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細末真央办公室。
細末真央正忙着打电话。
见他们进来,挥手示意他们稍作等待。
王朔扫了一眼沙发,八条凉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三人坐下,各自松了口气。
之前的过称看似轻松,实际上对三人来说都是不小的精神负担。
牙野燎子取出面膜,赤羽介哉拿出眼药水,王朔打开手机,继续刷题。
过了一会,见细末真央的电话似乎还很长,雪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刚才的那个……血肉世界,是什么?】
王朔关闭手机,【那个地方没有官方称谓,我一直理解为潜意识与主意识的交界处,与梦境的构成很相似。一般称为——心之梦。】
【你们刚才让他睡着之后做了什么?】
雪绘看不到須東城阳的心理活动。
对她来说,之前的事情,就是三人进入审讯室,須東城阳昏睡过去。
然后忽然,自己就进入到所谓的心之梦里。
王朔沉默了一会。
在一个没有上映过盗梦空间的世界,想要用几句话概括解释梦境,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简单来说,牙野燎子降低了他的智商,赤羽介哉剥夺了他的身份意识,我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雪绘眨眨眼,说实话,她没大听懂。
不过,她也不准备深究,总之就是三人合力搞事,让須東城阳认罪了。
雪绘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个大怪物是怎么回事?】
【那是恐惧系列,植入物-B-08,恐惧之刻。】
【你所看到的怪物,是須東城阳对衰老的恐惧,是梦中的象征。】
王朔说,【绝大多数人,内心都有或大或小的创伤。恐惧之刻的能力,就是把创伤放大,剖析,从而干扰一个人的情绪,思维,乃至改写记忆。】
雪绘哦了一声,疑惑依旧,【那恐惧系列呢?植入物又是什么?】
王朔组织了一下措辞:
【政府对出现在这个世上的绝大部分怪异,以及少数高等灵异进行了分类和排序。】
【恐惧系列,就是一系列主要能力为制造恐惧的怪异存在或道具。】
【植入物,是更细化一级的分类,指该怪异或道具,需要植入人体内,才会发挥能力。】
【B,是根据该存在的能力强弱,进行的威胁度划分。】
【以恐惧系列为例,A级能永久性的改变人的意识乃至人格。B级能暂时性干扰人的意识或思维。C级会影响到人的身体和精神健康,长时间能造成疾病。D级……会增大心理负担。】
雪绘静静的听完,本想再问些更详细的。
她转头看了眼細末真央,总觉得那个电话随时会结束。
犹豫了一下,问出了自己最在乎的问题:
【她是谁?】
王朔眨眨眼,【她是——】
王朔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说,要想知道她的名字,就自己问她。】
雪绘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我有点怕她。】
雪绘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每次看到那位邻居,她都有些本能的发怵。
【因为她是灵鬼。你是思念体。】
王朔回答,【你现在的强度,比一般的白条灵还要低。】
【灵鬼?】雪绘疑惑问。
【这是一种古代的分类方法,对应到现代相当于——】
王朔说到一半,身体一僵,【她说,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雪绘眨眨眼,比起被挑衅的恼怒,迷惑的情绪更重,【我好像没惹过她吧?】
【她讨厌的不是你,是思念体。】王朔说。
雪绘本能的想问,思念体是什么?
但她刚想开口,突然隐约记起,在警车上的时候,王朔跟她解释过。
只是她当时意识恍惚,没太听清楚。
雪绘含糊的哦了一声。
其实猜也能猜出来,思念体应该是和她一样,被王朔唤醒意识的污秽种。
等等……那这么说……
雪绘灵体一抖。
既然她的这位邻居讨厌思念体,王朔又将她称为灵鬼。
那么,她身为思念体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雪绘还没忘记,王朔将白大褂比作幼虫期,捕食期。又说意识不清的灵异只能算恶灵。
她是完成了蛹化的“成虫”!
雪绘不知道成虫有多强,想来至少也是红条,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好像并不受王朔控制,甚至能反过来限制王朔!
雪绘看着王朔,犹豫了一下,【你……要是被绑架,就眨眨眼。】
王朔表情一抽,【你在说什么?我不透露她的信息,只是因为我尊重她的意愿。】
【哦,是这样啊……】
雪绘有些尴尬。
血肉都市时,她离战场太远,并不清楚王朔的在意识层面的优势。
打破尴尬的是細末真央,她啪一下放下电话,长长叹了口气,“终于说完了……”
三人整理着装,一下凌然正坐。
細末真央转头先看向王朔,“已经结束了。抓了二十六个。逃了两个,正在追捕。”
“佐川未央的怪异也搞清楚了,的确是它们搞的鬼。更细节的明天让你队长跟你说吧。”
“底细查清楚了,是恐惧之神的信徒……抓到的时候在以结婚为名义聚众……新娘家那边有些关系。哦,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有案底。她爹因为贪污进去了。”
細末真央嘴里咬着牙线杆,话音有些含糊,“新娘也是倒霉,本以为吊了金龟婿,还能撑上几年,没想到是个空壳娃娃。现在除了新娘,一家都得进去了。”
“嘛,也好,某些人不用查下去了。”
王朔理解細末真央的意思。
这批邪教徒和三年前导致这具身体失忆的不是一伙,他不用查下去。
但这才几个小时啊,怎么就结束了……
王朔内心感慨,嘴上哦了一声,把須東城阳承认的材料递了过去,详细复述了一遍三人之前处理的过程。
随后,三人在摄影状态下跟細末真央签了几分保证材料,便算结束了。
三人站起来转身告辞,刚走到门口,細末真央突然叫住王朔,“你队长说,明天跟佐川未央一起去找他。再详细的我也没问,你看着办吧。”
王朔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