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水里,一猪一蛇拼命往下潜去。末过多久,八戒听到噗通一声,明白七仙女也跳入了池潭。拉着若兰,赶紧用力潜。还好怀里抱着杯虫塔,加了不少分量。很快,八戒与若兰潜入一片黑暗之中,若不是拉着手,都有可能失散了。
摸约潜了几个时辰,还是处于一片黑暗当中。这潭竟似没有了底一般。八戒觉得潜下去没有把握,便拉停若兰,静听周边悄无声息,不禁伸手按开了杯虫塔,一道强光从杯虫塔尖端射出,如一把尖刀劈开了裹在四周的黑暗,附近景色呈现在眼前。
没有景色,身边只有冒着细泡的水。八戒将杯虫塔的塔尖上下左右前后各照了一遍,全是清水,偶尔冒上来几个小泡泡,连一条鱼也没有。
八戒又将塔尖照向潭底,心里非常犹豫起来,想当年无底洞都能着地,这戈壁滩里的水潭怎么这般地深不着底,怕比阎王府殿都要深几倍了。
“还是潜下去看看,”若兰道。她的身子已化为蛇,在水里不住地左右摆着。只保留着人脸与二只人手。
“好,”八戒说着,灌进一口水,倒觉得有点清甜。
继续往下潜,又过去几个时辰。杯虫塔照射下的下边仍是一片黑暗。
“也许那寡妇没追来,要不回去?”八戒问若兰的意见。
“太危险,还是潜下去,我相信爹说的。也许快潜到底了。”
“还远着,如果真有底,”八戒有点丧气,“你看这灯的光头,照老远了,可啥都没照到。”
若兰不出声,却仍在往下潜,这已说明她的态度。
八戒紧划二下,跟上若兰。眼睛一直盯着光头,希望能在光里出现土地,或一条鱼。
这么想着,真地在猛然间看到光头处掀起一阵尘土,似有什么东西在动时,八戒倒有点反应不过来。
末等八戒开口,光头处朝上射出一道红光,让八戒眼睛不由一眯。顿时,这红光如霓虹般向四周铺开,很快地勾勒出一幅潭底景色来。
现在这潭中景色可不是只有水了。而是大厅,水树,石凳,石桌。还有不少不知名的鱼儿游在其间。这怕是到了龙宫了吧,八戒想。
八戒与若兰都松一口气,轻轻落到了潭底,避免踩到鱼上。八戒关了杯虫塔,拉住若兰的手,朝最近的闪着红光的大厅走去。
“欢迎二位贵客,”从大厅红光处游出一条鱼儿,头上挂着一盏红灯,“请跟我来。”
原来这铺开的红光却是一条条这样的鱼儿排列好,一起发光所致。
进了大厅,里面放着一张石桌,格调与九头蛇的差不多,只是桌中间卧着一条大鱼,头上也挂着红灯,一动不动,只将鱼眼瞪圆了,不知看向哪个方向。
石桌边胡乱摆着几只石凳,甚至有一个是翻倒在土里。一个细眼老头坐在桌边,正拿手撑着头,笑看着进门的二位。
“极妙哉,极妙哉,”细眼老头笑起来没了眼睛,“想不到醒来不到一个时辰,便有贵客上门,真是极妙哉,妙极也。”
“二位请上坐,”引路鱼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全身着黄衣服的小童女,眉心一个红点,尚闪着光芒。
“你是猪八戒,你是哪个?”老头看着八戒与若兰坐下,问了一句,却又拍手自语道,“必是八戒的妻,呵呵,八戒,猜得可对。”
“哈哈,老猪的妻,”八戒坐下,大笑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我嘛,你可不认识,不过你称我为老先生,却也极正确。”老头让黄衣少女上了茶果,亲自分给八戒与若兰,“这次极为有缘,若我早醒一个时辰,此刻正在观鱼,这里极暗,你俩可白来一趟了,若我晚醒一个时辰,这里还是极暗,你俩已经回去,也碰不到了。”
“观鱼?观什么鱼?”若兰好奇地问。
“先不谈,等下跟我去看看,”老头将手一挥,从桌上摸了一粒果子扔进嘴里,也不?一下,直接吞入肚中,“你们可听说过古蟃大帝?”
