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的表情十分凝重。“好了。雨夜,你听好。等一下,我们要到舞台那里表演。是学校决定的,我们几个级长和副级长都要出场表演。不出场表演者当违反校规处分。”
这什么跟什么?“校规?什么时候的事?我进来这里这么久了,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校规的?!再说,我们违反校规又不是第一次。用得着这样子吗?”
就是说,用得着逼我弄成这副不男不女的衰样吗?狂汗。再说,本小姐从来不拿校规当一回事。平时打假斗殴都是属于违反校规的啦!再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用不着弄得好像如临大敌的样子吧?这么小心翼翼的……
“最糟的是电视现场直播,而且还是全世界的卫星转播。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呀?笨!”他用力地敲了敲我的脑袋。
闪都没来得及闪就被他敲下去了。痛!你娘的。我诅咒你一辈子是受!说起来……全球卫星转播加上现场直播?那是什么玩意?全球卫星转播……这么大排场?那岂不是连温哥华也能看到?晕。今天搞什么啊?不也就是校庆而已?本小姐悲催的人生。
我看着他的脸,叹了口气。“表演的节目是什么?”这家伙是不是太抬举我了。连表演什么都不说,以为我和神一样什么都知道啊?!真是的。只扔给我一个小提琴,我哪知道你想做什么!
“等一下我弹什么,你就拉什么。只要这样子就可以了。明白了吗?”阿清拉开一点点帘幕,望着舞台中间的那架银色三角钢琴说道。
“可是我不会拉小提琴耶!”我对一切乐器都是很陌生的,甚至我连萧是长什么模样的都不知道。正确的来说,我是一个音乐白痴。可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考音乐的时候总能考第一……说实在,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乐谱看不懂,首先这个就是悲剧不是吗?
阿清认真的开口。“你会的,相信你自己。”
耶!有没有搞错啊?!突然间说得那么深奥,本小姐不怎么明白是什么意思呀!再说,你这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也不是办法呀!不会就是不会,我不是那种会不懂装懂的人!该死的臭小子!
我清晰地听见主持人在小心翼翼地宣读着台词。我趁着空隙朝外望了望。戳。真的有很多人。人山人海的样子。而且那些“长枪短炮”的闪光灯也很闪啊!难道阿清没骗我?真的是那么严重的事情啊?拜托!爷爷为什么不早通知一声呢?害我如此狼狈!亏你还是校董啊,爷爷。
“我们出去吧!”阿清优雅地挽着我的手,步入了仍处于黑幕之中的舞台。
我拿着手提琴,十分不自然。这小子,今天怎么都是一副超级忧郁的王子样啊?害我有超多不自在的感觉存在!
黑幕缓缓升起。刺眼的闪光灯闪个不停。不喜欢这种气氛。我听得到阿清开始演奏了。我娴熟地架起小提琴。为什么我会知道姿势?奇怪。我顺着钢琴声拉下去。明明不知道曲谱,明明没有练习。为什么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按紧琴弦变换着曲调?
蓦然的,不知过了多久,黑幕再度在如雷般鸣动的掌声中放下。我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也忘了自己刚才拉了什么歌曲,甚至连曲调都忘了。彻彻底底地忘了。忘了从前,忘了现在,也想不起未来的路了。心底里只有一个疑问,从很久以前便有了的疑问——
“哥哥,爸爸在哪里啊?为什么他不来接我们?”
而哥哥,也总是轻抚着我的头,笑着说:“爸爸工作很忙。小雨,你要体谅爸爸喔!”
那时候的哥哥,比同龄的小孩都要懂事。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懂事,那么与我们相依为命的母亲就会很伤心。也是因为这样,哥哥才把一切美好的完美的事物都让给了我。他喜欢音乐,却让我这个音乐白痴去学。明明自己喜欢钢琴和小提琴,却让学习这一切的机会都让给了我。只因我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仅此而已。
老哥,记起这些琐碎的记忆后。我又该怎样去面对?只有琐碎的记忆。小男孩的样子仍然模糊不清。仍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为什么呢?总是守护在我身边,而我却又记不起来的人。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