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江生本是想跟飒飒商量一下去镇上的事的。
但是两个媒人来了之后,江生就不想去了。
江生本来也不想去,他喜欢和飒飒待在一起的日子,喜欢有飒飒的生活。
江生愿意去镇上只是想以短暂的分离换来更长久的相处。
江生不确定飒飒会不会因为一个好看的院子而留下,但有机会,他总要试一试的。
何况,就算飒飒还是要走,飒飒身无分文,他挣些银子给她当路费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江生是一点儿也不想去了。
飒飒真要娶夫郎的话,他们能这样面对面的时日就所剩无几了,江生怎么还会浪费。
江生一直在等,等飒飒跟他提这件事。
江生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然而直到要熄灯就寝时,飒飒也没有提过关于刘怀玉的一丝一毫。
江生心中堵极,他想,就算你只把我当成普通朋友,你若要娶夫郎,也该知会我一声的。
江生又想,也许飒飒不过是当这里是个暂居之所,他也不过是个过路人,所以无需与他提。
江生的愁郁都写在脸上了。
傅斯宁走过去拍拍他,“你这一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江生铺好被子,他还是要问清楚的。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讲吗?”
傅斯宁一愣,江生何时这么敏锐了?
傅斯宁想了想,虽然言之过早,但江生最近总这么忧心钱财,是该让他吃颗定心丸。
至于成与不成吧,管他呢,反正江生又不会嘲笑自己。
傅斯宁坐在江生旁边,
“我会画画,你知道么?”
这句开场很突兀,但江生波澜不惊的点头。
傅斯宁来了兴趣,“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江生脸一红,“有次我给你送饭,看见你拿了根树枝沾水在地上涂,”他改口,“画。”
傅斯宁‘哦’一声,“你都没与我提。我还会写字,你又知道么?”
江生点头,
傅斯宁揶揄他,“你又看见我在地上写字了?”
不是吧?她只是无聊在地上画过画而已,好像没写过字吧,傅斯宁也记不大清了。
江生摇头,“不,我猜的。”
他说,“你会画画,还会吟诗,自然也会写字,你还会唱歌,你什么都会。”
傅斯宁哈哈大笑,“你还知道什么是诗?“
江生微窘,不吭声了。
他自然不知道,但他知道读过书的人总是会说些成对成对的句子。
江生想拉近与飒飒的距离,他也想学这个东西。
江生去找了学堂的师傅,免费给师傅送了半月的柴,师傅才不情不愿的扔给他一本书,说看懂了这里面的东西就能吟诗了。
江生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诗’的。
学堂师傅哪里会真心教他,不过是随手翻出来的一本诗集。
江生又怎么会看得懂,他连字也不认识。
不过抱着那本书,心中却有慰藉。好像他有这个东西,就和飒飒的距离更近了。
傅斯宁不逗他了,
傅斯宁正经道,“柳杏今日给我介绍了个活计,是一个夫人过三十寿辰,想要个人去作画。”
“我过两天就要去镇上一趟,这活又轻松又能挣不少钱。我从前是傻了,竟没想出来这样挣钱。“
傅斯宁信心十足,“后天我就去探探风,若真能靠这个吃饭,你还记得我与你说的那个院子么?谁的来着?村长的侄女,你还记得么?”
江生当然记得。
傅斯宁笑意忍都忍不下,“若真能成,一年我就能给你建个那样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