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过是叫他帮忙拿个东西,怎么就不自重了?
沈欢颜听的目瞪口呆,胸中怒火噌一声就烧起来了,探身一把揪住尉迟卿的衣襟,将他强拽了过来!
刚想骂人,就见眼前的男人慌忙闭眼,低头看了眼,呃……一片雪白!
尴尬地将人松开,还理亏的帮人家整了整襟口,绞着手指嗫嚅半晌才道:“我……忘了!那个一时…也没注意……”
说罢偷偷抬头看向尉迟卿,只见他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尽管一动不动,沈欢颜仍是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怒意。
尉迟卿很生气!
这个女人,明明是未出闺阁的大家小姐,应知书达理,自重自爱,怎的如此随性!
女子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名节清誉,她竟然完全不在意!莫非这些年她在濠州也是如此?想到那星辰般的眸子,那一方雪白……也有旁人看过……
怒意不觉行遍全身,内力涌动着疯狂向四面夜色压去。
身后,沈欢颜尴尬地沉默着,忽觉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胸腔涨痛难抑,张口想喊尉迟卿却已发不出声音来。
眼前那男人发丝肆意飞扬,宽大的衣袖临风乱舞,猎猎作响。强大的压迫越来越重,沈欢颜再支撑不住,仰头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了下去!
尉迟卿听得身后动静,忙睁眼转身飞快地抱住已昏死过去的沈欢颜。
该死!竟然如此大意!
执起她的手探脉,分明是受了内伤!
眉头紧锁,暗暗自责,叹息了一声将人翻了个身子,趴在自已腿上。
抬手运气,准备为她治疗内伤,目光触及背上两道长长的剑伤,他一愣,缓缓放下手来。
练武之人目力本就胜于常人,即便是暗夜中,尉迟卿仍能看见那两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绽开,血早已干涸……
他怔怔地看着,那伤口刺的他心眼微痛,这样的伤,她难道不疼吗?初见她就满身伤痕,这几个时辰下来,却不曾听她喊疼,中了箭都是倔强地自己动手拔去。
仿佛有东西堵了心口,尉迟卿难受地闭眼。
脑中有一双如星辰般晶亮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说,若为了清誉便不去助人疗伤,不愿救人性命,那清誉就是个笑话!
睁开眼,尉迟卿看着趴在腿上的人,叹息道:“我竟觉得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凉!
尉迟卿托着沈欢颜的脑袋,放平她的身子,尽量让她舒服些。大手轻轻褪去她的外衫…内襟…夹衣…亵衣……
直至那一方白玉般的凝脂露在眼底,一根纤细的红带绕腰而过。夜色中,衬的那凝脂白的发光!
尉迟卿喉咙紧的仿佛呼吸都困难,他不自觉地扭头,抬手扯松衣襟领子,好让自己多吸口气。
平息了片刻,转过头来握住瓷瓶,将金创药仔细地撒在伤口上。
抬手运气,将手掌轻轻贴上那方白玉凝脂,手下惊人的柔滑,似有一圈涟漪在掌中荡漾开来,逼得他周身内力乱窜,气息紊乱不堪,胸口一滞,一股腥甜涌上!
尉迟卿急急撤掌,拼力稳住心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不已,想不到只是运气帮她疗伤,竟然险些走火入魔!
怔怔地看向伏在腿上的人儿,轻轻抚着她柔软的黑发,发现她后脑竟然也受伤了!
尉迟卿心中一紧,喃喃说道:“沈欢颜,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夜寒露重,担心她冻坏了身子,尉迟卿将她的衣服仔细整理好。继而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内功疗伤穿着衣裳也可以。
他气闷地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一阵阵心虚。
大手覆上她后背,凝神运气,将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
片刻,估摸着内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轻轻转过怀中人的身子,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住了她,听着她浅浅的呼吸,终于也放心地睡去。
晨光熹微,尉迟卿靠着山壁,抱着沈欢颜静静地坐着。
他拢起一条长腿,撑着怀中人的后背,看着她小巧的身子隐在宽大的外袍下,睡的正香甜。
许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恬静的脸儿淡淡地露出两窝浅梨。
初阳映照之下,只见她容色晶莹如玉,眉似墨画,唇若点樱,柔嫩的鹅蛋脸说不出的清甜可人,一头泛着光晕的黑发随意散落在雪白的颈间,尉迟卿看得呆了,只觉万物皆消,天地间唯有这抹绝色。
大手轻轻抚上那清丽的容颜,
尉迟卿轻轻闭上眼,缓缓平息着澎湃的情思。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妃,父王曾对母妃说过,唯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也想要这样的一个人!
虽然相识仅数天,此刻他却十分肯定,沈欢颜,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佳人在抱,怀中的充实令他忍不住再次睁眼,看向那……呃!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沈欢颜定定地看着他,鄙视地扯了扯嘴角,冷冷问道:“看够没?摸够没?”
尉迟卿俊脸一热,偷摸被抓了个现行,一时尴尬无比,讪讪说道:“沈姑娘……呃,你受伤了!我……”
沈欢颜内心鄙视的一塌糊涂,瞧瞧!昨晚装的跟柳下惠似的,扯着狗屁的清誉见死不救的是谁啊!才过了一晚就又摸又抱硬生生给她摸醒,服!
扭头看着这虚伪的男人,直看得尉迟卿心内一阵狂虚。
沈欢颜摸了摸自己的嘴问道:“亲了没?”
尉迟卿一愣,老实答道:“没有。”
“哼!”沈欢颜冷哼一声,推开他。起身将身上的外袍卷起塞入男人怀中,警告道:“你最好是没有!”
扶着山壁坐下,不想搭理身边虚伪的男人。
抬眼望去,眼前一片稀薄的白雾。
现代的自己,应该是死于高空坠物吧?不知道那个司命星君有没有好心地帮她料理了后事?
在原来的时代,大概没人会发现她不在了吧?毕竟像她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亲人,没有家,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又将归于何处……
混了快二十年,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也许……她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本来就是该死的吧!
尉迟卿看着身旁的人,只觉得此刻的她,离自己很远……很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