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黎亦君一脚踹开急诊的门,把里面的值班护士吓一跳,把凌浅轻轻地放到床上,着急地喊:“快帮她看看,怎么忽然就晕倒了。”
护士赶黎亦君先出去:“现在的小情侣,动不动就吵架,还爱折腾自己。”
黎亦君张了张嘴:“我,我们不是……”
“还闹分手,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心疼。”
黎亦君看着在自己眼前关上的门,解释的话没能说出口。
黎亦君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一番检查过后,门打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医生,小浅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思虑过重,一时气急攻心又淋了雨,发烧了。”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让病人好好休息,不要再刺激她,这样才好得快。”
黎亦君推开房门,放低脚步声,慢慢走到床前,看到穿着病服的凌浅安静地睡着,除了脸色苍白,睡着了比平时更加乖巧可人。
黎亦君坐在床边,虚握着凌浅的手:“零北跟我说了,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
一来担心凌浅高烧不退,二来担心凌浅醒来找不到人会害怕,黎亦君坐在床边守了一夜,细心照料,直到黎明确认凌浅烧退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早晨凌浅醒来,一睁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黎亦君,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揉揉眼睛,真是黎亦君,环顾四周,凌浅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想起昨天下午的事,凌浅知道应该是自己晕倒后黎亦君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看样子他照顾了自己一夜,心里莫名暖暖的。
本来凌浅蹑手蹑脚,想下床倒水喝,不料刚动,黎亦君就醒了,黎亦君看到凌浅醒了,很开心,一摸额头:“很好,烧彻底退了。”
“学长,我想喝水。”凌浅虚弱地说。
“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倒。”黎亦君倒了水,试了水温,不烫,刚好,才拿给凌浅。
目不转睛地看着凌浅喝完,自热而然地接过水杯:“你昨晚烧了一晚上,很虚弱,要多喝点水,我再给你倒一杯。”
“谢谢学长,不用了。”
窗外太阳透过层层云彩,绽放出自己的光芒,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里,让屋里暖洋洋的。
“你肯定饿了吧,昨晚也没吃饭,我去给你买饭。”黎亦君绝口不问昨天的事。
“我再给你倒杯水,放这凉,等你想喝了刚好是温的。”黎亦君又给凌浅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边的桌子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凌浅摇摇头:“我没有胃口。”
“那我买点粥吧,多少吃点。”
“嗯嗯。”凌浅乖巧地点头。
“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黎亦君让凌浅安心。
看着黎亦君关上门离开,凌浅整个人垮下来,望着窗外,回想起小时候最孤独害怕的时候是小北哥哥来到她身边陪她走过那段时光,小北哥哥拉着自己的手说不怕,有他在,会保护自己一辈子还历历在目,十二年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再到重逢后种种,昨天的一切,不知不觉凌浅无声泪流满面,慢慢地低声抽泣到忍不住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黎亦君放心不下凌浅一个人在病房,赶着去最近的餐饮店买粥回来,刚要敲门,却隐隐听到抽泣的声音,留神一听,从一开始的隐约抽泣到哭得撕心裂肺,黎亦君放在门把上的手又收回来,无声地站在门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就这样一直站着。
直到手里紧握的手机震个不停,才把黎亦君的思绪拉回来,黎亦君低头一看,是零北的电话,本想直接挂了,可转念一想,想到病房里的人儿,把粥轻轻放在房外的长椅上,走远几步去接电话。
“喂。”明显压抑着不满。
“亦君,是我,零北,浅浅怎么样了?”零北着急地问。
“她,不用你管。”
“亦君,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先告诉我她在哪?”
