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没有亮光。
程棠脚踏在阳台护栏，看着卧室的门，神情凝重。
今天的程神女没有发光，虽然皮肤依旧白皙细嫩，但是白里透红，没有当初脆弱的感觉。身上依旧是华美的白金色交领衣裙，墨发触地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你徒弟走了。”
她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到餐桌上，看得程棠一阵皱眉。
“信誓旦旦的说能掰正，结果人家还是处心积虑的偷听。”程神女笑得幸灾乐祸，“你们之间的信任还真是脆弱啊~”
她一边说，手上还不老实的到处乱摸，对所有事物都很好奇的样子。
多亏了熔断剂，她现在也能经常到现实中来逛逛，不用担心灵魂吸引相融的问题。
程棠随她折腾。
“她警惕心太强，这样也好，省的被你骗。”
程神女不满的说：“你过分了啊，互为半身，你不乐意骗人我就乐意吗！”
“明明是你选的徒弟结果还要我来当恶人，要不是她对我没有威胁，我早就找机会……”
程棠冷冷的反问。“干嘛？永绝后患？”
“她又不是……你想等师傅醒来清理门户吗？”
桌子上的女人不顾形象翘着二郎腿摊手道。
“她当然不是，我才是，行吗～”
程神女拉长了声音，再次表达不满。
程棠继续反驳。“她应该是有不能处理的疑问，不然不会特地回来。”
对黎弥真是迷之自信。
程神女心里直嘀咕，本来同一灵魂的两个人应该更加亲近，程棠却总是胳臂肘外拐。
她闭上眼睛粲然一笑。
“上来了。”
说完，体内突然散发道道金光，整个人瞬间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程棠叹气，等黎弥敲门。
黎弥从卧室的外墙下来后调整一番心态，解除系统的遮掩，特地到监控下晃了一圈做出不小心暴露行踪的模样，才从单元楼口爬上来。
敲门。
意料之中，第一次敲门并没有反应。
呵，两个人聊得正尽兴呢，哪里想到自己居然回来了。
黎弥心里不屑。趁着这点程棠遮掩的功夫，表情微调，颦眉咬唇，控制着面部显露出惶恐不安。
第二遍敲门，房门终于打开。
程棠看着门口的黎弥，没有刻意流露惊讶的表情。
直播间观众看两人互飙演技，精神亢奋。
程棠见黎弥发抖的样子，从门口的衣架拿风衣给她披上。又拉她坐下倒上一杯热茶。
外面的风挺冷的，扒墙吹风还不能乱动容易着凉。
程棠并没有戳破。
但她也不打算伪装什么，演戏很累，让她等一遍敲门声已经是极限。
她直接问道。“怎么了？是学校里出事了吗？”
黎弥接过热茶。
两人对视良久。
终于，黎弥咳嗽一声，沙哑着嗓子陈述今天发现的异常。
没错，她准备将自己监听到的卫仲寒心声，完完全全复述给程棠。
很简单的道理。
她现在就是囿神的编外人员，程棠也许怀疑自己灵魂异常，但是却没有表露出任何对直播间的了解。她既然是程棠的徒弟，发现异常上报组织再正常不过。
陈述完后，她有些急切的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既然有人用其他方法可以干扰灵魂。”黎弥脸色煞白。“姐，我会不会被那个人窃听？”
程棠撇她一眼。
不过她还是详尽的解答了黎弥的疑问。
“窃听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唯独我们不会。”
“你的灵魂里的那块，叫做愿石。”
黎弥：噢，这个我刚刚知道了。
“是上面的……”程棠指了指天上。“赐予的保护，祂很高，不是我们这种层面所能想象的。”
保护？定时炸弹似的保护？很高？是系统高还是祂高。
“如果说游戏里是二阶世界，现实是三阶世界，那么祂应该在五阶六阶甚至更高更遥远永远无法触碰的地方。”
“这是先祖祈求来的宝物，除了我因为灵魂受损被迫取出，其他前辈都是直接收纳在灵魂中直至培养出下一传承人。”
黎弥明白程棠的意思，不过是层次很高东西安全让自己放心罢了。
放不放心，见仁见智。
而系统到底是在个层面呢？
程棠沉默了一瞬。
黎弥还以为今天的科普到此为止，正准备长舒一口气转移话题，程棠却又接着说。
“你今天遭遇的是另一类入侵者，他们自称任务者。”
黎弥浑身一震，偏过头来，略长的头帘遮挡住眼眸。
如果不是确定程棠看不见直播间，自己也没有崩过人设，她差点送程棠一个眩晕陷阱，买傀儡跑路。
程棠并未关注似的自顾自接着说。
“不知他们来自哪里，异能均为微观行者，有极强的特殊能力。疑似存在空间类宝物，当初游戏里你看到的机械破娃娃就是他们留下的。”
全部都是微观行者？
黎弥瞳孔微缩。
“他们身上残留着类似极高科技世界的痕迹。高层怀疑是其他科技世界有预谋的入侵。”
黎弥首先想到的是，系统被定义为高科技产物，非不可知之物，自己又拥有愿石，灵魂安保无忧。
程棠强调。“这可是政审后才能知道的机密。”
黎弥：懂，保密。
彻底冷静下来，脑海中一天积攒下来的信息飞快组合在一起，结合程棠所说大致推断出囿神目前的知道的情况。
系统的任务者一直以人形出现在她面前，她从未怀疑过这些【人】的真实种族。
按照程棠所说，这些都是微观行者假扮的。
今天她冷汗直冒甚至不敢回想的推论也可以进一步加入思考行列。
系统派来不止一个任务者，那个人利用系统功能屏蔽了卫仲寒心声中关于自己身份的部分，显然是知晓黎弥的存在，且了解黎弥学过读心术。
囿神内部人员？还是系统提供的讯息？
她推测系统派来的任务者除她之外，可能不止一个。
她怀疑还有协同任务。
游戏里出现的替身傀儡，现实中屏蔽自身信息的大叔，绝不是同一人。
而自己这个攻略任务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极有可能是为了打入内部为协同任务提供方便。
她就是诱饵。还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诱饵。
微观行者的灵魂碎片化异常，极易被程棠他们检查出异常。而自己却是实打实的人类灵魂，只做过简单的强化，满足程棠收徒的需要，最适合打入内部。
这个位面落地后的一系列的刻意安排终于有了眉目。
程棠显然知晓其中的一部分。她没有直接戳破，是怕身份完全暴露后系统抛弃自己这颗棋子？为了自己的安全吗？
黎弥沉思，程棠也不闲着。继续解说卫仲寒这边的问题。
“对于任务者的处理囿神会视情况而定，但这种暗中教唆未成年的行为组织觉对不会允许。”
“没有犯罪，我们不会强硬处理，但也会直接遣返，如果他敢越过雷池，那就只能就地正法。”
黎弥笑着点头。“那当然了，既然来了，就要入乡随俗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