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竟然不懂这些？”
李老头愕然望着脸上泛起疑惑的苏羽星问道。
“不懂。”
苏羽星很诚实的说道，即使面前这个人前不久还要举棍棒杀自己，但他的确是第一次听到武魂这个词语。
“有的人想要觉醒武魂难如登天，却没想到公子不懂武魂轻而易举就觉醒了，而且觉醒是这般轻易。”
李老头有些感慨，只当苏羽星是那些绝世天才，天赋异禀，武魂自心而生觉醒。不像李老头本身，跌跌宕宕游荡江湖几十载，身上也没有半点武魂觉醒的影子。
不过他也是那位选择的人，这也正常。
“俗话说人有三魂七魄，武魂便是由三魂中天魂，地魂，命魂衍化而生。一般从我们武者身上自然而衍生的武魂，我们一般将它们称作先天武魂，附有先天武魂者，只要没有中途夭折，无一不是江湖中武道上万中无一的人物！”
李老头说到这里重重咳几声，咳出几缕淤血，竖起大拇指感叹道。
“而这种先天武魂者大多都是少数，大部分人却都是由后天修炼方才能觉醒武魂，但这些人一旦觉醒武魂，却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人物。”
李老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身子有些摇晃，勉强用长棍支撑着身子，双眸的光芒有些暗淡，苏羽星从李老头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犹豫纠结。
“你都快死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苏羽星开口打消了李老头的顾虑。
李老头洒脱一笑，坦然平静道：“江湖这么大，一座天霖，一座荒北，能诞生的觉醒武魂者少之又少，先天武魂者更是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所以难免有人会起歪心思，既然自身无法诞生武魂，又为何不能抢夺别人的武魂嫁接在自己身上？要知道江湖上的武学功法可是不乏能做这些事的，比如《斗转星移》与《吸星大法》这两门功法便能应用于此事。”
苏羽星双眉紧皱，单手覆于滚烫的胸口，那柄袖珍小剑紧贴在苏羽星怀中。
李老头脸色平静，盘腿坐于血液凝结的地面，长棍横放于膝前，气息虽越来越虚弱，声音却依旧清晰，“想不到我李昌平也有替人解惑的一天，公子你可知刚才你那一剑在我眼中意味着什么？”
自报姓名的李老头抛出问题反问苏羽星道。
苏羽星轻闭双眼，手中握的三尺清剑微微颤栗，刚才那一剑苏羽星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该出剑，便出剑了。
“公子出的是一剑，在我眼中却是万剑齐迸，每一剑都直指我心口，最为关键的是在我眼中，握剑的是公子，出剑的却是公子身后的虚影。”
“虚影？”
苏羽星听到李昌平的话越来越疑惑，出剑的明明是他苏羽星，怎么又变成他身后的虚影。
“那就是公子的武魂，由公子的精，气，念，神所构造的虚影。有人武魂可为山水草木，有人武魂也可为古往圣贤，有人武魂更可为虎狼之相等等。公子的武魂初醒，等公子境界越来越深厚，武魂也会越来越清晰。”
李昌平解释道，只是解释之时，李昌平的双眸黯淡无光。
“天下武夫分九品至一品，一品为上，九品为下，可有些人纵然武功境界高至一品，也无法觉醒武魂。
这便是命。”
李昌平喃喃轻语。
“武魂它真有这么厉害？”
苏羽星这才意识到武魂这个东西很不一般。
“当然也要看人。”李昌平忽然大笑起来，精神似乎有些好转，双眸精光迸发，朗声自得，“死在我手上觉醒武魂的武夫也不在少数。若没有武魂，武道的路途一眼便可看见头。
九品，八品，七品，六品，五品，四品，三品，二品，一品，便是大小宗师。
可若有武魂，大小宗师后便还有境界可言，只是那境界连我也不知道。
毕竟，我没有觉醒过武魂。
有无武魂只是决定你武道的上下限，但究竟能走多远，还是要看你自己。”
“所以把你真正要拜托我的事，告诉我吧。”苏羽星望着言语有些激情澎湃的李昌平，长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下山的明月，蒙蒙亮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你确定真要帮我？”
李昌平刚才高昂的情绪骤然低沉，平静看着苏羽星问道。
“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我不帮你也有点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你快要死了。”
苏羽星低头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昌平，刚才李昌平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自己的那一剑已经刺破了李昌平的心脉。
第一次杀人，苏羽星问心无愧。
第二次杀人，苏羽星终归还是有些愧疚。
李昌平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喃喃低声，“除了刚才我上面所说的武魂外，还有一些特殊武魂，它们诞生于天地间，没有宿主，被称作天生玄灵武魂。
而十年前被解散的玄策军中便有一个天生玄灵武魂。这天生玄灵武魂没有能让人功力增幅，实力大增特点，它只有一个特点。
不老。”
苏羽星一听最后两字，心神一凛。
“而这个天生玄灵武魂觉醒的条件就是血，数不尽的心头血。因为这个天生玄灵武魂诞生之地，便是那尸横遍野的战场。
血海尸骸之中诞不老。”
李昌平自嘲一笑。
“只是谁能忍受不老的诱惑？天王老子都忍受不了……”
李昌平话音未落，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定格，苍白的脸庞上双眸变得灰暗。
“怜儿，怜。”
苏羽星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猜出了李昌平究竟是何用意。
李昌平让苏羽星教侄女读书是假，让苏羽星将那位叫做怜儿的姑娘带出去才是真。
怪不得那些进了贾安村的武者再听不得半点动静，想来要么由于某些原因离不开这贾安村，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但倘若李昌平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这里的事情就有些大了，大到苏羽星细细想来都觉得有些惊惧。
苏羽星走到李昌平身前，伸手替李昌平合上眼，虽然他现在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与猜测，但是答应别人的事总归要做的。
而且带走一位少女应该没大多事。
至于沐烟煦，苏羽星此刻却不太担心了。
因为苏羽星在山上时，经常看到这个师妹身后时不时有奇怪的东西，而且不止是师妹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曾经在山上时苏羽星宁可天当床，地当被，日月星辰为伴，也不愿意回竹屋睡觉。
毕竟苏羽星可是有一段时间把那些东西当作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