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家升起了火烤鱼吃,顺带取个暖。
表演场外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不过比白天小了很多,伴随着晚风吹拂,体感还是比较凉爽,让许多人不禁穿上外套避寒。
马洪刚从昏迷中醒来,他晕晕沉沉的,口中依然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他们俯下身仔细辩听。
他重复喊着:“玲玲,玲玲……”
“洪叔,你在叫谁呢?”陈敬东在他身旁问。
马洪微睁开眼,他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连忙抓住敬东的衣服说:“玲玲是我的女儿,你记不记得我还拜托你给他补课呢。”
擦!他在整个人状态都不好的情况下,居然还惦记着自己女儿补课的事情,周围人均汗颜。高翔凑上前来问:“洪叔,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对方点点头,高翔继续问:“那你记得当时是谁袭击你的吗?他是怎样袭击的。”
马洪搔了搔头,努力地去回想,“我记得当时我们离开樱桃园后,走进一片树林,然后感觉附近有人,我以为是咱们同事,就过去看,后来有人从背后给了我一闷棍,我就昏倒在地了。”
高翔听到此不由得拧紧眉头,“既然是从背后袭击的你,那你怎么知道是陈浩东呢!”
“我听到他们喊了,而且我后来也看到了他,虽然当时认不大清楚。”马洪说。
冯颜说是她认出了陈浩东。“我们几个当时在马洪的后面,听到有很大的动静就赶过去看……然后我们发现有个野人一样的家伙驮着一个人在渡河,他看到我们都赶到了河边,就将人丢在了对岸,然后自己跑掉了。”
“那你怎么认出他是陈浩东的?”
“我们喊他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呀,我之前给他办的入职手续,离职手续,还有乱七八糟一堆手续,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模样,虽然他当时已经胡子拉碴。”
“他是不是戴着褐色的斗笠,打着赤脚,和我差不多高。”汪剑在一旁问。
“对,就是那个样子。”冯颜答道。“我们追赶他的时候他还脱掉了蓑衣。”
“你们捡到那衣服了吗?”高翔问。
“没,就是在林子里的时候他穿着,在河边可能是为了方便过河就丢掉了,至于丢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没捡到。”
马洪含糊地说:“我昏迷的时候隐约感到有人在扯我,好痛,现在还感觉到痛。”他说着揉着脚腕和肩膀。
“他扯你这两个部位吗?”高翔蹲身下去也按压那两处位置,对方点点头。“你确定?”高翔追问一遍。“他为什么要扯你?”
“我怎么知道?”马洪没好气地说,“后来在过河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叫他陈浩东,我也模糊地看见过他的轮廓,那家伙见有人追便把我重重地丢到了地上,我便完全昏了过去,直到他们救醒了我。”
汪剑听后大叫:“陈浩东先抓走了冯主管,又想来抓走你,他肯定是个变态……”
“他之前还打伤了张定方。”小苏补充说。
在场所有人都开始担惊受怕起来,高翔看到大家不安的样子说:“我们这么多人,他就一个人,大家不必过于惊慌,但鉴于已经失踪了两个人,我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单独外出,女士们最好和男士一同外出。”
“他为什么要劫走马洪他们啊?”闻冰月此时小声问了句。
……大家都答不上来,最后还是小苏不耐烦地说:“他就是个变态,你说他为什么要打伤张定方呢?当时如果我们不在场拦住的话,也许他当场就要了张定方的命。”
“那是因为他和张定方有个人仇怨,之前他说过的——”冰月想起来这次和陈浩东一起来岛的经历。“是张定方算计过他,所以他刻意来寻仇。”
“也是——后来的丁部都不认识他,冯主管也不和他一个部门,就算工作上有不愉快,也应该找老梁去算账吧。至于洪叔……”高翔看向马洪。
“我绝对没招惹过他。”马洪着急的撇清关系。
“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对无冤无仇的人下手呢。”
“还不是我们之前把他关了起来,也许他怕我们离岛后告他伤人的罪……”小苏解释着。
“关他的人也不是这些人啊,而且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伤害了张定方,难不成他都要灭口?”高翔说着连连摆手,显然这样的推论并不靠谱。
“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一个人逃离在外饥寒交迫,来抢我们的东西吃?”冰月试探着问。
其他人没有立即反驳。
“可我们身上有很多东西吗?”赵一焕摸摸自己的口袋。
“反正丁部和马洪遭受袭击的地方都在果林附近,冯主管是在咱们之前住过的庄园附近。”周海说。
“那附近我们能摘得的东西他自己不会去摘吗?”高翔若有所思地说。
众人一片沉默,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但高翔提议明早他们不但要去找唐小媚组所去过的有人居住的地方,还要搜索陈浩东,毕竟让他一个人这样“逍遥法外”其他人都会没有安全感。
夜晚,大家都找出自己的衣服和床单等物品,席地而睡,在经历过几天的风餐露宿后也都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加之一天的奔波劳顿他们很快都进入梦乡。
滴答!滴答!雨点偶有滴落到冰月的身上,她起身后发现自己脚踝处所在的上方还是漏了点雨,于是她简单地收拾一下东西便往上挪了一个台阶。
再次坐下后,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看来自己已近好转的感冒又一次发作了。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她拉起衣服捂着口鼻咳嗽了几下,就在她刚刚躺下准备再次入睡的时候,有人已经来到她身边。
“高翔……”她开心极了,主动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你的手好烫。”高翔立马察觉出异样,“怎么回事儿,你的感冒又严重了?晚上不是又喝了些敬东煮的草药吗?”
