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晚霞漫天的傍晚，向飞穿过小巷，转到自己家所在的胡同，顿时，原本热闹的街坊邻居接二连三的偃旗息鼓。
只有刘大妈仍旧大着嗓门问道：“你家出啥事儿了啊？”
向国强出事儿，大家都知道是在外培训出了意外，当时还有好几家婶婶大妈都去安慰过老妈。
而上周只知道来了一大堆蓝帽子，大半夜在巷子里来来回回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从那天起至今也没见王春兰出现过，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嗐，那天家里进小偷了，从二楼翻进去，结果下楼的时候从二楼滚到一楼，直接当场摔死了。”
向飞信口胡扯，街坊们却新奇的聚了过来，甚至还有人搬了板凳和瓜子。
“哎哟哟，那天有小偷啊？谁家丢东西了？”
“不说我还不知道呢，我回家清点清点。”一个大婶提起马扎风风火火就回去了。
“不过摔一跤咋就摔死了？”
“是啊，这么不经摔的。”
“诶，当初老向家做房子的时候我就说了，那楼梯太陡了，上楼费劲，下楼也累。”一个大叔挥着扇子一脸的自命不凡。
一堆人岔着话题聊了半天才慢慢停下，继续望向向飞。
“然后我妈就报警了嘛，一堆人搞到半夜。家里死了人，我和我妈也不敢住，连夜去了我亲戚家，近期是不打算回来住了，我今天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嚯，我就说嘛，小飞家都是老实人，哪儿能犯事儿嘛。”刘大妈听了解释松了口气，撇着嘴可劲儿朝人群里瞟。
向飞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泼脏水，也懒得管，跟大家告辞直接回家去了。
推开门，一阵冷风倒灌，向飞脑子里闪过了曹德旺凹瘪的头颅，不禁打了个哆嗦。
紧走两步，向飞将堂屋灯打开，见父母卧室门紧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
而是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间。
自己床头的窗帘没开，斜阳照不进来，朦朦胧胧。
拉开灯，便看到了衣柜上镜子里的自己。
再次审视自己，向飞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之前微驼的肩背，反倒挺得笔直，显得比以前咸鱼般的自己有了些许自信和力量感。
他缓缓抬起右手，学着当初刘迪的样子，勉强调动右臂上稀少的能量。
只见手臂肌肉紧束，血管凸起，淡蓝色的微弱光亮像是钻进血管的虫蚁，断断续续在整个手臂手掌上蠕动。
没有刘迪那样炫彩夺目，却更显厚重。
王医生说过，白级的源腺开辟的能量槽虽然很小，但是依旧布满全身，所以每个部位都会有能量的存在。
自己要做的，就是掌控每个部位对能量的激发和聚集，也就是开发度和控制度。
每个异人对自身能量的体会都不同，如何掌控，如何训练，全靠自己摸索，可不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有什么心法秘籍，对能量的理解不同，开发度和控制度必然有所差异。
向飞体内的能量被梳理清楚之后，能量槽深浅虽然与其他白级一转异人无异，但是因为资质太低，受血液影响，调动起来异常困难，
往往好不容易汇集起来的能量，稍一放松，就又破散开来，炸的血脉翻腾，心跳加速，更别提做其他动作。
经过一周的挥砍训练，向飞只不过是对双臂的能量可以略微进行调用，稍有不慎，还会直接放空能量槽，离做到如臂挥指，还有很长一段路。
向飞站在镜子前，双手抬起，呈半抓状，调动能量到手上，关节转动，缓缓来回虚抓，像是在适应一双崭新的双手。
当能量在双手稳住的时候，感觉自己能一拳轰死一头牛，而且，布有能量的双手，触感更加灵敏，虚抓空气都能感受到被手指来回挥动引动的气流。
当他尝试将大部分能量汇聚到某一根手指的时候，他发现，能量完全不听指挥，怎么都不能准确的移动到手指上。
他放弃了，王医生说的没错，只有控制度和开发度达到了顶尖，才能将能量灌注到某一个部位，让其变得充满狂暴的力量，坚硬如铁。
难得他自己一个人独处，毕竟还只是十八岁的年纪，家庭的变故，再怎么也难以改变一个年轻人喜形于色的情绪。
自己对着镜子中二的摆出各种健美姿势，想营造出一副充满力量感的身躯。
他再次失败了。
他现在，只能粗略的调动两个手臂上为数不多的力量，最多也就是引动到双手，但是能量很难保持汇聚，稍有波动就会直接消散。
除了双臂之外的部位，只能感受到能量断断续续的存在，却一丝也拨弄不起来，跟别谈汇聚能量。
“开局一对麒麟臂？”向飞自嘲道。
经过刘迪和王医生的灌输，他早已知道进化之路的艰难，吞服源腺所带来的痛楚至今吊在脑海之中，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一步踏错，万丈深渊。
向飞停止玩弄能量，打开衣柜，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
又走到书桌前，打算将刘迪借给自己的课本收拾收拾带走。
突然，他看到了闹钟旁边的一样东西。
鱼缸！
那个放着丑鱼的鱼缸。
向飞自从掏出源腺之后，就好像忘记了它。
没换过水，没投过食。
所以让向飞震惊的是，它居然还活着。
已经半个月了，它还是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顶着半个头，来回游动。
鱼缸里的水已经有些浑浊不堪，极细的绒毛灰尘已经在鱼缸底部沉了厚厚一层。
虽然面对的是一条很丑的鱼，但毕竟也是他起过名的，向飞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捧起鱼缸就要去厕所给他换水。
