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翔和闻冰月上到五楼时,小苏已经站在储藏室门口一阵子了,她正打着哈欠,见他们过来先问:“冰月也过来啦,你身体好些了吗?”
闻冰月点点头,高翔则说:“门上的钥匙弄到没?”
“没——”她看见自己说出此话后高翔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很是滑稽,不由得捂嘴大笑起来。“我采用了更直接的方式,找来个开锁的,然后就解决了。”
高翔向她拱拱手,表示佩服。
冰月则催促大家赶紧进屋,以免被人看到。
“今天上班日,五楼电闸没关。”小苏进去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开顶灯。“大侦探,我们看着这堆杂物会有什么突破吗?”
高翔没有回答,他开始了自己的找寻,接着闻冰月和苏婉晴也分别看向别处。冰月摆弄着办公桌上废弃的电脑显示器,主机,数据线,键盘……“李丽之前说电脑部的物品领用账做的一点都不清楚,不知道有多少电脑配件扔在了这里当废物。”
“她说过具体有什么对不上吗?”高翔回头问她。
冰月摇摇头,小苏说:“我记得自己好像就有鼠标领用的时候没登记,电脑部昨天还来问我呢,让我补登。”
“还有这椅子,李丽也说过领用的几把新椅子好像也没登记。我看这几把也不旧呢。”闻冰月摸了几张椅子的表面,发现没有灰尘,估计也是刚搬进来不久。
高翔走到了储藏室窗前,向下看去。对她们说:“这里是五楼,咱们公司最顶层,下面正对的是哪里?”
“好像是办公室……”小苏也凑到窗前往下看。
“四楼有哪些部门?”
“办公室、老板办公室和我的办公室、王伦的办公室还有他秘书米雅也上来了,还有财务室……”
“都是核心部门呢。”冰月评价一句。
高翔听后走了出去,跑到货梯又跑回储藏室,然后仔细地看了储藏室的一些杂物。“我应该在前几次来的时候漏看了些细节!”
“看来你第一次的断案并不成功呢,”冰月在一旁说,“怪不得抓错了人。”
高翔尴尬地笑笑,“你就别埋汰我了。”他说完抬头看向屋顶,储藏室的屋顶居然是吊过顶的,由一格格的铝扣板拼接而成,但因有些年月,已经显旧不少。
他好奇地问:“公司楼顶上有什么?”
“平台喽,”小苏说,高翔咂嘴问:“你们上去过吗?”
其他二人均摇摇头,并奇怪高翔问这个干什么。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告诉她们自己要上去一趟,然后飞奔了出去。
“他要怎么上去?”冰月看着他跑远的背影问道。
“走楼梯应该可以。”小苏说,“我们先在这里等着吧。”说完二人在仓库外面的角落分别坐下来。
天开始渐渐变长,这个点的光景天色还未黑下来,闻冰月坐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向过道的窗户,看见月亮与太阳同时挂在天上,淡淡的略显透明的月亮像娇羞的姑娘,才开始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显露出来。
她晚上的样子和现在看起来可大不相同,甚至一个月的不同时段也不一样,冰月这样想着,人又何尝不是,犹如那明月常常变换着脸,但她的真面目也许要登上月球才能看到,而这个世界又有几人上过那里呢?
同样,即便登上月球的人也看不到她的全部,‘只缘生在此山中。'——我们永远无法认清自己所在的世界,哪怕对自己的面目也总是模糊的……
高翔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连忙朝储藏室走去。
回来后的他表情虽然严肃,但目光中能够察觉出一丝兴奋。小苏问他发现了什么,他只是先让大家进屋。
平日里高翔总是显得玩世不恭,不过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闻冰月有种感觉,这一次他是找到了突破口,所以他的兴奋是上次没有的。
果然他一关上门就说:“我上次真是太粗心了。”
“上面有什么重大发现吗?”小苏问。
“上面——就在咱们这个储藏室的上面是一口‘天井'来的。”
“那是什么?”冰月疑惑的问。高翔早已料到她们反应不过来,他掏出手机点开刚刚拍下的照片。原来所谓的‘天井'是一个水泥铸成的环形圈。“这个水泥圈并不高,在我肚子下方,迈个腿就能跨过。”他解释着。
“里面是什么?”
