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愉今天起晚了,踩着点进班。
这个班算是最差的,要不然沈至也不会在这里。
别的班人都齐了,大多开始早自习,他们班人数不过半,大家也是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
白愉没想到蒋芸楚也会迟到。
蒋芸楚平时来的很早,不是看看书,就是写写题,但是今天迟到了。
早自习结束蒋芸楚都没来。
反常,反常。不会生病了吧。
白愉下课掏出手机给蒋芸楚发了个微信。
“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白愉没想到蒋芸楚秒回。
“嗯,有点,今天请了假。”
“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要紧吗?”
“没关系,不用担心。”蒋芸楚这样回,白愉虽然担心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沈至看白愉在后面敲着手机,晃着凳子头微微侧着冲身后的白愉说话。
“咋了,蒋芸楚病了?”
“嗯。”
“你小子不对头啊,认识人小姑娘一个月,这么担心人家。”
白愉放下手机,嘴角上扬,然后盯着沈至。
沈至被盯着瘆得慌,艰难地扭着脖子回过头,白愉冲他一笑,然后一脚踩住他的凳脚。
本来晃啊晃的凳子一下子稳稳当当,沈至向前一冲。
“摔不死你。”白愉回头把包里的魔方掏出来玩。
白愉第二天见到蒋芸楚,蒋芸楚的面色不是很好。
早上来蒋芸楚就趴着,恹恹地。
白愉担心她的身体,问她是不是还好。蒋芸楚弱弱说了一句,没关系。
平时活蹦乱跳的蒋芸楚居然也会变得软趴趴的。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蒋芸楚就倒在桌子上,白愉本来起身准备拉着沈至走了,却发现蒋芸楚没有准备去吃饭的样子。
“你真的ok吗?”
“嗯。”
“那你记得去吃饭。”
“好。”
之后教室里就安安静静了。蒋芸楚真真是后悔的要死,前两天就已经有感觉觉得快来姨妈了。昨天居然禁不住诱惑喝了冰水。
天气还热,来着姨妈,再加上痛经,蒋芸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蒋芸楚本来冲下的脑袋向左转去。
一只手握拳猛锤一下课桌,咬牙切齿,“都是你!白愉——”
本来前天白愉和蒋芸楚这边的窗帘还坏着,那天白愉的卷子替她遮了阳光。今天窗帘能拉下来了,大概是有人来修过了。
白愉临走的时候把窗帘替她拉上了。
所以尽管蒋芸楚很生气,但也只是气自己,心里不过骂白愉撒撒气,却也不会真的想怪他。
蒋芸楚有的时候真的觉得,白愉就是她的灾星。
阮伊糖笑她说像是冥冥之中有缘分似的,而蒋芸楚只觉得那是老天要惩治她。
阮伊糖是蒋芸楚玩的最好的朋友,从小学同班。
阮伊糖打小是老师眼里令人头疼的小孩。喜欢上课说话,做小动作,字总是歪歪扭扭,还不爱写作业,下了课就跑来跑去。
家长也管不好,说是骂也骂了,教训也教训了,若是要棍棒相加,就拿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出来当挡箭牌。
家里出了个亭亭玉立的孙女,一众老人都疼爱的紧。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受皮肉之苦啊。
但老师也清楚,阮伊糖不是没有优点的,至少在做人上,就比如阮伊糖对待蒋芸楚那是极好的。
在最开朗好动的年纪,孩子们都玩在一起,只有蒋芸楚不爱说话。
蒋芸楚性格本来内向,无论老师同她说什么,总是闷闷的应着。但是好在做事是利利索索,也从不唯唯诺诺,只是不爱说话。
对蒋芸楚家里情况,班主任还是知道些,父母离婚,母亲带着孩子,偏偏是个女强人角色,没有时间教育孩子,老师心疼但也束手无策。
所以,是阮伊糖成天拉着蒋芸楚到处乱窜,但是可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阮伊糖相处久了,来劲儿了,蒋芸楚逐渐“糖化”。
后来她们两个合伙不知上哪儿去抓了条毛毛虫,弄得全班同学上蹿下跳。
每次吃饭,都看见阮伊糖从蒋芸楚餐盒里抢吃的,其实是阮伊糖知道蒋芸楚不爱吃鸡蛋,不爱吃虾仁。
然后,毕业就成了蒋芸楚和阮伊糖最痛苦的事情,两个人在毕业典礼上抱头痛哭。
虽然老师也曾为这两孩子困扰又头疼,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之间几年下来的感情,还是颇为感动。
当然,这可能也感动了老天,两个人又以同样“差”的成绩进了同一所初中。
蒋芸楚变得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一鸣惊人。
小姑娘颇有些脾气,受不得别人的针对,性子爱疯爱闹又顽劣。
这下蒋芸楚和阮伊糖两个人简直成了黑白双煞,得罪其中一方就等于同时得罪另一方。
蒋芸楚不跟你多废话,怼你到没话说,阮伊糖会各种笑里藏刀,给你演戏。
又逢毕业,本来就在两个人要笃定再次以旗鼓相当的中不溜的水平进同一所高中的时候,蒋芸楚却抛去“糟糠之妻”“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蒋芸楚其实很也有些恐慌,朋友只有阮伊糖一个,待在一起待多了会有很浓的依赖感,有时候其实抛开阮伊糖来说,她还是那个时候不爱说话的,自我封闭的蒋芸楚。
害怕一个人,怕一个人在人群里。
但是也怕不是一个人,怕别人跟她说话,怕别人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