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资料,照片和U盘。
程念沈确实做过****,伦敦东区一间地下酒吧。
照片里的她穿着镂空衣缕,酥胸半露,性感火辣的曲线,配上眉梢的妩媚,成了全场最亮眼的舞娘。
周绍的眉头拧紧。
他注视着手里U盘,迟疑一会儿,连接电脑。
屏幕上很快投放画面。
地点是在卫生间,画面中一个高大威猛的白人悄悄潜入,他指了指第三间,对着身上的摄像头比了一个OK。
周绍预感不妙。
果然,白人蹑手蹑脚的推开那条缝隙,黑发女子好像没有察觉,正在马桶周边找寻什么。
是个亚裔,大概是东西掉了,回头来找。
她丝毫没有察觉身后逼近的危险。
白人一把捂住她的口鼻往后拖,女人惊恐的挣扎。
她露全脸时,周绍立刻按了暂停健。
他的心揪然一紧。
是他最熟悉的脸,念沈!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摸到门把,男人抓住她的头发往回拽,拽着她的头发来回撞击隔板,砰砰砰,砰砰砰……她的脸流着血,她拼命的反抗,换来的只是更凶狠的殴打,周绍看到角落里掉下的东西,是药,她在找的是药。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周绍而言都是煎熬。
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如何被人拳打脚踢,如何被皮鞭抽打。
“Help!Help me!”她大声呼喊着。
“You want to escape from my handsEhI can tell you,it's a daydream!No one can hear!”
在她还那么脆弱的情况下,受到的是没有人性的暴打。
屈辱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任凭拳头是怎样的落下,嘴里吐了多少血,可她始终没有松过口。
周绍握紧拳头,青筋暴露。
长达四十五分钟的视频,他不止一次听到她呼喊。
她该有多绝望!
最后,念沈赤裸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声音,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胸口被烟头灼伤,留下模糊的血肉。
她的双手被捆着举过头顶,一手解开他的拉链,一手分开她的双腿。
视频戛然而止。
怪不得他问胸口的刺青是怎么来的。
她只说喜欢,并没有缘由。
因为是一段难堪的故事,是连他也不能知道的阴影。
周绍仰着头,眼泪簌簌落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抹掉眼泪。
他从来没有保护好她。
书房的门咯噔一声,开了。
程念沈在阳台吹着冷风,准备接受最后的审判。
没有质问,没有冷眼,等来的是一双从身后环住他的手臂。
“璘子问我,如果夏景铭最后没有冲进来救我,她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也许我会死在伦敦吧。”
周绍的臂弯收紧,怕她离开。
“当时因为求名心切,急于为出版找捷径,我被一个香港人骗光所有积蓄,后来才发现他的公司名片都是假的。警察告诉我,我不是第一个,就在前几周,也是一个中国女孩,被骗财骗色。谁让我们都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我比她好一点,他们宽慰我钱肯定能追回来,我知道,那只是说辞。房东把身无分文的我赶了出来,只有在街头流浪,我不敢和家里说,谁让我自己这么笨?伦敦又举目无亲,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没有钱就没有一切。我只想在伦敦生存下去,做什么都可以,脱衣舞女又算什么呢?这比在中餐馆洗盘子强多了,虽然那些人看我眼光是低俗和轻蔑,但钱是可靠的,只要肯坐在他们大腿上,多摸几下,陪他们喝酒,我得的小费就会比其他人多。除了不用陪人上床。阿绍,泼给我的那些脏水其实是我自己的,不是空穴来风。
后来我又找了一份兼职,于是白天我在咖啡馆打工,晚上就去酒吧,拼命的想把那些钱挣回来。有个男人想让我做他的情人,一个月,500美元。”说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
周绍听着她说这些心酸过往,心里隐隐作痛。
“因为竞争关系,得罪了另外的一个女孩,才有了你看到的视频。她想借此让我滚出酒吧,毁掉我,那是我第一次见识人心的险恶。当时Blamyre劝我不要报警,我救过他,这次换他救我,住院的时候我瞧见他也为我落泪,他知道这对我的阴影。当时他已经为我找好出版社,那本书马上就要发售了,他断言一定会畅销。如果我报案,况且涉及到种族歧视,只会给我的成名带来负面影响,即使他们我找最好的律师也抵不住大众对我的流言蜚语。谁想看****写的书?于是,我放弃了。结果真如Blamyre所料,我果然成名。夏景铭利用关系替我处理好了一切,天衣无缝,那一年我在伦敦做过什么,没有人知道。Blamyre和夏景铭是我一路上的贵人,没有他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所以当我知道景铭以我作为筹码和你交易时,我一点儿也不怨他,他帮我的够多了。我以为这些事情能藏得严严实实,不见天光。我隐约觉得你有所怀疑,可是我又想你最好不要知道,那是一段肮脏,恶心的过去。连我都不能接受的过往,你知道后又该怎样看我?
我怕,我怕一切都成了空。”
爱人,朋友,名利和财富皆成泡沫。
“你为什么笃定,我不相信你?”
程念沈愕然地睁开双眼,她回头,阿绍就那样直接拉她入怀。
是寒风中的唯一的温暖。
那样被人坚定的选择,她从未有过。
“因为觉得自己不该拥有。”
他捧着她的脸,注视。
“周绍又有多好呢?只是在你这里,他才有资格成为唯一和最好。你在身边,一切才有了意义。”
你我本是一粒凡尘,并无特别,皆是相爱,让彼此成为唯一。
这一次,是她低估他对她的爱。
“我后悔了。”
程念沈自嘲:“嗯?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不,我后悔离开你。”
不离开她,她就能在他的保护下好好生活。她在异国他乡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零零的一个人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甚至受到侵犯也不敢公之于众。
委屈和折磨只能由她自己承受。
“和你没关系,我自己选的路,和谁都没有关系。你不能一直保护我。永远活在别人的保护里,有一天你离开我怎么办?”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
他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