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贤淑还坚持要和离,这让陈金桂委实觉得这李贤淑不知好歹,真以为她家杜云苓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抢啊!行,她就成全她:“村长,你这可看见了啊!真不是我不容人,而是这李贤淑步步紧逼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那陈金桂说的委屈可怜转身便对她儿子说:“伯涛,既然你那媳妇儿无情无义,你便写一封休书成全了她,也算对得起你们夫妻一场。”
刘伯涛听了母亲的话立马就要回家写休书却杜枫实堵在了门口,刘伯涛气急败坏:“你想干什么?!我如今回家写休书是圆你们的愿,怎么还挡着我,给我让开!”
“二哥千万别让!”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杜京墨出声道,“今日我大姐要的是和离,可不是要你的休书!真以为你那休书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家大姐巴不得要吗?”
吼完这几句杜京墨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这段时间她一直比较沉默,一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为好,二来她其实一开始并不能接受这个家庭,她甚至想过以后脱离这个家庭,但刚刚,她穿越过来的记忆浮上脑海,她明明已经死了,却借着杜京墨的身体留在世间,死过一次的人会格外珍惜生命,她很感谢杜京墨又给了她一次生命。如果她继续这样,继续对这个家庭的事情袖手旁观甚至想要逃离,未免太过自私,所以她想她既然已经成为了杜京墨,那就应该做好杜京墨该做的事,比如杜云苓的和离,她相信,杜京墨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姐姐受委屈。
想通了的杜京墨脑子清醒了不少,问陈金桂:“你说要休了我姐姐,可这休妻是你想休就休的吗?这平白无故就休妻,我们家可是不依的!”
陈金桂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哼,这杜云苓嫁到我家已有四年,可这肚子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村长,你说这是不是七出的无子呢?”
虽是在问杜山,可这语气却是满满的肯定。
“这……”杜山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陈金桂,毕竟七出在那儿明晃晃的摆着呢!
看着杜山的反应,李贤淑心凉了半截,她的苓儿…………
见一个一个都没话反驳,陈金桂委实高兴,笑着说:“既然村长都这么认为了,今日我就在这替伯涛的爹命令伯涛写一封休书了。”说完眼睛示意刘伯涛让他回家写休书,可无奈杜枫实挡在门口,这刘伯涛怎么也出不去。
陈金桂气极:“怎么了!我如今肯休了杜云苓那死丫头你们倒不愿意了?现在不愿意也晚了,今日这杜云苓我是休也得休,不休也得休!”
“那恐怕由不得你,我大姐的确四年无子,也的确犯了七出之条,但陈金桂,这世上可不止有七出,还有三不去呢!”刚才陈金桂说刘伯涛的爹让杜京墨灵光一闪,她以前也看了不少小说,对这古代的礼仪也略有了解,也幸亏小说没少看,否则,她还想不起来这三不去呢!
这边杜京墨正暗自欣喜,那边陈金桂却开始慌乱。
听到杜京墨说了三不去,陈金桂有点没有预料到,她原以为她强势一点便能蒙混过关,眼看李贤淑和杜山都没有反应她以为那休书伯涛是写定了,谁知道这杜京墨竟然想到了,这该死的。
陈金桂心里慌乱,面上却强装镇定:“什……什么三不去?”
看着陈金桂假装镇定,杜京墨知道自己猜对了。
李贤淑被杜京墨这么一提醒立马反应过来,冷笑出声:“是呀,我差点都忘了!陈金桂,你光想着七出,别忘了,还有三不去呢!虽犯七出而有三不去的情况而出之者,杖一百!我们苓儿可是给你的丈夫守了整整三年孝,陈金桂,你怎么还有脸要你儿子写休书?你尽管让你儿子去写,我到要看看你儿子能不能受得住那杖刑!”
陈金桂被李贤淑说得面如死灰,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若是只有俩家人她大不了把脸皮撕破到底,可今天村长也在这里还有许多长辈,这山河村毕竟还是姓杜,她若是继续硬刚下去,明天她和儿子说不定就被骂出山河村了。
陈金桂到底活了那么大岁数,她拿得起放不下,眼睛珠子这么一转,这脸也是说变就变了:“哟~我这不是忘了吗,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人呐,岁数大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是我对不住!是我一个不小心忘了那三不去,莫要见怪嘛。”
“哼!陈金桂,今日咱们最好和离,否则你看这山河村还有没有你们家容身之地!”李贤淑满脸鄙夷的说道。
陈金桂满脸堆笑:“是是是,贤淑妹子,今日就让云苓与我家伯涛和离吧!好聚好散嘛!”
陈金桂不停赔笑,李贤淑却是懒理的,她现在不想管陈金桂是如何变脸,如何令人作呕,她只想让她的女儿杜云苓和离:“村长,你看俩家人都同意了是不是可以……”
杜山点了点头:“嗯,既然俩家人都同意和离,今日我就担个虚名做了这主吧!”
眼见村长发话,众人立马将准备好的和离书拿出来让双方签字画押。
一番操作结束,李贤淑的眼眶微红,她终于可以安心了,她的女儿也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一场和离很快便如风一般吹遍了整个山河村,一时间人人都在说这事儿,当然,陈金桂干的那些事也没少被人添油加醋的拿出来说,弄得陈金桂好几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这样一来,反倒是杜云苓受的议论要少一些。
至于为什么?大抵是这山河村民风淳朴,分的清谁是谁非吧!
杜云苓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杜家也未曾受什么委屈吃什么亏,杜京墨躺在床上,想着以后日子便就这样过下去吧,二哥在田里务农,她和姐姐母亲就好好打理这个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杜京墨想得美滋滋的,可是第二天,她的幻想便彻彻底底的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