面对小苏的问题高翔得意地对她笑了一下,“是的,里面是什么……里面只是个盖子,而且是块铁板搭上去的,很容易就可以被推开。”
“那盖子下面呢?”小苏追问。
这时高翔才神秘地抿嘴一笑,意思是她们别急。只见他先把手机丢给小苏,然后朝桌子上蹦去,这个举动吓得她们倒吸一口冷气。
他敏捷地站在上面,身子已站不大直。小苏这才发现其实储藏室比一般的房间要矮些,高翔个子高已经开始弓着腰了。他咬着下唇,用手指探着吊顶,然后在正上方的一块板子上敲了两下,轻轻地推开了它。
下面的二位看到此处都叫出声来,因为上面黑漆漆的空间隐约可见上方铁板的形状。“这是通的吗?”小苏惊讶不已。
高翔自顾自地往里面掏着,然后他低头冲她们笑笑,“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说着他往出一拽,就露出一截梯子和一条绳子。
其他二人又发出啧啧惊叹,高翔把梯子揪出来,还在手里掂了一下,调皮地说,“不重!”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身把梯子递到小苏手上。
小苏已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梯子,然后她接触到了那块铁板,稍微用下力气,就将其推开了。之后天上的月光洒下来。
“这么快就天黑了。”高翔双手环抱,同时感受到丝丝微风吹进来。
“这还有一个出入口!”冰月此刻惊叹一声。
接着小苏爬了出去,蹲在口子的边缘在向他们打招呼。
“看来一个女人自由进出是没问题的。”高翔说。
冰月敏感地扭头看他,问他此话何意。他用舌头舔下略干的嘴唇,说:“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和你一起进了档案室,当时我和米雅说过什么。”
冰月稍微调整下呼吸,小苏在上面听到后先抢着说:“小林上次说储藏室之前是放档案的!”
“你怀疑米雅知道这里……”冰月看向他。
“我回想起那天指认周娜娜的场景,当时我问米雅她周日是从哪里进来的——我太粗心了,想当然地和你们一样认为她肯定是走的货梯。”
“可她说了她是走的货梯啊,她在撒谎对吗?”小苏在上面问。
高翔摇着头,“非也,如果我继续坚持追问她就好了,可惜……”他语气中夹杂着懊恼,“我想她不一定知道有货梯的存在,所以当时并没有说是从哪里进来的,说她从货梯进来的人是陈浩东!”
“这样啊。”小苏边感叹边开始往下走。高翔追问一句,“梯子放置的位置你可以从外边够到吗?”
“嗯,不光梯子,我弯下身那块板子都可以挪开的。”小苏在上面摆弄着,顺便拿起那条绳子,这是一条消防用的逃生绳,有挂钩的那种,一头绑定一头有个钩子。
高翔做得更加仔细,他举起梯子递给小苏,小苏会意地将梯子从上边放了下去,因为梯子比较长,所以从上放到地面也就几厘米的距离,梯子摇晃几下也就稳稳落地。
他让小苏用绳子看看能否勾起梯子,小苏试了几下果然可以勾起来。
之后她扒着入口边缘翻身下来,脚踩好梯子顶端后,就可以稳步往下走。
“进出都是可以实现的。”高翔点点头,表示对实验很满意。“还可以上去后收起梯子。”
小苏跳下来后拍拍手说:“看来米雅不只走过一次,要不还放了梯子。”
“一定就是米雅吗?我觉得陈浩东也很可疑。”闻冰月补充道。
“我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尸体时就有一点疑惑,为什么凶手能找到这里放李固,但后来我没能抓住这点去推理。”
“推理什么?”小苏问。
“凶手一定和储藏室有什么关联,因为我们公司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这里的。”
“之前放档案!——这就和米雅对上了。”小苏打个响指。
“她之前想把我从公司支走,我就已经怀疑她是怕我发现什么,现在看来她是怕我发现这个秘密入口。”高翔说。
讲到这里三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不管怎样,今天都是一个重大突破,他们都感觉到离凶手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