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知道，我就去当警察了。”申兆波自嘲般说。
周且指了指自己，告诉他：“他们能这么快找到你，是因为我向他们提供了线索。”
申兆波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提供？你怎么做得到？”
周且说：“你不相信？我是魂使，你们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你的一个打火机落在现场了，对吧？凶器，一柄大铁锤，被你扔进了河里。还有，你经过河边时的画像。这些都是我提供给警察的。”
申兆波的脸色渐渐变了。
贾宾看向周且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他原以为周且是在糊弄申兆波，可越听越不是这么回事啊，周且好象真的有他们所不知道的能力，真的能够以某种方式跟警察取得联系。
这个魂使，跟别的魂使不太一样。
周且突然说：“你那个心上人身材很不错，标准的长发美女，难怪你会迷成这样。”
他现在确信，在艾蔓梦境中看到的女子，便是申兆波要维护的那个。
突如其来的转折，几乎击溃了申兆波的防线。
申兆波差点脱口而出说，你怎么知道她？他好容易才止住自己快要说出口的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周且进一步说：“你有个小兄弟，有了女朋友还想调戏别的女人，被你制止了，当着你心上人的面制止的。我想知道，你制止他，是因为你真的不赞同他的行为，还是想在你心上人面前表现？”
申兆波终于失去了控制，叫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很遗憾，我就是知道。”周且笑，“有了这么多线索，你还认为警察找不出你的心上人？”
申兆波的气势顿时泄了，颓然坐下来，说：“警察真要找到她，我也没办法，但我不能出卖她。总之，还是那句话，我落到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都随你，大不了一死。”
他的神情，非常的执着。
周且知道，要想从申兆波嘴里掏出更多的信息，至少今天是不可能了。
不过，他的收获也不少了。有了这么多线索，他相信，那个女人一定能被揪出来的。
这样的申兆波，倒是让周且有些刮目相看。
至少，他不是死在一个懦夫的手里。
周且飘向一旁，朝贾宾招了招手。
贾宾立刻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你以前见过别的魂使？”周且问。
他刚死没几天，对于这个死后的世界了解得太少，一有机会就想多了解一点。
刚见面时，贾宾曾说过，他是新来的魂使。有新的，自然就有旧的。
贾宾就怕没有在周且面前表现的机会，立刻答道：“有啊。以前有个魂使大人，是个老好人，无聊时经常来找我聊天。不过，我已经挺久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他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惆怅。
“你详细说说。”周且吩咐。
贾宾讲述说：“大概是几年前，有个魂使在巡游的时候发现了我。他说，我以前做了恶事，需要改过自新。等我改造好了，他就送我往生。从那以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找我聊天，开导我，跟我讲一些道理，也讲一些外面发生的事情。”
“我看你似乎没有什么长进嘛。”
周且打量着贾宾，他丝毫没觉得这家伙有改过自新的迹象。
贾宾愁眉苦脸说：“改过自新？我又不傻。我要是真的被他改造成好人了，就得被他送去往生。什么往生啊，说得好听而已，不就是让我消散吗？我一直不改，他就一直让我留在这儿。魂使大人，其实我真没必要改，反正我在这儿也害不了人，对吧？”
他讨好般看着周且，又朝申兆波那边望了望，象是在说，我还有用呢，别吃了我。
周且问道：“上一位魂使有没有说过，他为什么要送你往生？他的使命是什么？”
“说过说过，”贾宾回答得非常顺溜，显然是听得多了，“他说，魂使是惩恶扬善的，替无上的存在行走世间。善的魂体送去往生，稍恶的则先劝其改过自新，再送往生。特别邪恶的，无法劝其从善的，魂使只得将其吃了。听他说，魂使是不能随便吃魂体的。”
他悄悄看了周且一眼，看他的反应。
这个魂使跟上一位不太一样，一见面就说要吃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空口吓唬。
总之，他心里有点发毛。
周且岂会不知道他的话里有话，无非是想说，他还不够恶，不能吃他。
惩恶扬善这种说法，倒是跟系统的说辞一致。
难道，那个魂使身上也带着系统？
所有的魂使，人手一套系统？
周且思索了一会，又问：“后来呢？他去哪了？”
贾宾哀声叹气道：“我也不知道，他没说，他大概有一两年没来了。他不在的日子，没人陪我说话，我都快憋死了。幸好今晚你们来了。不过，他最后来找的那几次，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他老是忧心忡忡，长吁短叹的，说什么世道变了。”
“世道变了？什么意思？”
“我问了，他说得含含糊糊的，好象是说有些魂使变了，不再是以惩恶扬善为使命了之类的。具体的他不肯说，我问得多了，他还会朝我发脾气。能让他那样的人发脾气，肯定是了不得的事情，我哪里还敢再问。”
贾宾说完表示，自己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
“魂使大人，要是哪天你遇到了他，请你一定转告他，我很想念他。”
周且点点头，指了指申兆波说：“看好他，不能让他消散了。否则，我吃了你。别以为你还不够恶，我就不能吃你。”
“是，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他看好。”
贾宾把胸口拍得震天响。
太好了，魂使大人给他安排了任务，说明暂时不会对他动手了。他安全了。
周且飘远，没再停留在这儿。
这两个人，哪一个都让他看不顺眼。
贾宾望着周且飘远的身影，琢磨着自己还能立点什么功。
想了想，他飘向仍蹲在地上发呆的申兆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