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磅礴,分不清天地的界限;篝火燃烧,看不清每人的心思。洞中围观的人在有节律的拍着手,像是着了魔一般,期待着二人的角斗。
小林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活动筋骨的同时朝老贺做出个挑衅的手势。
看得出老贺也十分紧张,他额头仿佛是受不住篝火的炙烤而不住地流汗。就在他积极做着准备动作的时候,胸口一闷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这老态龙钟的模样让其他组的人纷纷讥笑,而他所在组里的人均捏把冷汗。
“贺哥,你平时抗袋米都费劲儿,真是对不住了啊。”小林话中带着讥讽,虽然自己长得较为瘦小,不过在老贺面前他还是挺有底气,直接脱掉了上衣。
那几条明显的肋骨和裹着糙皮的上半身其实根本没有炫耀的资本,可他还是露出狰狞的嘴脸主动出击。
老贺立马做出防御的架势,迎接着小林的攻击。“咣——”他在躲过第一拳后还是挨到了第二拳。
这一拳打到老贺的肚子上,他连连捂肚后退,看着快要吐出来的样子。小林趁机一把抓住他,紧接着又连续给他肚子来了几拳。
“哇——”老贺还是吐了一大口,还好没有吐血。闻冰月不忍往下看,她撇过去头。高翔试图上前劝说。
“可以了,不要下这么重的手。”
“比赛还没结束,高翔你不要插手,否则算违规呦!”王伦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
“如果只是比赛分出胜负即可,没必要打个你死我活吧。”谭伟雄也站出来。
米雅立即解围,“如果一方愿意提前认输也可以到此为止——”
“真没意思……”王伦感觉意犹未尽。
他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高翔听到。“你到底想怎样?”高翔愤怒地质问。
“我,我……不认输。”场上老贺勉强地挤出几个字,这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小林显然也很意外,不过他转而一笑道:“也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反正我还没打过瘾呢。”说着他这记重拳打在老贺头部,对方应声倒地。
“老贺……”他们组的人正欲上前却被洪教官拦下。“不能破坏规则,这就像拳击赛一样,要么他认输要么他被打得起不来,我可以给他读秒。”
高翔并不服气,在他非要上前之际老贺竟擦擦嘴角的鲜血慢慢地站了起来。
王伦饶有兴致的坐直了观看,“看来还没那么快结束嗬,有点意思。”
老贺虽然又咳了两声,但他的举止却不像刚刚那般孱弱,只见他面露凶光,霸气地向一旁啐一口,然后又摆好战斗的架势。
“你去死吧!”随着小林声嘶力竭的一声喊叫,就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老贺从容地一弯腰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击,然后用腿扫他下盘,这次小林没有躲过,重重摔倒在地。
“好灵活。”高翔不由得感叹。
小林只当刚才失误,立即卷土重来,老贺“啪”地给他一记耳光,并带有挑衅意味地向他招招手,“小子你还嫩了点儿,来,再来……”
这次的羞辱让小林倍感丢人,他愤怒地大叫一声再次向老贺冲了过去,老贺早有准备,等他靠近后迅速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只见他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老贺居然来了个完美的过肩摔,那小林直挺挺地被摔到地上,像条死鱼般一动不动。
“哇塞!”大家齐齐感叹,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洪教官上前给小林读秒,小林完全无法起身,事实上他已处于半晕的状态。
“我宣布这一轮老贺胜!”王伦看到洪教官的示意后站起来对大家说。
下面掌声雷动,很多人带着惊喜的表情去祝贺老贺。
老贺则像打了胜仗一般洋洋得意。
“看来你们队不得了啊,连老贺都这么能打。”米雅走近闻冰月对她说道。
高翔一方面对同事们像过节般的庆祝很是不理解;另一方面又凝视着老贺。
不料老贺此刻说道:“我有一个建议,我们这些角斗的人可是都拼了老命啊,但如果得到的食物和队中其他的人一样多,还是不公平。”
洪教官立即附和,“对,我们出生入死的打架不能都给别人做嫁衣。”
“你算什么,在这里瞎叽歪。”张定方不服气的在人群中说。
他都沉默了好久,大伙儿看到他这副样子都皱起了眉。
“你分到哪个组了?”王伦这才想起他。
“哦,王总,我们刚才经过商讨,为了公平起见把他分到了您这组。”米雅解释说。
“怎么可能,我这边不是加入了洪教官,——不需要人了。”王伦一脸愠怒。
“这是刚才抓阄时大家一致的决定,也给张总抓过了。”邱经理一脸堆笑着说。“张总在第三轮比,您这组如果他不上,就轮到您了啊!”