“是啊,当时感觉好了很多,结果刚才起身就觉得很不舒服。”冰月小声说。
高翔马上找来陈敬东,让他帮忙看看冰月的病情。
“是又发高烧了唉。”陈敬东也看出她的状态明显不及先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高翔焦急的问。
“我也不是医生,不太清楚呢。不过看样子她的病情是加重了。”
高翔回过头学着中医的样子褪开她的衣袖去给她把脉,这下可逗乐了闻冰月。“你别照猫画虎了……”
就在此刻,高翔注意到了她的手,之前被那只神秘动物咬伤的手指,在他简单的处理包扎后是没有再出血,可是现在竟红肿得很明显。
他尝试着轻轻按压一下,冰月马上痛得叫唤起来。
陈敬东也注意到了,他忙问冰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冰月只得说是在蝴蝶谷被花刺刺到了。
“你的伤口需要贴。”敬东从自己的背包中找出创可贴,“这里没有药,要上些药效果才好。——不过,这处明显有些咬痕呀,不像是被刺到的。”
听到敬东的疑问,冰月默不作声的看向高翔。兴许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高翔便说:“是在花丛里碰到了一些不知名的蝴蝶,有个硕大无比的家伙咬了冰月,我们因为搞不清状况,加之冰月也没其他症状便没跟大家说。——哎呀,你还私藏有创可贴呢。”
“我一般出门都会带些,之前也没用完。”敬东腼腆的笑下,“那蝴蝶长着牙齿吗?看这里好像有齿痕呐。”
“是的,它是长着牙,当时吓坏我了。”冰月抽回来手指,自己贴上创可贴,不想跟他再解释。
陈敬东以为是自己抓着她的手指显得轻浮了,便红着脸连连道歉。
高翔安慰他说:“兄弟别紧张,冰月不是埋怨你,只是她可能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觉得害怕,就不想再深聊下去。”
“是啊,这个地方古怪得很,我们见过巨鹰,也见过……”他没有再往下说,便匆匆离开他二人。
冰月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就见陈敬东已回到原位继续休息,她也不便再讲什么。高翔则让她好好休息,安慰她明早一定可以好转。
黎明的光线很快透了进来,大家陆续起来准备吃的,以及洗洗刷刷,尽量在这不堪的环境中让自己看起来能够精神一点。
“哇,终于出太阳了,终于不下雨了!”小苏站在高台之上,给天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我们稍作整理就出发吧!”赵一焕对高翔说。
高翔则一脸阴郁,因为冰月依旧发着高烧,还伴有咳嗽。
这个状态还不如她当时离开山洞的情形。陈敬东也走过来,他仔细的检查一番闻冰月的状况,叹口气说:“她这个症状不像是风寒感冒,根据她伤口红肿的状况,可能她是被感染了。”
“那怎么办?”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但高翔更加焦虑不安。
“这个地方的动物会带有什么样的病毒我也不清楚,但有消炎药的话总会好些吧。”
“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消炎药呢?”小苏听到他们的谈话,也过来询问,当她看到闻冰月的手指后心中也猜到了缘由。
“这样,唐小媚之前不是发现有几户人家的地方在山那边吗?离我们这里远不远?”高翔询问唐小媚。
“应该不远吧,我是被叼过来的呀。”唐小媚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本想今天和一些同事去追查陈浩东,现在看还是先到有人居住的地方碰碰运气,或许他们也有药。”高翔对大家说,所有人也表示赞同,他们迅速收拾好行李便离开了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