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跃出一群无面人，统一的模糊五官加黑色斗篷和裸露的青紫皮肤。
程神女：“我就说剂量这么大怎么会驱散不了，原来是多人操控。”
一众无面人自然不会她说完。
空中的阵法上浮现出新的符文叠加其上。
程神女趁着阵法叠加那一瞬的间隙，冲向更高的空中。
阵法再次启动，不再向下碾压，反而向着程神女的方向移动。
无面人并未追击。
他们似乎是新阵的阵眼，所有人都在阵法的裹挟下移动着，速度缓慢。
已经处在高空之中的程神女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量，拖拽她向阵法靠近。
望着脚下一片废墟的总部和不断靠近的巨大阵法她挑了挑眉，顺从的随着这股力量被拉扯过去。
控制轨迹指尖爆发出道道金光，一击带走距离她最近的几个无面人。
看着眼前的无面人化作齑粉，程神女的指尖不自觉的微微颤动。
没有尖叫，也没有拳拳到肉的热血，就像衣柜里消失的樟脑丸，消失无踪，只留下淡淡的肉腥味。
无面人似乎并不惧怕瞬间击杀自己同伴的程神女，有条不履的继续操控自己所负责的阵法一角。
阵法符文流转间，边缘合围翘起，形成包围之势。
千米高空，程神女这才看见这座阵法的边界。
比想象中更广。
边缘升起极快，四角聚拢，将她困在中心。
绿雾再次席卷而上，虽然没有办法程神女造成伤害，却成功将限制住程神女的探查范围，阵法囚禁，使其无法脱离高空。
系统遥望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的程神女，攀上废墟，向着只剩两层楼高的水缸走去。
竹林中等待的异能者们即使是沉浸在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中无法自拔，依旧勉强维持着伪装阵法将自己隐藏的极好。没有任何人暴露踪迹。
但是现在，他们急切的想要冲出去。
从来没有人能限制住神女的行动，即便是神女最脆弱的养伤时期也是如此。
阁楼的防御是整座城池最为坚固的建筑，无数新老异能者为其加固。
加上神女坐镇，组织内部都以为它固若金汤。
没有人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么重要。
重要到每次入侵活动都围绕着它展开。
从组织初建一直到现在，这还是头一回被摧毁。
他们从来没有思考过阁楼会被成功摧毁，甚至连神女也被控制无法脱身。
耳机里传来一声厉喝，镇住了准备行动的所有人。
“都给我呆住喽！”
是白羽。
“平时挺嚣张的一出事就慌？”
“不知道没到时机吗！”
正当一群人只得放弃行动继续蹲守时，却发现不远处操控黎弥身体的系统正注视着他们。
系统：“你们以为还有时机？。”
被监听了？！
惊出一身冷汗的众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光听数量，少说有近千人。
探查的人面色凝重。
“全部……是普通人。”
总部常驻人口不过两万，每日外勤最低四千。
普通人比例虽高，近乎七成，但是一次来近千人……
所有普通人的避难厅都在地下，不存在房屋损毁逃脱的可能。
也没有收到入侵者驱赶避难厅的消息。
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被策反的！
“不止，”旁边自控力极强的某位精神系大佬说道，“附近避难厅的人都来了，远一些的不知道，但是感觉到了主干道有人在向这里行进。”
“避难厅的人都出来了！”
————
现实世界，囿神。
程棠依照自己之前的诺言，没有来囿神高层决策的顶层大厅。
但是她收到沐齐三的要求观看这次的入侵事件。
视频打过来，黎弥已经陷入了昏迷。
大厅正中的全息屏幕正在模拟竹林中泪流满面的滑稽众人。
旁边的操控台边，是沐齐三特地搬来的茶几。以他的话来讲，看戏要找准最佳观众席。
此时他正悠然的喝着茶，通过杏杏的监视系统观赏游戏中的众生百态。
程棠望着倒塌的阁楼和成为废墟的总部沉默许久。
“……你们想重建也没必要放任敌人如此破坏吧。”
沐齐三呷了口茶淡然道，“明明是保护不周造成的，怎么能说放任。”
程棠撇他一眼，说：“这借口当初我用过，骗普通人罢了，你指望我相信？”
“还有，既然监守自盗财务部都管不住你，那么我明天就让江祁回来。”
然而准备充分的沐齐三并不惧她。
“看完再喷。”
“你徒弟的灵魂早就安全了，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程棠的视线偏向一旁，正是黎弥所躺的全息游戏仓方向。
沐齐三依旧悠然自得。
“别急，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不仅能让系统输得底掉，说不定还能解决掉组织内部一个大问题。”
程棠：“你能让那帮高层们稍微收敛点？”
沐齐三：“何止，直接铲除根源才是我的目标。”
程棠沉吟道。
“希望如此。”
————
普通人聚集在竹林小院的院墙外，虽然并未直接进来，却也给了众位异能者极大的压力。
都是平时朝夕相处的同事，他们真的不想直接对其兵刃相向。
神女那边又迟迟没有回应。
人群中不断传来的质疑声，更是另所有异能者躁动不安。
“结束了？”
“应该结束了吧，神女不是下达通知了？”
躲藏在竹林中的异能者们闻罢瞬间警觉。
神女佩戴的公共频道从未传出过危机解除的消息，那个系统不止监听内部线路，还伪造通知！
“我们趁人之危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平时哪有机会问！”
“如果我们都有能力就不用如此被动。”
“是啊，组织为何不将异能教授给所有人。”
“和我同期的人就成了，我亲眼见过！”
“真的有人学成了？！”
“听说神女的徒弟就是个普通人。”
“还有最近新来的一个实习生，也被安排了异能者课程。”
“选取标准到底是什么？”
“请组织给个说法！”
“请神女给个说法！”
黎弥冲着隐藏中的众人方向露出嘲讽的笑容，然后缓步走向还算完好的院门。
一直以为系统操控死板所以才会面无表情的众人心头一跳。
不好！
众人未等通知，纷纷脱离隐藏前去阻拦。
可惜已经晚了。
浑身土灰泥点的落魄少女，狼狈的出现在院外聚集的普通人面前。
她一脸慌张，似乎没有想到院外竟然会聚集如此之多的普通人。
“你们干什么来！”
“脱离避难厅就是违反纪律！”
“快回避难厅！”
人群中身披红色斗篷的俊美男子正好借机将矛头直指黎弥。
“这就是那个最近进来就开始异能课程的普通人！”
不用他继续说，人们心中已经脑补出完整的戏剧。
“没错！她参与了异能者的搜捕。”
“院子一直是组织最为机密的地带，她刚来就被授予过通行证！”
“如此慌张难不成里面就是成为异能者的关键？！”
不知是谁，一把推开门口狼狈扶墙的黎弥冲了进去。
人群瞬间安静。
一拥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