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的摩天轮,载着惬意的二人转到了最高点,正巧赶上庆祝活动,绚丽的烟花瞬间烂漫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
“真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苏久察轻轻道。
“什么?”又一个烟花响起,淹没了苏久察的话。
“没什么?”苏久察眼眸星动,趁言伊不注意,吸了一口言伊手里捧得果茶。
“你,”言伊哑然。
苏久察无赖的朝言伊扬起了嘴角,幽幽道:“真甜。”
第二天两人被告知梅氏企业的总裁已于前一日出国了。
虽做好了见总裁不易的准备,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两人顿时犯起难来。
两人正欲离开,却听见几个职员在闲谈。
“你听说了吗公司以后都由梅蒂安接管?”
“啊?她不是要结婚了吗?”
“嗯,所以总裁才放心把公司交给她打理。”
“什么意思?没听懂?结婚还交给她,不就跟了别人的姓?”
“你以为孩子呢?企业哪是随便更姓的。我听说总裁这是政治联姻,这两年公司债券投资失败,日渐走了下坡路,总裁为了拉拢资金,不惜让女儿嫁给了投资商……听说那投资商都快放她爸爸了!”
“啊?平时看着梅蒂安那么神气,没想到还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苏久察和言伊听完,两人相视无言。
和门卫打听了梅蒂安的住处,两人便一刻都没耽误,买了最近的一趟大巴车前往了渔山岛。
随着内陆渐渐退后,海水越来越近,言伊想起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梅蒂安的住处是岛中心的一座精致的花园别墅。
因为平日里并没人来打扰,所以梅蒂安听说有人从南京过来时,还是有些疑惑。
接任事宜还未提上日程,不只是谁想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对,这么想自己不就成了螃蟹了。
“林总助,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位身着西装的稳重干练的男人,出了门将两个人接了进来。
梅蒂安暧昧不明的望着苏久察,说话间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右手轻轻扶了扶他肩头外套的褶皱,距离近的简直要俯身贴上去,毫无避嫌的意思。
立在一旁的林总助面色难看,强扭头看向别处。
苏久察嘴角上扬,戏谑的笑道,“梅总裁,您无名指上的戒指真特别,如果没猜错,这是前段时间香港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那枚天价的粉色蓝宝石,叫……”说到这,苏久察抚眉,假装想不起来的模样,“对了,真爱之城。”
梅蒂安突然怔住,眼底略过一丝悲愤。真爱之城!真是讽刺,别人眼里不可一世豪门千金,却是连自己真爱都不能选择的可怜虫,这枚戒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以后,心将总远困死在充满尔虞我诈的商海之城里。
梅蒂安慢慢回正了身体,不着痕迹地收起眼底的黯然,下巴微抬起,又恢复之前高傲的姿态。原本她只当华南派来的都是些虾兵蟹将,没想到来人多少还有点见识,眯眼打量着眼前风度不凡的苏久察,忽然想起了什么。
“听闻苏总的独子,样貌才情超然,早些年便送去国外进修,想必将来是要委以重任,独当一面,该不会被派来我们这种小地当和事佬。”梅蒂安嘲笑道。
“您想的没错,我们公司那太子爷确实不会来,不是因为瞧不上这,主要是没我魅力大,怕是难得梅总的青睐。”苏久察眼睑微抬,露出清白无辜的眼神。
言伊卷眉沉思起来,苏久察自是不比那些含汤匙的公子哥差,却也没想过也许他就是那些人。
梅蒂安意味深长地看了苏久察一眼,缓缓道,“今晚的单身派对可是很危险呢,”随即看了一眼拘谨的言伊,“胆小者慎入,不要怪我没提前告知,到时候玩不起扫了大家的兴致,二位什么都别想找我谈。”
说罢,梅蒂安起身离开,径直上了二楼。
看来事有转机,言伊顿时轻松不少,却见苏久察神情凝重起来。
林总助将二人送到别墅门口,把手里两张带着烫金字名卡递给了他们,表情由刚来时的礼貌周到,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见林总助稍微走远,言伊悄悄问苏久察,“你有没有觉得林特助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那你没注意他看梅蒂安的眼神?”苏久察反问道。
“嗯,眼神里既有主仆间的忠诚,又有一丝克制的情感,就像……”没什么感情经历的言伊,觉得单凭自己的感觉猜出来的事,估计多一半都不靠谱吧。
“就像明知不可能,刻意隐忍下来的爱恋?”苏久察侧脸问道。
对就是那种感觉,精明干练的林总助,看梅蒂安的眼神,总藏着一丝克制的深情,而看似妩媚轻浮的梅蒂安,其实也刻意回避那双炽热的眼神。
言伊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林特助也太可怜了,“自己心爱的人马上要嫁给别人,还是因为政治联姻,肯定觉得她不会幸福。”
“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多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苏久察感叹道。
“身不由己?梅蒂安的父亲就是贪心不足,想独占一方资产屹立不倒,不自谋出路,竟打起自己女儿的主意。”言伊愤愤不平,可明知就算普通人也大都躲不过身不由己四个字,遂认命似的垂下了脑袋。
父亲又是为了什么事,身不由己,言伊觉得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枷锁。
“你呢?有什么身不由己的事吗?”言伊忽然停下,静静地望着一步距离的苏久察。
苏久察背影长长的复在言伊身上,侧脸眼角余光温柔如水,“没有,不喜欢的事我会拒绝。”
“哪有那么纯粹的生活,除非你背后有足够的力量照顾你的人,莫非你真是……”言伊警觉地瞪大眼睛。
“华南集团的太子爷?对你来说我是谁有什么区别吗?”苏久察回头,逆光而立,看不清任何表情。
“区别当然大了,那种身份的人,自是不会和我们这种小透明在一起,看似背景不同,阶级不同,实际是生存观念不同,我们眼里的一线生机,在他们看来只是小鸟啄食那么简单,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而且我的家庭背景……”一个贪污犯的女儿,怎么能和你一起站在聚光灯下呢?
苏久察听言伊客观主观一通讲,像是在介绍两个物种一样,越听越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隔阂把近在咫尺的他们越拉越远。
“我还阶级敌人呢!”看着眼前的顽固份子,苏久察似乎有什么怨气,想把无形的距离感抽离出去。
“那你到底是不是嘛?”言伊不依不饶。
“不是呀,是的话谁会和你这种鸵鸟蛋待这么久!”苏久察无奈道。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身份也算多余的话,抛开又能怎么样。
苏久察只是长了一张十分出众的脸,为什么非要把他想象成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