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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寂寞的季节

时间渐渐步入到八月的末尾,知了的叫声慢慢停了下来,太阳也慢慢变得温婉起来,空气中开始飘起一丝丝秋初的清爽气息,大家开始穿上厚一点的衣服,一切的生活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光明中学里高一的学生每天都在操场上站着军姿,挨着午时最毒的太阳,明亮的阳光照亮了他们青春无畏的脸庞;高二的学生夹在中间,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着课,生活平平淡淡;高三的学生看着还有三百多天的时间,并没有开始感到紧张,每天依旧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高四的复读生们看着自己去年上大学的同学一个一个陆续开学,每天晚饭时间都占着楼下的电话跟自己要好的朋友聊天,也陆陆续续的渐渐适应了这高压的生活。只是他们承载着比高三学生还要多的压力,他们不再是新人,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来一次了。

有人说复读生是一群胆小者,他们会错过很多机遇,不应该再浪费掉一年的时间。也许这句话在很多年后看会是正确的,但是此刻对于这群选择了重新来过的人来说,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勇敢的人,最起码比起那些没有勇气草草上一个大学的人来说是这样。他们不想让自己遗憾。

时间或许会让人淡忘自己曾经的失败,但是再回首时都有一种遗憾,无论你未来有多成功。

这天早读时班主任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张表格,递给了离门口最近的林上涵。

林上涵拿过表格看了看,原来是一张填写各自理想大学和目标分数的表格。学校大概是每班弄个牌子放在班级门口,让同学们自己激励的吧,这种东西学校每年高三都会搞。

林上涵回想起自己去年填的:语文120,数学140+32,英语95,物理A,化学B+,总分387,理想大学:上海财经大学。

林上涵突然觉得自己去年好幼稚,填的每一门除了化学达到了其余每门都差了一大截,自己仿佛一个不切实际的傻子,胡乱写了明明达不到的目标。

林上涵不想早早的填写,于是把表先给了隔壁的朱志爽。朱志爽倒是很爽快,直接填了:语文115,数学150+32,英语95,物理A+,化学A,理想大学:南京大学。朱志爽填的这个跟他去年填的一样,其实朱志爽也有这个潜力,但是人有潜力并不是就能激发的。

林上涵笑了笑说:“你这填的有点狠啊。”朱志爽没做回应,把表还给林上涵后便继续打着瞌睡。

林上涵盯着表想了半天,一笔一画的写下了:语文110,数学140+32,英语90,物理A,化学A,理想大学南京财经大学。这次填写,林上涵多了几分慎重,不再像当初一样意气风发。只要正常发挥,实现它对于林上涵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林上涵转过头把它递给了后面的徐润植,瞥见了同样望着这边的程湘学委。“她会填什么呢?”林上涵突然很想知道。

自打李林汐走后,自己好像也渐渐习惯了每天一个人学习的日子,只是偶尔翻看李林汐留给自己的笔记本时才会浮现出她的影子。就这么样的一个人伴随自己度过了整个高三生涯,让自己度过了最最美好的一年。

她虽然不是和自己一个学校的,但是每天晚上自己都可以偷偷拿手机和她聊上一会儿;一个月一天的假期总是首先去见她;每次统考自己首先和她比一下分数,无论谁高了都会鼓励对方加油;特别是高考前,彼此互相发着高考加油。两个人就像所有高三的情侣一样,在互相鼓励中保持着最美好的爱恋。只是最后的分数让两个人分别两地。一切一切美好的愿景都抵不过实际的残忍。

第三天学校就把目标展牌做了出来。一时看每个人的目标成了大家下课最爱干的事。

林上涵首先看到了程湘学委的目标,这个女生填的分数很高,达到了400分,目标是北京外国语大学。林上涵有些吃惊,不知她是真的有实力还是只是理想,毕竟摸底考试她只是和自己一个分数。

复读再填这种东西,大家都多了几分成熟,经历过高考的残酷后填写的也渐趋实际,基本上都是自己的能力范围的边缘的目标。大家一边笑着谈论牌子上的目标一边互相调侃自己高三的不切实际。

李怡萱只填了个普普通通的一本。李怡萱笑着问林上涵:“你为什么填这个学校啊。”

说实话林上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填这个学校,自己也只是在南京找了个力所能及的学校,只要和李林汐在一个地方就好,但是自己又不能这么跟李怡萱说。

林上涵故作随意的说:“我...我就随便填的么,你为什么填那个学校啊,那个学校也不怎么样啊。”

李怡萱撅着嘴有点失落的说:“我也想考好啊,可是我觉得我只能考那么多。”

林上涵对于李怡萱的回答有些意外,但自己碍于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安慰道:“没关系啊,我觉得你努力一下还是可考的很好的。”

李怡萱的双眸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她抬起头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看着林上涵,期待的说:“你说真的吗?”