“如果你真想见她的话,就来人民医院三楼。”
“什么,医院?……喂喂,亦君”
不等零北说完,黎亦君就把电话挂了,看着病房,自言自语:“他来你应该是高兴的。”
回来拎起粥,手一摸,“还好,还是温的。”确认过房间里没有声音了,才敲门:“浅浅,是我,我回来了。”
“请进。”
黎亦君推开门,就看到凌浅冲着他微笑。
“最近那家卖完了,我走远了点。”黎亦君边说边把小餐桌给凌浅支起来。
“谢谢学长。”
“还有,以后不开心就不要再勉强自己笑了,无论何时都不要勉强自己。”
凌浅闻言看向黎亦君,咬了咬下嘴唇。
“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笑,至少在我面前不需要。”把粥放好,把勺子递给凌浅,“吃饭了,饿了那么久。”
吃了几口,凌浅就吃不下了。
“再吃两口,两口就好。”黎亦君哄着。
凌浅又拿起勺子勉强吃了两口,黎亦君就把勺子拿过去了,他不想凌浅再勉强自己,无论大小事,“说了两口就两口。”
凌浅傻傻得看着黎亦君,就这样看着他又把餐桌,粥全部一切都收拾好。
“还是不告诉羽舞她们吗?”昨晚来医院之后,凌浅中途醒来一会,叮嘱黎亦君千万不用告诉羽舞她们三人她的事,黎亦君只得用凌浅的手机给羽舞发了一条微信,说家里有事临时回去一趟。
凌浅想了想,“不用了,我都好了,没必要让她们再担心。”
“叮铃铃……”手机响了,黎亦君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抱歉,我接个电话。”
从病房出来,“零北。”
“亦君,你们在哪间?”零北在三楼一间一间找。
“306。”
黎亦君看到零北在走廊另一端,快步走过去。
“亦君。”零北刚挂电话就看到黎亦君迎面走来,不料黎亦君一句话没说,出手就是一拳,零北捂着肚子,“亦君,你这是?”
黎亦君二话不说,把零北揍了一顿,零北知道他憋了一肚子气,也知道自己该打,不还手不抵抗,硬挨了这一顿打。
“为什么让她这么伤心,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倒在雨中。”
“她那么好,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万一万一昨天有个三长两短……”
零北不说话也不解释,直到黎亦君停手。“我很抱歉,这些事不是我想要的,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可是我不后悔我说过的话,我不想违背我的心,也不想给她没有未来的希望。”
零北说的黎亦君又何尝不知道,可是看到凌浅那么痛苦,黎亦君就控制不住。
黎亦君一个人回到房间,看凌浅状态好多了,“凌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不回答。你就,那么喜欢零北吗?”
凌浅没想到黎亦君这么直接,“学长。”
“没什么,你不想回答也没事,总之我会帮你的。”
“不用了,学长。我确实喜欢小北哥哥,可是小北哥哥也没说错,小时候他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现在他说把我当成妹妹照顾一辈子,其实我也没弄清楚对他是不是就是儿女之情的那种喜欢还是哥哥的喜欢,不过就算小北哥哥不喜欢我,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真正喜欢我的人。所以,没关系了。”
黎亦君没想到凌浅会这么想,自己这么快就想通了,放下了,“你这么好,肯定会遇到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的。”
“学长,”凌浅害羞了。
“零北他来了,就在门外等着,你要见他吗?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就让他回去。”
“让小北哥哥进来吧,为什么不见,小北哥哥还是我的小北哥哥。”
黎亦君起身开门,零北进来了,快步走到床边:“浅浅,你没事吧。”
“小北哥哥,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凌浅微笑着说。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不是小北哥哥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淋了雨发烧了,跟小北哥哥没关系。”
“浅浅……”
“你说过的,小北哥哥是我一辈子的小北哥哥,哥哥和妹妹不用说对不起。”话锋一转,用拜托的语气说道:“小北哥哥还有学长,可要替我保密,不能让小舞她们知道我病了一场,我现在好了,不想让她们再担心了。”
“你们两还真是一模一样。”零北想到表白那天羽舞拒绝了他也不让他跟任何人说,还要他好好照顾凌浅。
“小北哥哥说什么?”
“没什么,你们俩感情还真是好呢。”
“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
“你们这次又是在上演什么桥段?”言长卿刚刚路过,看见熟人,就进来打招呼。
“校医?”
黎亦君:“长卿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院长说有个疑难杂症喊我过来瞧瞧,小浅浅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言长卿自动靠近,给凌浅把脉。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已经退了。”凌浅摆摆手。
“是吗?我看零北和黎亦君一副天塌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绝症呢?”
“校医大人你盼我点好行不行?”凌浅习惯了他的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