“你这千金贵体难道也想要参加这么粗暴的对抗?”小苏微笑着走上前来。她朝邱经理使个眼色。
王伦正要辩解,小苏又说:“再说只有这样才勉强算得上公平,张总自己也愿意这么分对吗?总比他分不到任何一组最后连口食物都没有要好得多吧。”
“王总,我也得进组啊!”张定方哀求他。
其他人也纷纷赞成,王伦没好气地看向张定方。高翔则看向小苏。
小苏靠近他小声说:“王伦想打如意算盘……哼,我不会让他得逞。”
“有这心思还不如当初谋划一下怎么打消他们角斗的想法,那不更好吗?”
“你有本事你来呀!”小苏见高翔非但没有表扬自己反而带些责备,便十分恼他。
老贺见自己的提议被打断,又重新提了出来。
汪剑看到打斗如此激烈也心有余悸,他刚刚打听到了自己没有和谭伟雄一轮,倒是增加出几分底气。
“我觉得有道理,我们男人拼死拼活打完,分的吃食还少,肯定不公平。”汪剑说。
“之前可没这样的规定。”米雅和王伦都急了。
“如果不这样我们不打了,你们女人想多要些也可以上啊。”此时很多男士开始响应。
眼看局面混乱起来,谭伟雄立刻站出来说:“其实都有道理,关键我们要找个折中的方法。”
“怎么折中。”
“如果角斗过程确实很惨烈,就像刚才那样,我认为多给一些获胜者也无妨。但如果过程较为顺利,一方很快认输,我觉得也没必要非要多得,我们只是找个公平分配的方式,不是要置人于死地吧,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将来你们走出这个岛又怎么面对法律的制裁呢?”
大家互相看看,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真正具有威慑力的还是法律呀!”冰月感叹一句。“无法就无天!”
因为谁也不能提出更好的建议,王伦他们也只好同意。米雅分配了一些食物给汪剑组,并多给老贺分了一些。
这下自认为有实力的人开始摩拳擦掌,而一小部分老弱病残者也开始抱有幻想,当然更多实力不济的人则是忧心忡忡。
马上就轮到苏勇上场了,苏婉晴不安的靠近他,小声问:“你刚才只顾着我的安危,自己眼下可是要上场的,对手的实力如何我们也都不清楚。万一像小林……”
她瞟了一眼对面半躺着的小林,除了开始有人给他递过去点水喝之外,他就一直这样孤苦伶仃地歪在那里,没人过问没人同情……
小苏看到此景马上抓紧了苏勇的手。
“打不过就不要硬撑,马上认输下来。”
“呵呵,你就一定认为我会打不过吗?”
“当然不是——”小苏堆笑着,“老贺都赢了,苏勇哥哥肯定没问题。”
“等下不论比拼结果如何,我都有话跟你说,记得第一时间找我。”他目光中透着急切和不安,更用力地握紧小苏的手。
……
随着王伦的号召,苏勇和乔网都站在了篝火前方。
乔网长得精瘦,苏勇更是看着斯斯文文。
“这俩人能打出个什么样儿。”下面有人议论。
苏勇回头望一眼苏婉晴并做个OK的姿势。
角斗正式开始,乔网已迫不及待地朝朝苏勇扑过去。苏勇虽然奋力阻挡,但还是在倒退几步后向后倒去。
乔网也由于惯性倒在地上,二人就这么在地上打起滚来。
翻腾几周后,乔网逐步占了上风,但他向苏勇打去的几拳都被对方避开了,不过随着僵持的时间越久,可以看出苏勇的体力消耗明显快于乔网。
他抵在胸前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乔网趁机拿头撞向他的脸。他也借机用脚踹了对方的下腹。
之后乔网惨叫一声,苏勇那下偷袭还算成功,乔网捂着肚子暂时爬向一边。苏勇借机往外围爬去。
他的鼻子被刚刚那一撞后,马上流出了血,于是连忙伸手进兜去拿纸巾擦试。小苏在边上急得叫:“没时间了,哥哥,你还只顾擦鼻子。”
乔网果然快速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再给他一拳,不料苏勇竟连喊求饶。“不打了,我认输。”
大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投降,王伦正要上前判断情况,突然洞内响起来手机铃声!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很多人马上去找自己的手机,有些人的手机已经因为停电而关机,另一些人的还是显示无信号。
“不好意思,是我的闹钟响。”苏勇赶紧关掉手机响铃,接着慢慢爬起来,向大家陪笑之后匆匆离场。
只有高翔始终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不是闹钟,那就是来电铃声,高翔十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