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冥域似乎总是如此,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的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南宫若,你不得好死,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挡不住悠悠众口,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来杀你,你永远都躲不过。”一个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男子跪在殿下,满是仇恨和不甘的眼睛怒瞪着坐在紫金王座上的女子。
“呵,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杀的了我吗?不自量力。”
女子身着黑色长袍,眉间一朵红紫相间的冥川花,一双黑眸里尽是嗜血冰冷,未施粉黛的面容可谓倾国倾城。
“影,动手。”
话落,只见一道残影略过,殿下之人便身首异处。
“处理干净”南宫若说完便出去了。
“是。”
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眸内尽是冰冷。她十四岁便成了这冥王,用三年时间让自己的势力遍布整个冥域,期间想让她死的人数不胜数,可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其手段之狠,可想而知。
突然屋顶传来一阵响声,南宫若头也不回的说:“姓夜的,你是不会走路吗?天天爬我家房顶。”夜殇听后挠挠头,笑着拿出他藏在怀里怕摔碎的酒说“丫头,我新酿了一坛酒,要不要尝尝?”
冥域之人都知道这夜家二少爷平生只有两大志向,一是酿出这世上最好的酒,这剩下的一个便是把冥王南宫若拐回家当媳妇。只是可惜这么多年酒倒是酿了不少,就是拐媳妇的事没有丝毫进展,夜殇心里也是苦啊。
“好啊,那就尝尝,看看你这手艺有没有进步。”
南宫若身影一动,人就到屋顶上了,接过夜殇递来的酒,仰头饮下一口。“如何?”夜殇看着南宫若享受的表情开心的说道“这可是我专门去雪山找的材料酿成的,独一无二。”
“的确不错,此酒何名?”
“陌殇。”
“好酒好名,挺好。”
夜殇看着对面痛快喝酒的女孩,心下一声叹气,他自幼便认识南宫若了,明明才十几岁的年纪,却背负着这个年纪的人本不应该承受的一切。唉,当初那个只想一人一刀走天涯,喝最烈的酒,赏最美的花的女孩,终究还是成了这冥域的王,看似风光,却无人知晓她这冰冷下也有一颗向往美好的心,但还好,她在我这里还有几分少年的样子。
夜殇回过神来发觉南宫若不知什么时候喝完手上的酒,已经疲惫的睡过去了。“唉,傻丫头,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夜殇看着南宫若眼里尽是宠溺和无奈,他将酒壶别再腰间,抱起南宫若瞬移到了噬魂殿,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转身离去,临走之前还给南宫若床头放了一壶陌殇。
晚安,我的姑娘。
次日清晨,冥域少见的有了太阳,这让平时阴沉沉的弑魂殿有了一丝温暖,南宫若一大早起床后就去大殿处理处理冥域事务,近日血雾森林无故多出了不少尸体,甚至有传言说是血雾森林里有吸人精血的妖兽,那些尸体南宫若也派了人去看,精血全都被吸食干净了,可表面却无半点伤口,甚至感应不到灵力的存在,毫无进展。“若儿,要不我去看看吧。”说话的是南宫若的师兄凌寒,此人一身蓝色劲装,腰间还别着一把银色匕首,菱角分明的脸庞尽是冷酷,两眉微蹙,似乎总有无尽的忧愁,世人皆说能让寒公子笑的人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人好像从来都不会笑,总是板着一张脸。“不必,我亲自去。”南宫若说道:“血雾森林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意外,平静了这么久,突然出事,又是这种吸人精血的事,肯定不简单。小师兄回冥幽山了,只能叫凌越和我们同去了。”
“好,那我去叫他?”
“麻烦师兄了。”
“影,师兄那边怎么样了?”
房间阴暗处传来一道声音:“回少主,辰公子已经回冥幽山了,他还让属下告诉您,让您一个月后去冥幽山为慕
风老先生贺寿。”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若儿,听说你让我和你一起出去玩”,人未到声先至,来者身穿红色长袍,一双凤眼七分媚,三分傲,手里还拿着一把骚包扇子,手一甩便能看见上面的几个大字“公子世无双”。看着凌越南宫若就头痛冥王南宫若身边有四公子,冷酷无情寒公子,热情似火越公子,温润如玉云公子,妙医圣手辰公子,这四个人都是和南宫若从小一起长长大,都是风老先生风鸿佰的徒弟。冥域里无数少女的心上人。
“师兄,我是叫你去帮忙,不是玩。”
“都一样都一样,那我们何时动身?”
“明日一早。”
“好”
噬魂殿内,南宫若低头摩挲着食指上戴着的笙箫戒,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整个人都是一片凄凉之意,“阿笙,放心吧,你临死前把冥域托付给我,我一定会护好你的子民,不管付出多少,哪怕是用我的命,我也要护好你到死都要守护的地方,阿笙,信我。”南宫若坐在石椅上,从空间中拿出断月亲,不多时,殿内就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凤求凰,凤求凰。
听着这琴声,凌越叹息一声对着身边的凌寒说:“这么多年了,若儿还是放不下阿笙的死,他又何必那么执着,一个小姑娘非得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阿笙是若儿黑暗里的一道光,要不是他,若儿现在恐怕还在死亡之域待着,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命不长久,若儿可能也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吧,自己心中的白月光,为了别人倒在她的面前。”
“是啊,阿笙那么好的一个人。”
对南宫若来说,风笙箫是他黑暗中的一道光,是他绝望中仅存的希望,终于天亮了,光却没了。都说冥王南宫若虽是女子,修为手段丝毫不输于男子,可却再无人知道,她曾经也是晚上打雷会怕的睡不着的小丫头,她也是能为了一句承诺,就放弃本该安逸的生活,整日在刀口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