林上涵笑着说:“当然了,不然呢?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怡萱听完后冲林上涵笑了一下,迅速转头走掉了。那个笑很甜,像一个小女孩的笑一样甜,甜中有着期待、赞赏以及感激。林上涵有点摸不着头脑,转过头继续看着目标牌。

林上涵不知道的是,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可能真的让一个本来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女孩重新对学习充满自信。

晚上回到家,爸妈居然都坐在沙发上等着林上涵。

林上涵有点不知所措,笑着说:“今天这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感觉这顿饭有鬼呢?”

爸爸冲林上涵招招手,说:“没事,我和你妈今天就想和你聊聊。”

林上涵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下,妈妈先开口说:“我和你爸今天去找了你们班主任聊了聊。”

林上涵还没等妈妈说完,便有点气愤的插嘴说:“没事找班主任干嘛,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妈妈连忙解释说:“我们也只是去聊一聊你的学习,并不是说对你怀疑。”

接下来爸妈都说了自己和老师都对林上涵非常有信心,让林上涵利用这一年好好学习,最后努力一下考个更好的大学。妈妈还别有用心的提到了李林汐,妈妈知道李林汐其实才是林上涵能努力的最大动力。

林上涵听着一言不发,自己有点感动。是啊,爸妈一直对自己有所期待,但是自己最后并没有让他们高兴,自己确实有点对不起他们。自己这一年就算是为了爸妈也确实得好好学习才行。

第二天晨读,林上涵被班主任叫了出去,林上涵也大概知道班主任为什么叫自己。

班主任背着手,并没有正面对林上涵,一改平时严肃的语气,用一种很柔和的语气和林上涵聊着过去的摸底考试、林上涵的理想目标分数以及自己对林上涵的期待。都是一些很常规的内容,但是这种聊天最容易击中一个学生内心的柔软部分,让这个学生产生一种学习的自信,未来可期。

最让林上涵记忆深刻的一句话是:“你此刻的学习可能不会有收获,但是你不努力你就一定不会有收获。”

每个复读的学生都是对自己的不满意让自己选择了复读这条路,自己高三或许也曾努力过,尽管高考没有达到预期但是自己还是选择再来一年更加努力。尽管复读学生大多数都是进步的,但谁又说得准自己一定进步呢?谁又说得准自己不努力但会超常发挥呢?一切都是未知,唯有努力才是不变的真理。

林上涵想了许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自己明年的高考一定一定要考好。

林上涵给自己简单的计划了一下各科的学习任务,中午以及晚上去书店淘了一堆辅导资料。这些资料其实可能并不会有太大的用处,但是买了总让自己心安,不至于无事可做,尽管自己知道自己也不大可能认真坚持做下来。

考完试的一周大家似乎都有所改变,摸底考试的成绩让每个人都有着更清醒的认识。课间多了许多埋着头的身影,上课时少了几个打瞌睡的人,午练时多了几个认真的人,每个人都渐渐的认识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外面贴着的目标牌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同桌的朱志爽开始和林上涵一样做起了各种教辅资料;身后的徐润植开始少看了许多足球杂志;后面的王小洋也开始像他的同桌邓子怡一样认真起来;再往后的扬子江也少了和许多女孩的接触;李泽仁也很少谈论英雄联盟了;张绍轩也不再偷偷带着手机来学校;李怡萱上课也不再发呆,问林上涵问题也更频繁了;学委程湘还像以往一样挂着一副高冷的表情,依旧像往常一样埋头学习。

成长的路上必然经历很多风雨,要相信自己终有属于自己的盛举,不要因为磨难就停止自己的脚步,坚持住就会有自己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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