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听到对方竟然提出了合作后,直接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那女人看到后,又说道:“怎么?很惊讶么,来这座岛上的不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理由呢,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空充满戒心的说道,他想不到这个女人会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
“你知道从中央大陆上有多少人来到这座岛上吗,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顶级的御魔师。”梅洛再次将酒添满,然后盯着空的眼睛问道。
空又噎住了,仿佛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没有开口的权力。
“我不清楚。”
“也是,我打扰了你收集情报,毕竟你在那些观众身上的标记还没做完。”梅洛一开口,就将空之前使用青铜器具的秘密戳穿。
“收集情报不是很正常。”空倒是显得无所谓,既然被人看穿了,他也就懒得隐瞒。
“也是,告诉你哦,处在你我这种层次的不少于十人,这是最保守的估计,除此之外这座岛上本身也有数位处在这一层次的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也就是想要竞争那件唯一的器具,就必须打败这么多人,只要是个正常人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所以组队是必不可少的。”
梅洛的视线一刻都不曾从空的眼睛上转移,好像一定要从中看到什么。
听到梅洛所说的“层次”,空明白她指的是“超越级”的御魔师,但内心总有些不甘心,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跟你处在同一层次。”
“虽然你隐藏的很好,但我却能很清楚的感知到,你那深不见底的魔力,你的身体一定融合过魔石,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魔石,所以我才会在角斗场内选择你。”
梅洛又抿了一口,仿佛一个洞察人心的魔女一般看着空。
“所以你在那么多人里面选择我,就因为我融合过一颗魔石?”听到对方只是说出了这点,空反而觉得有些放松。
“当然不是,是女人的直觉,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预感,你是个不错的队友,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来验证一下。”梅洛突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什么游戏。”
“很简单,你抓住这个线就行了,它能让我看到你的命运。”梅洛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魔女,她从手中突然出现一根白色的丝线,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好像随时都要熄灭。
看到那根突然出现的白色丝线,空有那么一瞬间就想握住,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伸出去。深吸一口,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随后说道:“不用了。”
“哦?为什么。”梅洛对眼前的男人竟然拒绝感到诧异。
“首先我不相信这种东西,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命运,其次假如我参与这个游戏,就证明我选择相信了我的未来是早已注定的,那么握与不握也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没有玩的理由。”空说完,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梅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口提的游戏,竟然能让这个男人一次性说出那么多的话,敏锐的她已经嗅到了,对方对于命运这个话题非常敏感,这个不爱说话的男人曾经一定受过很大的创伤,而且让他感到无能为力,所以才会这么反感命运这种话题,他一定还想着弥补什么。
再次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对方有那么一刻出现了躲闪,但梅洛却不打算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因为比起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往,把握住他现在所拥有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本来想靠着丝线,探查他体内魔力的这个念头,选择了暂时先打消。
“你说得有道理,但好像你一直都没有回答我,是否同意。”梅洛先是假装沉思同意空的说法,随后又拉回到了谈话的核心。
“就算我同意,可器具只有一件,而且我连具体是什么都不清楚。”
听到这样的回答,梅洛先是一笑,随后说道:“你这样说,我就暂时先当你同意了,至于只有一件很好办,我们组队最大的意义就是在众多人中争夺器具,只要先把器具拿到手就行,至于最后的归属就看各自的本事,那时候的竞争对手就只有你我了,你难道还怕抢不过我这个女人。”
“我从来不会轻易小看人,更不会因为是个女人就小看。”空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好像他说的话,都是内心最直接的想法。
“你这样说,我该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梅洛像是在问空,又像是在问自己。
“就你一人,那个场上的黑衣人不是你的同伴?”空对梅洛依旧存在着许多怀疑。
“不是,你呢?”
“我也是一个人。”
互相看着对方,在刚刚的问答里两人都没有看出撒谎的痕迹,显得非常真诚。
“那么既然如此,在座岛上我们就是唯一的同伴了。”梅洛接着说道,语气显得不是那么肯定,似乎若有所指。
“我想暂时是的。”空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梅洛肯定的一笑,但是语气依然有些怀疑的说道:“那么作为同伴,我们是不是该彼此建立信任。”
听到这,空才反应过来,刚刚对方所说的话似乎都有准备和目的,好像想从他这得到些什么,于是就顺着梅洛的意思问道:“那该如何建立信任。”
再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梅洛满意一笑,随后说道:“第一步当然是交换情报,我们互相先把自己所知的有关于这座岛的情报先拿出来分享。”
看着对方的笑容,空的心底仿佛勾起了一丝回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女人也是这般,罕见的露出了一点小女人的姿态。
空的恍惚似乎让梅洛误会了什么,撇了撇嘴说道:“既然你还有戒心,我就只能我先表示诚意了,先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吧。”
“我相信你小时候一定听说过有关于水之都的传说吧。”
谁知梅洛刚刚说完这句话,空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小时候没听过。
“怎么可能?你的小时候没有听大人讲过么,这是传说可是在大陆上很流行的,几乎代代相传。”梅洛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个自称为商鲁的男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中部地区不是很喜欢流行讲这些传说中的故事吗?