刚捧起鱼缸，一阵“呼啦啦”的晃荡声响起，像是有一堆石子在鱼缸底部朝一边滚去。
“嗯？什么东西？”
向飞轻轻晃了晃鱼缸，沉在缸低的浮灰随之摆动起来，缓缓散开。
向飞这才勉强看到有一堆灰色的小石子铺在缸底。
小石子的大小有些像他小时候玩儿过的玻璃弹珠大小，不规则，青灰色。
向飞心中一动，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难道是...”向飞有些不敢相信，他赶忙将鱼缸端到厕所洗脸池，鱼缸分离，倒出一把小石子来。
向飞拿起一颗，细细观察，发现这个小石子跟之前掏出的源腺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一圈而已。
“发了发了发了...”向飞手有些颤抖，根本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
看到在干净透彻的水中的小鱼，觉得他哪里是一条小丑鱼，简直就是海里的美人鱼，妖娆美丽，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当场给它取了个名字——小美。
可惜小美也看不懂他炙热的眼神，依旧慢悠悠的来回遛弯。
再次回到桌子边，鱼缸郑重的放在桌子中央，像是被冷宫里捞出来重新宠幸的妃子，在灯下熠熠生辉。
本来只打算换水的向飞，连带将脏兮兮的鱼缸也刷了一遍，透亮干净，还去阳台上的花盆，找了几个小鹅卵石放在鱼缸底部。
开荒装修，向飞觉得他对小美已经给予最高等的待遇，这才平息下心中的激动。
“1.2.3.4....13颗！”
向飞捧着满满一手掌的小石子，眼中精光闪闪。
13颗白级源腺。
向飞有开心也有失落，喜的是收获丰富，虽然都是缩小版，失望是全是白级，而不是更高级的源腺。
王医生的话又出现在耳边，“...服用一颗白级的源腺，他并不会扩张你的容量，只会瞬间的恢复你损失掉的能量...”
这么多源腺在手上，也是烫手的芋头，他也没有途径能够将这些源腺出售出去，也不敢亮出这么多。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引人注目的东西总是会带来意外和灾难，所以向飞打算东西先保管好好，谁都不能告诉。
实践出真理，向飞决定走一走能量恢复的过程，看看再次吞服白级源腺是何体验。
向飞先将能量灌注在双臂，然后趴在地上。
开始了俯卧撑。
“1、2、3、4.....”
“10、11、12...”
“100、101、102、103...”
“664、665、666!”
当向飞做到666个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满头大汗的直接扑到在地，像从水里捞出的野狗，伏在地上哼哧哼哧。
他觉得对于能量的控制度好像又有了一点点提升，只不过双臂的肌肉还未被如此蹂躏过，已经超过了负荷，现在奇软无比。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支起身子，坐在地上靠着书桌，伸手探到书桌上，摸了一颗小源腺下来。
他使劲咽了咽口水，从干乏的口腔里面勉强挤了些口水出来，一把将小源腺扔进嘴里。
小源腺下肚。
已经做好准备承受胃部灼烧的向飞略微有些紧张。
小源腺入胃，却没有那日那么爆裂，而是直接化作一股暖流直奔心脏。
“这次真舒服，暖洋洋的.....啊！！！”
向飞的感慨还没来得及抒发，便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浑身僵直，呼吸停止，眼珠爆凸。
仅仅一秒，向飞却觉得异常漫长，到视觉开始布满黑色的时候，这种感觉才消散。
向飞瘫软在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呼呼呼...”
过了好半天，向飞才缓缓站起身，双臂一震，原本已经榨干的能量，顿时感觉充盈起来，满满的力量感让他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痛苦。
“命运之子果然不同凡响。”向飞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强任你强，论持久，能比我嗑药强？”
脑子里满是疯狂嗑药拖死高阶异人的骚想法，过了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还有12颗。
向飞终于将注意力放回小美身上。
这条鱼，绝对不简单，细细盘算，这13颗源腺刚好是自己带它回来的天数。
“难不成它每天都会制造一颗源腺？”
向飞越想越来劲，还是实践出真理这句话，他决定今天盯紧小美，看它是否如猜测一样每天都会产生一颗源腺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向飞像个傻子一样坐在桌子前，就那么呆呆地盯着小美，丝毫不放松。
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
向飞已经眼皮重得撑不开，困意潮水般涌来，想将他淹没，却一次次被他的自残给赶跑。
十二点，向飞的两个大腿已经满是指印，再无下手之地的时候，小美终于停止了遛弯，悬在水中一动不动。
“来了！”向飞精神一振。
只见小美身体开始慢慢抖动，渐渐越抖越快，身体随着抖动慢慢鼓胀起来，等它的身体撑大了一圈的时候，突然停止了抖动。
然后身体猛然收缩，从它的鱼尾鳍下方，“啵”的一声挤出一颗小石子。
小石子径直落到缸底的鹅卵石上，发出“叮”的一声。
向飞面容僵硬，下意识舔了舔舌头，咽了口唾沫，缓缓吐出两个字。
“卧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