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是宫崎骏老爷爷说的话,也是神经小姐的阿公教会她的道理。
阿公是村里的干部,也是家里的顶梁柱,阿公很少笑,对家里的大人小孩都是一副很严肃的模样。一生战战兢兢,没有享过福。
从小开始,神经小姐的阿公已经用“看到人一定要打招呼,不管对方应不应”
“坐着就坐端正起来,站着也是,别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家里人做饭了,要帮忙,吃饭的时候,要在旁边,不管你吃不吃。”
“出到外面,不懂就问,别长着一张嘴当摆饰”
“日子虽然不能过得富裕,但要过得实在”诸如此类的话来教育神经小姐他们。
阿公也是一个很节俭的人,破了洞的裤子会自己拿针线缝补,衣服都是补了又补,坏了的家具也会修,还能用的,能不换尽量不换。尽管床上那一床被子用了很多年,也不舍得扔。毕竟在他们还年轻的那个年代,他们老一辈的痛和苦,是神经小姐他们这些年轻人想象不到的,他们听到的苦都不过是阿公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并没有亲身经历过。
在神经小姐很小的时候,她就有注意到阿公去别家人工作回来后,经常洗完澡,就穿个大背心,拿个小凳子再拿个椅子,然后拿一些笔直尺之类的工具在一张纸上面写写画画。年纪还小的神经小姐并不懂阿公是在干什么,很好奇的问“阿公你在干什么啊?”这时认真思考的阿公会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看着她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写作业去”神经小姐问过一次两次几次都是得到这样的回答,许是因为她觉得问不出什么了,此后,就没有再问过了。直到某一年某一个夏天的夜晚,她又看到阿公在画图纸,这次画的很往常可不一样,平常都是画一些像房子的图,这次画的是一个像凉亭一样的图纸,她忍不住又问“阿公,你画这个是什么啊?”阿公头也没回写着一串数字说“等我弄好,你就知道了。”神经小姐有点疑惑,但喜欢看的动画片开播了,就跑去看电视去了,就把这件事抛脑后去了。
那段时间阿公经常去到香社(神社)附近的空地工作,经常满头大汗的回家拿这拿那的。那时神经小姐有和慧敏过去看却被阿公骂了回去。直到过去了半个月,她再次和慧敏过去看,才发现,阿公他们建的亭子竟然和之前看到阿公画的图纸一模一样,原来阿公画的是是香社。时常,她会想起坐在小板凳专心写写画画的阿公。
每年一到农耕时节,神经小姐都会跟哥哥们去田里拔草。有一次他们在去田里的路上玩得很开心,居然耽搁了很久才到田里,才走到田埂边,便传来了阿公的骂声,说他们没有时间观念什么的,要罚神经小姐他们只能等到太阳下山了才能回家吃饭。那时神经小姐还小,分辨不出是农作物还是杂草,她就在阿公旁边拔,居然把农作物当成杂草拔了出来,这时候,神经小姐又免不了阿公的一通批评了。等到太阳变成红色的时候,阿公便拿起铲子回去了,还说“你们要等到太阳下山了再回去吃饭,而且还要拔完这些草。”堂哥很无奈的“哦”了一声。然后,一直在那里拔那些草,转眼间太阳便早已经沉睡过去,神经小姐他们终于拔完了田里的草。
因为是夏季回去的时候月亮都出来了,几个孩子在月亮的照耀下戏闹着向家中走去,路上碰到了拿着手电筒出来找他们的堂弟,堂弟对他们说“阿公叫你们回家吃饭了。”他们说知道了,就一起走了回去。阿奶见他们回去了,便说“你们阿公叫你们等到太阳下山了再回来,就真等太阳下山啊,傻孩子们。”吃完饭的时候阿公早已经在房间看电视了,当时在看一部战争片,神经小姐清楚地记得,阿公看着看着就摸了几次眼睛,她想,阿公,是哭了吧。
阿公倒也不是一直这么严肃,闲暇时逛街会买很多好吃的回去给神经小姐他们吃,到了吃龙眼果子的季节会在神经小姐他们没有龙眼果子吃的时候突然从口袋掏出很多的龙眼果子分给他们吃,一边掏果子一边露出那种很是慈祥的笑容,那是一种很难得的表情。
神经小姐快中考的时候,学校说要开家长会。周末回家的时候,她蹑手蹑脚地去到阿公的房间对她阿公说“阿公,学校说要开家长会,不过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也可以不去的。”阿公问她“是什么时候?”“星期三中午。”阿公“嗯”了一声,没说话。
神经小姐回到了学校,很快就到了开家长会的那天。同宿舍的问她“你家里人来开会吗?”