“我确实不知道。”空此时的面无表情在梅洛的眼里就像是一脸无辜与茫然,他真的是中部地区的人么,说来那里的人很少有白发吧,但面部特征确实比较符合,梅洛的心里已经升起一丝怀疑。
看着对方惊讶的模样,空说道:“不如由我来先讲我所知道的情报吧,因为我所知道的非常少,我是从我一个朋友手中了解到了这座岛屿上有着一柄灭世的神器,为了追寻它才前往西海岸,最后登船跟着一群人登上了这座岛,而有关于岛上的所有信息,我只从我那个朋友那里得到了一幅画,我将它印了下来。”
说完,空从器盒内掏出一幅画,黑色是黑白的,看得出来是刚刚拓印不久,梅洛将画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这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情报。”看着梅洛,空补充了最后一句。
在仔细看完那幅画后,梅洛将它还给了空,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想笑,因为无论是对方的动机,还是仅凭一幅画就敢登岛的勇气,都是经不起推敲的,除非对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只凭着一腔热血就活着的傻子,但她却不觉得这个商鲁会是这样的人。
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梅洛,空还是那副模样,安静得等着对方停下来,这样反倒是让梅洛产生了自我怀疑。
对方要是真是个傻子呢?有些人就是会傻乎乎的毫无理由的犟下去,这种人不是真的傻,而是性格上的“傻”,在自己看来对方表现出的真诚,不像是伪装,如果是这样,那么有这种临时队友,自己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好吧,我相信你,接下来就分享我的。”为了强制不让自己笑,导致了梅洛说话时的脸有些许不自然,“不知道,你听过在人类出现以前,中央大陆是怎么样的吗?”
空再次摇了摇头,看到这样的场景,梅洛心里有些无奈,看来对方是那种对传说故事,甚至历史都不感兴趣的那一类,于是打算不再接着问,而是直接说完。
“在传说之中,中央大陆最初是一片荒芜,直到有神明降临在这片大陆上,他们创造了万物,而其中有一个神明它没有选择降临到大陆上,而是选择了海洋,它在海洋上选择了一座岛屿最后栖息了下来,这座岛就是水之都。”
“最初岛上什么都没有,所以在漫长的时间中,或许是意外又或许是命运的使然,这位神明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名为“孤独”的东西,于是他开始渴求,渴求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摆脱孤独,最后在他的渴望中一只巨兽诞生了,那就是海龙。”
“海龙陪伴着这位神明,让它体会到了名为友情的滋味,于是他的渴望变得更加强烈,不同于海龙在水中诞生,这次新的生命出现在了荒凉的岛上,树木、猛兽、飞禽乃至人类。”
“但这样无节制的创造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位神明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它觉得在不远的未来它将无法再继续保护信仰着它的子民,于是他锻造了世间第一柄器具,用来保护它的子民,同时它还将制作器具的最本源核心,魔力阵的雕刻交给了它的子民。”
说到这里,梅洛顿了顿看向空,发现空的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好奇,表明对方确实不知道这个故事。
看到对方停顿,空以为对方是想要自己说什么,只能说道:“世间的第一柄器具是由神打造的?”
梅洛摇了摇头,说道:“没人知道,毕竟连神的存在与否都没办法证实,但是有传说,大陆上第一件器具的诞生,是因为一张图纸从水之都流出。但无论真相如何,人们总是对那件由神亲自打造的器具坚信不疑,相信它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水之都也离开了大陆上人类的视线。”
“所以从一开始无人见过的器具变成传说,然后慢慢的连岛也成为了传说,是吗?”空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听到这里就连他也开始怀疑,这座岛上有这件器具的可能性,因为这些都太不真实了。
“没错,所以来到这里的无非两类人,一类人想要搞清楚水之都的突然出现是因为什么,另一类人就想找寻这件器具。”
似乎讲了太多,梅洛连着倒了两杯酒,都一饮而尽,连着两次入口的涩味让她皱起了眉头。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后面那一类人?”
“猜的,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不会是第一种人,再说绝大多数都是第二种人。”
“你相信这个传说?相信有神?”空开始连着问出好几个问题,但其实他内心的疑惑更多。
“我不信,我一直把它当作我小时候的睡前故事,但我相信一定有一件器具存在,而且威力巨大。”梅洛肯定地说道。
“理由?”
“我看到过一本书,是一本相对靠谱的吟游诗人的自传,他生活的年代非常古老,在这本书里提到他曾到达过水之都,并且见到了一件强大的武器击退了两只来自深海的怪物。”
“在他的年代里似乎还没有器具的概念,但他称呼这件武器时,多次用到‘一’‘第一’这样的概念,所以我猜测在当时的水之都就有了器具的存在,而当时击退那两只怪物的应该就是他们创造的第一件器具。”
听完这段话,空又联想到刚刚梅洛所说的故事。
“是不是觉得我刚刚讲得那些传说故事也不完全是虚构的,其中有一部分可能真的是存在的。”梅洛一眼便看透了空的心思。
“其实关于水之都的传说还有很多,比如那位神明在死去的时候,将岛屿分为了上下两座,上面的用来伪装保护自己的子民,下方则是他们真正的家园,是不是跟我们登岛时的情况一模一样,所以说传说也不都是骗人的。”
梅洛举了个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论点,但她还不知道的是,空根本就不是用正常方式登岛,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那么你有打探到,这件器具的位置么。”
空望着梅洛,此时他的眼神似乎变了,幽幽的说着,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