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慌忙躲进船舱。
这里算是游艇的中心地带——一间像派对包房一样的聚客场所。三面沙发,一面墙上还有投影。
他们进来后先关上门,这样海上的风浪终于让人感觉不再那么害怕。
冰月趴在窗户上向外看去,只见海面波涛汹涌。“我们这艘艇能抗住这风浪吗?”
“又不是台风,没那么可怕。”苏婉晴一边从冰箱拿出两瓶饮料一边说。
这时前方一个大浪打来,船又开始剧烈摇晃,三人均抱头蹲身下去。
“妈的,别去不成幻仙岛,反把小命丢了。”陈浩东骂骂咧咧。
“你可以不来呀,当初是你非要来的,现在在这里谩骂,又算什么。”小苏怒怼他。
“苏婉晴你别嚣张啊!咱们俩的账还没算完呢,现在有时间了,咱们来算算吧!”他站起身向她走去。
“你要干嘛?”小苏有些慌张,她虽坐在沙发上但不停地往后挪。
“陈浩东,你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总这么威胁人可不好。”闻冰月在一旁插了句嘴。
“我威胁她?你倒是可以问问她,我为什么要威胁她——”
“你当时不是——”冰月说到此不敢再往下讲,她慌张的看着他。
“你说的是哪档子事儿?是我为什么会被公司开除那事儿吗?”
“还能有什么事儿。”冰月小声嘟囔。
“哼哼,这事儿还要苏婉晴你来重新解释一下才好。”他说着一把上去抓小苏,小苏灵活的避开了他,马上转身想向外跑。
可陈浩东迅速上前,一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辫子,然后这么往后一扯,只听得小苏大叫一声。“哎呦,放开我!”她就已被拖了回来并倒在地上。
冰月吓得“啊啊”大叫,但外面风大,恐怕苏勇此时也听不到。
“你这个贱人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婉晴抱头痛哭,但始终低着头。
“你不说——好,我来说。”陈浩东向旁边又吐一口,坐在小苏身旁的沙发上。
“你告我强奸你——我呸,我他妈之前是对你有点意思,但我那天根本就没打算强奸你。”
“什么?”闻冰月听后大吃一惊。
陈浩东对她说:“这个贱人,那天不知道在帐篷里捯饬什么,我只是路过时听到里面有动静,走近仔细听后才发现是她在喊痛。”
“我好心进去问你怎么了,你就只说肚子痛,当时是你自己撩起衣服揉肚子的……”
冰月看向苏婉晴,此刻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但始终没有抬起头。
“你见了我后就叫流氓,滚出去……”陈浩东说着也开始激动起来,“我靠,我只是想上前看看情况,你就大喊大叫说我要强奸你,还骂我流氓……”
“也许有什么误会吧!”冰月听后解释说,她蹲下去扶起苏婉晴。
“你的肚子痛这次治好了吗?”
小苏泪流满面的点下头,“这次是治好了。”
她说着擦干眼泪。“你平时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当时疼得厉害外加害怕,有那样的反应很正常呀。”她马上反唇相讥。
“就算你当时误会了我,那事后怎么不纠正呢,你后来诬告我,明明就是想栽赃陷害。”
“我没有。”小苏矢口否认。
“嗯,现在还嘴硬。”陈浩东蹦起来,“你说说,你那天到底是害怕我还是害怕我发现什么……”
他上前一把撩起小苏的衣服,这一举动吓坏了她们。
小苏白色的胸罩瞬间了出来,下面略微暗色的皮肤看着光滑紧致。不过在腹部有道粉红色的疤。
“你放肆。”她立刻放下自己的衣服,也蹦了起来,不像刚才那般怯懦,而是与他怒目而视。
“你想掩盖什么?”陈浩东其实什么也没看清。
冰月倒是看到了,她朝小苏望去一眼。
那疑惑的眼神小苏明白,她解释说:“这是我前阵子做手术留下的……”
“你做手术?”
“对啊,切了阑尾,就是阑尾炎反复发作造成的疼痛,这次就彻底切除了。”她说完重新解开辫子往起扎。
“陈浩东我告诉你,我没有陷害你,但借此机会把你赶出公司我是很乐意。——你这人的品行以及……”她思索片刻。
“以及你要和张定方密谋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和张定方要密谋什么事儿?”冰月问她。
“密谋怎么把高翔赶出去。”小苏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下轮到陈浩东尴尬了,他反而傻笑一下。“不是密谋,是张定方想收买我……”
“为什么?”冰月突然想起了当时王耀诗和米雅之前的话,就都明白了。原来早在春游前他们就动起这歪脑筋了。
“好吧,虽然我成功的被你赶出去了,但看在你今天载我去幻仙岛的份儿上就不想再和你计较。”他说着又打量起苏婉晴。
被他这么看着还不如被他打,小苏厌恶地撇开头。
“我还挺喜欢你这性子的。”他又咧嘴笑起来。
“我对你可没半点兴趣。”她瞪他一眼。
半个小时过后,海面终于平静下来。一抹阳光从乌云缝隙中射下,游艇也在顺利地前行。
渐渐地的一座小岛在远方若隐若现,周围笼罩着浓重的雾气。小苏和冰月再次来到驾驶舱找苏勇,他指着那座岛说:“看到没,快到了。”
二位姑娘皆拍手雀跃,这意味着一天的奔波总算没有白费。“此处常年仙雾缭绕,因而得名幻仙岛。”苏勇为她们讲解。
“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搞活动。”闻冰月自言自语。
苏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终于到达岸边,一行人上岛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一口这里的新鲜空气。“看来是个好地方。”陈浩东伸伸腰。
其他几人也活动活动筋骨。“公司的人在哪里?”小苏边问边扭着腰。
“幻仙岛很大,分几个主题区,公司去的是庄园区,应该就在我们登岛的附近。”苏勇边说边开启手机定位。
冰月也开启手机,她拨电话给公司同事,可还是没有信号。
“你的手机怎么能用?”她问他。
“哦,这里和大陆的信号是隔离的,要办专用的卡才有信号,就像出国一样。”
“确实没有信号唉,”小苏这时也摆弄着手机,又对他说:“还是你想得周到,连卡都办好了。那你打电话给他们吧!”
