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落出生的时候她的族已经没落了。
她的父君做过父神的禁军首领,后以战功升右骁卫上将军,在四海八荒是与东华、墨渊相提并论的战神。
正是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人物,后来却做出了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这件事将战神连同他的家族打入了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他串通魔族,背叛了父神。在那次大战中神族惨败,父神深受重伤。
虽然这已是几万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魔族已算是臣服于神族,两族已缔结友好,而叛徒之名却写在了上古史上,永远被后人唾弃。做为叛徒的族人更是无立身之地。
“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渺落咬着半个茯苓果,一遍遍的摇头,思忖着编纂上古史的也不知道哪位仙家,知道了一定拧着耳朵让他当场改了这一段。
她的上古史学的最好。里面的英雄史诗自然壮阔辽远,令人震撼。然而“重华神君背叛父神,致使雀岭之战惨败”一行字却被她记得最深。
她要为父君寻找真相。她已然三万岁,看起来已经是位小荷初露芳容的模样。她摸了摸手腕子,伤口已然愈合。
她将用来包扎的粗布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
她从来不信她的父君会做出如此宵小之事,他曾经是那样一位顶天立地的神君,曾随父神征战左右的大英雄。
她从来没见过父君,他在那次大战中羽化战死了。父君的神迹都是娘亲每夜睡前拉着她的小手一件件讲来听的。
母亲是魔族公主,在她尚在三百岁的幼年时也离她而去了。她自小就以魔族公主身份自处,虽然他也问过娘亲这样的话:父君是神族,娘亲是魔族,那我该是神是魔呢?
母亲抚着她的小脑袋:“是神是魔又如何?凡世众生皆为忧愁畏怖所苦,神魔虽立于凡世之上,却也被天命所定。从心出发吧,时常问问你的心,它会告诉你何去何从的,经历种种还能做到无忧无愁无畏无怖,是魔是神也只是在一念之间罢了。”
当时,她也不知道娘亲为何有那样的见识,不过,当下她就放下了身份之见。
那时她不过297岁。
当下,她正趴在一个土坡上,啃完剩下的茯苓果,又摸了摸手腕子,还是隐隐地吃痛。昨日她看上了一只全身通红的蛊雕,漂亮极了,想着降服了当坐骑。
刚才的几十回合她并不落下风,只是被那厮的爪子划破了手腕,血流不止。
师尊让她下山历练一百年,如今已过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