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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做出决定

三爹临走时嘱咐她:“今晚好好歇一歇,明日一早记得去给大爹问安,你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

平安点点头。

二爹装腔作势,气嘟嘟哼着:“安儿,你竟敢欺骗我,罚你一个月不许来找我,找我也不理你,还有,我珍藏的美酒你也别惦记。”

平安抗议道:“二爹,你不能这么做,那些美酒有一部分可是我的私藏品,你不能全部占为己有。”

二爹挥挥手,回道:“从现在起它们全归我管,都没你的事。”

“你这么做太不厚道了。”

平安冲着他的背影喊着,她后悔了,跟着二爹混,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喝酒猜拳,虽然没有千杯不倒的酒量,可是两杯下肚,依然可以面不改色。

如果她的人生里,没有了自由,没有了美酒,简直是生无可恋,见二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再次嚷道:“二爹,你,你会后悔的。”

齐恒走在路上,听着里面的叫嚣声,他无奈的长声叹息,安儿的出现把他对女孩子的认知都颠覆了,所谓的安静腼腆,温柔贤淑简直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感到十分失望,他觉得是时候让安儿做出改变了。

锤头威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寝室,一杯茶下肚,气是顺了些,可是,他的担忧与顾虑却无法消除,依安儿的个性,这次不惹事,不代表下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心烦意乱起来,也许是因为知道最近有人追查当年狼山之事,心里过于忧虑了。

齐恒又折回来,他直接来到锤头威的寝室,见他独自一人在喝闷酒。

“来,我们喝一杯。”

齐恒就着他的邀请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听老三说你最近经常外出,可是捕快又来找你的麻烦?”

“谈不上麻烦,只是跟着去充充场面罢了。”

“大哥谦虚了,这里有谁不晓得大哥你的身手,大哥只需往那里一站,那些不服气的人都要靠边站。”

锤头威哈哈大笑道:“兄弟你是招举我了,只是这些恶贯满盈的恶霸不除,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他喝一口酒继续说道:“你是知道我这个人,不想与官为伍,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

齐恒倒满酒,带着疑惑问道:“大哥,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抗拒官家的人,闻言知府多次有意要招纳你,为何你都婉转拒绝了?”

“我只是一个平庸之辈,字也不多识一个,不是有句话说‘高处不胜寒’,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如果勉强得来,不会有好结果的。”

锤头威活得十分通透。

“以大哥的能力,就算是当一捕快,也是能胜任的。”齐恒很肯定。

锤头威摆摆手,道:“不提了,不提了,家事尚不能称心,何以谈这些?”

这一句话,就是齐恒今日而来的目的,他马上追问道:“大哥,上次我跟你提过把安儿送去元府书院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你看看安儿现在像什么样,跟着你们几个粗野大男人,哪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模样?”

锤头威思虑着,沉默不语。

齐恒知道他有些动摇了,乘胜追击道:“听说元府书院的先生学问非凡,文彩了得,人家来元府当先生,那是因为大娘娘的面子,这是多好的机会呀?人不学,不知礼,教不严,父之过,再这么蹉跎下去,安儿怕是教不好了。”

“你府上也有私塾先生,安儿是块料子,在哪都能学好。”锤头威辩道。

“这哪能一样,况且我家先生下个月就要告老还乡,我是打算让元儿和安儿一起去元府书院,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锤头威似乎想通了,终于松了口,但是还带着顾虑:“人家是官宦府邸,我等平民百姓,如何进得了元府的书院?”

齐恒拍着胸脯说:“只要大哥你答应,其它的我来想办法,保证安儿可以顺顺当当进元府书院。”

他举起酒杯,大有一言为定的架式:“来,大哥,咱俩痛痛快快喝一回,不醉不归。”

觥筹交错间,锤头威却十分清醒着,他决定把安儿送去元府书院是因为他深深觉得,他越是想保护安儿,安儿就越是想要逃离。安儿有着无拘无束的天性,以她的个性,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儿聪明伶俐,把她置于复杂的地方,才能激发她自我保护的潜能,学会察言观色,知道洞察人心险恶,有时候成长是需要冒险和付出代价的。

况且,他不知正在追查当年狼山之事究竟是些什么人?他的身份及目的又是什么?

两人聊着喝着,不知不觉夜色更深了,夜幕似一张网,牢牢地把整个大地罩住了。人,在这个苍穹浩瀚的天地间显得如此微小,可是因为智慧,因为感情,人却显得如此强大。

天色一亮,院子里便闹腾起来,胖子进进出出的,走得满头大汗,其它几个小学徒拿着树枝儿挑挑拣拣,忙得不亦乐乎。

平安一边往自己身上绕着布条,一边嫌弃着:“胖叔,你就不能摘点像样儿的回来吗,这是什么,这么大的树叉,我是去负荆请罪,又不是负树叉请罪。”

胖子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汗,又无奈又委屈的说道:“我的姑奶奶,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已经换了十种植物,我把这附近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哪有你说的荆条,别说荆条,荆毛都没个影儿。”

平安想了想,决定作罢,她左挑右拣,最后看中了其中一种,指挥着:“快,把树叉儿捆我背上。”

胖子和几个小学徒把树叉牢牢捆在她背上,平安皱着眉头,耸耸肩,扭扭腰肢,再扭扭屁股,不管如何扭动还是觉得全身上下不太舒服。

胖子打量着安儿,忍俊不住捧腹大笑,几个小学徒捂嘴而笑。

平安喝止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她幻想着,如果能博得爹爹的原谅,再经过她至情至理的一番求饶,说不定,三个月禁足之限一笔勾销,何乐不为?

胖子止住笑,作个有请的手势:“去,快去,去负荆请罪。”说罢,他又忍俊不住笑起来。

平安打个眼色,示意他打前锋,胖子惊愕地用手点着自己的鼻子,迷惑的问:“你是要我带路吗?”

平安得意洋洋地回道:“谁要你带路,去,背上鼓,敲鼓去。”

胖子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大鼓,他作个晕眩的表情,平安见了,开怀地格叽格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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