“傻丫头,他们的手机都收不到信号,我打给谁。”
冰月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小苏问。
“不急,我们到公共码头那边,然后打听一下公司的人在哪里不就行了。”说完他们一起朝码头方向走去。
公共码头的票务员告诉他们,公司预订了几天的幻仙庄园,也就是封闭式拓展,并指给他们庄园的位置。
几人依路前行,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抵达“幻仙庄园”。
铁栅栏门看着年代久远,里面是一条羊肠小道儿。他们去敲门,好半天门口的值班室里才走出一位老头儿。
他看上去六十几岁的样子,有些驼背,目无表情。
头发虽已全白,但因谢顶严重,因此远看不是很明显。
“我们是来参加拓展活动的。”苏勇上前去说。
“这么说是那公司里的人喽!”他冷冷的扫过这群人,没等他们回答就开了门。
小苏笑着点头致谢。
不料对方虽然看着冷漠,但却主动提出帮他们带路。
“这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安顿在里面的农庄了。”
几人再次感谢之后尾随他一起向小路深出走去。
路边的小草因为雾气的浓重,而点缀上颗颗露珠。偶尔夹杂在其间的小花配上这片翠绿也显得生机盎然。
野草丛生的深处坐落着几间茅屋,四周还围出个小院。
褐色的屋子配上周边郁郁葱葱的景象倒别有一种乡间写实风景画的感觉。
没想到岛上的景色还不错,闻冰月感觉旅途的劳顿减轻不少。她指着远处的茅屋问是谁住那边。
“那是我的房子。”老头儿回头看她一眼。
“还挺别致嘛。”她赞美一句,本以为对方会开心,岂料人家根本没有搭理,而是默默地转身又朝前走去。
小苏也问一句,“大爷,还没问您怎么称呼呢?”
“叫我老马就行了。”
“哦,马大爷您好!”
对方也没回礼,还是自顾往前走着。小苏尴尬地一笑,“大爷,这里是您打理的吗?真漂亮。”
对方不屑地答道。“这也叫漂亮?哼,你们这些城里人见过什么,我的紫藤花园才好看呢。”
“您的紫藤花园?”
“哦,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他故作一声咳,让他们都快点走。
小路弯弯绕,不一会儿又拐入两旁都是树木的林间小道儿上。
天色昏暗,路两边看不太真切,只能隐约听到有水流的声音。
“还要走多久?”陈浩东不耐烦的问。
马大爷没有搭理他,还是闷头往前走。不一会儿他站在了路边上。待他们都到齐后指指对面。
原来这路边是条小溪,而大爷站的位置过去正好是座小桥。“桥对面就是你们公司租住的农庄。”
“十分感谢。”两位女士客气地致谢。然后跟着苏勇走上了桥。
小桥桥身并不稳当,人一多就有些摇晃,女士们忙伸手扶向两边,陈浩东刚上桥就使坏地故意猛晃。
“哎呀!”她们叫苦不迭。
苏勇先下了桥,他回头提醒后面的人桥尾端有几块木板都已缺失,到岸边时需要跳过去,要他们小心为好。
小苏站在边缘咬紧牙关,做了几步助跑然后往起一跃,即便这样还是差点滑下水,还好对面的苏勇抱住了她。
冰月见状更加为难,小苏动如脱兔还这般不好过,自己平时就懒得运动可怎么跳过去。
更倒霉的是陈浩东又在后面不怀好意的晃着桥身。“你好烦,别动了。”冰月回头骂他。
“你再说,再说我就晃的更厉害哦。”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冰月已快吓哭,抱住旁边的绳索不敢动一步。
这时对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别急,慢慢来。”
她起先以为是苏勇,但抬头一看,苏勇和小苏正站在岸边小路上。眼前这位却是谭伟雄!
“我让他们休息一下,还是我来搭把手吧。”他和蔼可亲的语气让冰月的恐惧减少很多。
只见他两只脚索性已站入溪流当中,距离自己十分近了。
“这下应该迈得过来吧!”他伸出双手来接。
冰月这才放下心来,她闭上眼努力往前一跃,然后就被对方抱住了。
谭伟雄把她抱上岸后,裤腿虽然打湿了,但他还是打着赤脚先上了岸。接着再把水擦干,然后穿鞋。
“也帮我一把呗。”陈浩东在桥上叫。
“你?你怎么也来了。”谭伟雄疑惑不解。
小苏上前说:“他是个不速之客,别理他。”
谭伟雄冲他摇下头,说:“一个大男人还是自己过来吧。”说完他带着大家往农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