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她厌恶地将灵萱推搡在地上，交给身旁身穿甲胄的鱼嘴妖怪看管。澈大叫着想要拉住灵萱的手却被威严的白须男子用海带一样绿油油的绳索困住动弹不得。
“我们人鱼一族只有和西海龙族和亲才可以继续在这片海域生存下去，而你居然私自出逃还将人鱼至宝用在了凡女身上！你不配做人鱼族的继承人！”
衣着华丽的人鱼和澈一样拥有美丽的蓝色的头发，绝美的容颜也和澈有八分相似。不过看向澈的时候她却是呜呜地哭了起来，“你辜负了我们全族人鱼的期望，若是被龙王知晓了我们都要丧命黄泉！”
“有什么罪就让我一人来担，是我要带她来的！我受够了在龙族的淫威之下苟延残喘，你们以为我娶了龙王的掌上明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他们想要的只是我体内的人鱼至宝而已，他们能将先祖签订的和平契约都可以撕毁已经摆明了要我人鱼一族灭亡！”
澈激烈地痛斥着龙族的罪责，面容因此变得扭曲，粗大的青筋在他额头上暴起。威严老者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怒喝道：“这就是为什么三大长老每天都要陪你修炼的原因，你以为我们想要选你这个窝囊废吗？你大哥二哥哪个都比你懂得多，可偏偏至宝选择了你！”
澈的脸随着父亲握紧的手变得青紫可怖，绝色女人立刻抱住了他的手臂恳求。一旁的三位长老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澈儿，我族势若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他们要至宝我们也必须双手奉上。只怪我族无能无法解开至宝的秘密、重振人鱼繁荣，只有出此下策。”
云馨儿大吃一惊没想到澈居然是用本族至宝换了灵萱的再生，当真是神奇的宝物，可以改变人类的原本结构，适应水下生活。
“哈哈哈哈！你们从来不想要努力修炼只将希望寄托在新一代鱼人身上！期望能再有绝世天才来拯救你们！传说人鱼的祖先是一名绝世天才，可惜偏偏是我这样一个灵窍不全的废物继承了至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二百年了我却还是无法冲破明汇穴，无法改变这一切！”
众人看到澈近乎癫狂的模样都沉默了，似乎都明白了这个看似洋溢着笑脸，对残酷又无止境的修炼任务都认真坚持的少年内心所受的煎熬。
锋利的鱼叉低着灵萱的脖子，但她却没有丝毫畏惧。云馨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悲伤之情从胸口传来，让她几乎难以呼吸。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感觉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落。
是什么让她如此熟悉又陌生？
她睁开眼再次看到了倒在满脸血污肩头的男人，胸口的顿痛令她恍惚。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名字……
“澈？”
感受到后背上猛然加大的力道云馨儿知道自己说对了，但同时又更加迷茫起来。
“灵，你想起了吗，我们的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