八戒一呆,摇了二下头。
“呵呵,也难怪呀,”老头自嘲道,“本帝久居此潭,三百年一醒,一醒三个时辰,再睡三百年,如此深居而多睡,知者不多,也是情有可原。”
老头面露忧伤,“我这睡睡醒醒,如此反复,却真没有机会碰到有缘者,算起来,这三千年间,也只是今日碰到潭水外来的有缘者,真是极妙哉也。”
“您就是古蟃大帝?”八戒想确定一下。
“如假包换,”老头站起身来,耸一耸肩,但有金光一闪,这老头化身为一条黝黑的巨蟃,头搁在石桌,瞪着二只巨眼,那身子极长,身上的鳞片粗大,闪着幽幽光芒,身子往后穿出另一个厅门,消失在厅外远处的黑暗中。
若兰吓得一声尖叫,躲在八戒身后。
“不怕,不怕,”老头变回旧模样,朝若兰摆手,“本帝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吓倒小娘子了。”
“大帝,老猪也算上界的老人了,怎么没听说过您呢?”八戒见过老头变身,便知道他的厉害了。刚才若老头尾巴一摇,潭水怕能击倒南天门。
“你听说了才怪,”老头得意道,“当年本帝还是条小蟃呢,一时梦中醒来,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心里烦,便电了他一下,却不想把他电醒过来。
这家伙性格不好,居然恼怒起来,摸出一把不知从哪来的斧子,一顿乱劈,将身边的混沌劈开,才有了这天地。”
“那是盘古呀,”若兰叫道。
“是极,是极也,他名字里有个古字,我名字也有个古字,呵呵,”老头赞赏地看一眼若兰,“只是他恼我电了他,便将我一脚踏入无地火中,不知晕了多久,我才醒来。”
“啥叫无地火?”若兰又问。
“先不谈,等下去看,”老头又一挥手,“二位现在知道这深潭乃是盘古踏足而成了吧?”
“那为何潭上有个厅呢?我和爹住在里面好多年。”
“哈,小娘子极妙也,那个厅是我有次醒来,闲得无聊,拿我那尾巴掏出来的。”老头再也按捺不住对若兰的好感,也许是蟃鱼久末遇到异性,也许是他在身体结构上与若兰相同吧,都是长长地一条儿。
“小娘子叫什么名儿?”
“若兰,”八戒替她回答。
“妙极,妙极,好名呀,”老头上下打量一眼若兰,“成精末久的蛇儿,呵呵,”笑罢,他伸手在脖子上一摸,一拉,手里多出一枚蟃鳞来。老头手一挥,这蟃鳞轻轻飘到若兰面前,“吞了它。”
八戒想伸手去阻拦,若兰已张嘴将这蟃鳞吞进肚去。
“好,”老头非常开心,“你念个不破古蟃。”
若兰念了一声,才念毕,老头不知何时手里捏了一把长剑,狠狠地捅进若兰的肚子。
八戒大喊一声,急速出手,一手击向老头,一手去抓长剑。但在老头眼里,动作太慢。二手末到,长剑已拔出,老头略退一点,避开了八戒的剪刀手。
“你小子,够狠,想挖我的眼?”老头哼了一声。
若兰看自己的肚子,却是完好无损。
八戒见状,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念个万破古蟃,”老头命令道。
若兰念了一声,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她有点疑惑地看看老头。
“别急,”老头伸手揪住八戒的耳朵,“小子,狠角色呀。来来,把这石凳劈了。”
“这,这可不礼貌,”八戒回道。
“你剪刀手就礼貌?叫你劈,你就劈。”
“那有何难,老猪一拳下去,山都能崩掉一座。”八戒说罢变手为刀,用力劈在石凳上,只听扑地一声,石凳上只留下一道浅痕。
“这是啥凳?”八戒往手上吹气,“这般地硬。”
“来,小娘子来砍一刀。”
“我怕疼,”若兰有点紧张。
“不用太大力气,随便砍一刀。”
若兰觉得拒绝就不好意思了,有点疑迟地移步到石凳边,将玉手并成刀形,放在石凳上方,咬二下嘴唇,才闭眼砍去,她是真怕疼啊。
这般轻,这石凳当然连个浅痕也没有。
若兰有点失望,也有点过意不去,让古蟃大帝失望了。正要拿话安慰老头,却见这石凳四碎五裂,成了一堆碎石。
“不错,”老头非常满意,“小娘子,你可记住了,以后有敌人打你,你念不破古蟃,便能保身命不死;你若打敌人,念万破古蟃,便能击碎对方兵器,当然伤害性命,那是不能的。如此可好?”
若兰听得瞪大双眼,居然在潭底遇到这般好事,她才不要伤害别的性命,若能保命,又能碎了对方兵器,已是大善之善了。她扑通跪倒在地,喊道,“师傅在上,受”
老头听了,连忙躲开,“受不得,受不得,你这小娘子,倒机灵得很,我作了你师傅,那天下除了我,还有谁比你大呀?”
八戒看准了老头站的位置,正对着跪倒在地,“大帝呀,给我一枚鳞吧。”
“你看你,她有,不就是你有嘛,”老头有点不满了,“要知足,好象我拔这鳞不痛似的。”
“我拿宝贝跟你换,”八戒从脚下抱起杯虫塔。
“这是啥东西?”老头凑近看了看,“我看你刚才一直抱着。”
“杯虫塔,”八戒自豪地打开按钮,“那光直射厅顶,朝四周散发开来。”
“是不错,是太上老君炼制的吧?”
“这倒不清楚,不管来于哪里,总是一个上好的宝贝,换您一枚鳞,非常值。”
“哈哈,我要这东西干什么?”老头看看厅外,“是时候观鱼了。一起瞧瞧去吧。”
三位正要起身,七仙女被黄衣女童引着,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