“我阿公应该不来的吧。那你呢?”
“我妈说来的”
“哦哦,这样子啊”神经小姐说完若有所思。
同宿舍的大部分人都去接待家长去了,只剩下她和另外两个同学在宿舍。这时艳艳问“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家里人来了呢?”小蕙也同意着。她也觉得有道理,就一起去到教学楼楼下家长接待处了。
“人还真多啊,来的家长也多。”艳艳说。
“可能是因为快中考了嘛!”神经小姐附和着说。她们站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同学和家长聊天的样子。艳艳说“还真挺羡慕的。”这时小蕙拍了拍艳艳说“艳艳,你看,从校道走过来的那个人不是你妈妈吗?”艳艳往那边看了一眼说笑着说“是啊”说着拉着她们两个跑了过去。
“妈,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艳艳泛起了笑容。
“给你个惊喜嘛!”很温柔的对艳艳说。两个人在微笑着,神经小姐她们两个也在旁边笑着,打了招呼。聊了会天后,想着去签到一下,刚走没两步,身后发出了叫“小蕙”的声音,听到声音,小蕙回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对神经小姐说“我奶奶来了”又对艳艳她们说“阿姨,你们先过去吧。”说完拉着神经小姐跑了过去。小蕙一把拿过她奶奶手上提着的东西对她奶奶说“奶奶,你咋来了?”
“我孙女不是要开家长会吗?我就过来了啊!”小蕙奶奶说完,看了神经小姐一眼说“这是你同学吧?”艳艳说“是啊。”神经小姐说“奶奶你好啊”。小蕙奶奶笑着说“你好啊,这姑娘真懂事”神经小姐小脸蛋一红说“没有啦”然后对小蕙说“天气这么热,还是先过去吧。”然后就走过去签到了。神经小姐看着小蕙她们端茶送水的照顾家长,然后艳艳她们双方家长聊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幸福的笑容。她看着她们,心里是很羡慕她们这种相处方式的。
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神经小姐想着:要不在等等吧,说不定阿公来了呢?要是阿公来了看到我的期中成绩怎么办?算了,不想了!——等着等着,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这个时间点是非常热的时候,光站着,都出了满头大汗。看着时间,小蕙她们也聊得差不多了,过来跟神经小姐说“要不,我们回宿舍吧?”神经小姐想了一下说“行吧,天气这么热!!”说完一起走了回去。
下午快上课的时候,神经小姐和小蕙她们走回了教室。在教室走廊遇到了她们的妈妈和奶奶,她们聊了起来,神经小姐则是走回教室。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教室里讲台上有一个老头子在低头看讲台上的成绩单,觉得那人很是眼熟,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老人早已经从教室走了出来。她看到是阿公喊了声“阿公”阿公点了点头,用那种很少看见的慈祥的笑容笑着对她说“你的成绩在你们班前二十名,我对比了我们村那个诗诗的成绩,你还要努力点了”她点头“嗯”了一声。“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学习”阿公说完递了个袋子给她,就头也不回往楼梯方向找了过去。她愣了一下,拿着袋子爬在围栏上看向楼下,看着阿公的那瘦小的背影往校门方向走去。她打开袋子,里面是还有余热的包子。她用手抹了抹眼泪说“真是个严肃又慈祥的老头。”三言两语,连茶水都没有给阿公端,东西也没帮提,真是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