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想到的。
黎弥对自己的反应之迟钝又有了新的认识。
“程神女逗我一个实习生有意思？”
程神女咧嘴笑道。
“嘿，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你认识的那个程棠。”
她悠然自得的模样看得黎弥直上火。
如果这是类似于幻境的流程自然不会出现程神女假扮程棠的事情。
程神女既然假扮了程棠，只能证明程棠并未在游戏中且对于这件事极有可能持反对态度。以至于沐齐三需要程棠的半身来蒙骗黎弥。
虽然沐齐三并未给黎弥防护甚至整个过程处处都有死亡威胁。但其实从头到尾，沐齐三都在引导自己站在绝对安全的旁观角度来观察。
就像对自己的一个测试。
黎弥回想之前两人的行为。
不论是程神女所扮演的程棠还是沐齐三几乎都是有问必答，且他们似乎都在刻意引导黎弥对程棠的认知。让自己看到一个与现实完全背离的模样。
测试自己的忠诚度吗？还在担心自己会对程棠下手？
系统都没了，她就一个除了读心术也就体能好些的普通人，打的过程棠？
沐齐三也太过谨小慎微了吧！
不过既然是演戏，那么之前发生的看来不是真的。
黎弥松了口气。
要不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程棠了。
还没等她的紧蹙的眉头彻底放松，程神女一番话直接将她打入寒冰地狱。
“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磨叽。”
“你身上的那个目前还不可能去除。”
黎弥：？？？
不是已经没了吗？
程神女坐在旧椅子上，一手直头一手遥遥指着她的脑袋。
黎弥瞬间想起被钻孔的少爷，缩了缩脖子。
见她胆小如鼠的模样，程神女笑了笑，没有调侃她。
“你情况特殊，系统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你的系统只是暂时被隔离。一旦回到现实，系统也将因为灵魂链接与你一同脱离游戏。”
黎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她面上似乎并不在意，实际上内心已经抓狂。
天知道黎弥多么想脱离系统。
她甚至已经在考虑一直留在游戏中的可能性了。
反正游戏中能视频，能力使用也并不受限制，在游戏中传承程棠的能力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没有系统！
程神女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游戏中可继承不了程棠的传承，不要想太多。”
黎弥无奈，只得丢掉这个念想。
不对，这程神女光告诉自己系统无法脱离干什么？
黎弥望着程神女淡然悠闲的模样，指尖相互摩擦，试探着问道。
“你们把我留在这儿搞出这么多事，测试应该算是完成了吧。”
程神女微微一笑。
“测试……还没有完成。”
她都猜到沐齐三的目的了，双方也坦诚身份的聊过了，还有继续测试的意义吗？
“你刚才有些动摇呢……”
旧椅子上的人儿眉眼间俱是笑意，语气也很轻缓。
但黎弥却瞬间提起精神来。
她知道，真正决定生死的时刻，来了。
“我当然会动摇，这不就是你们这出戏的目的吗？”
黎弥嗤笑一声，将搜查出来的替身傀儡递到程神女面前。
“替身傀儡上的能力痕迹是你强行拖拽回来留下的吧。”
“可惜了……”她惋惜的将傀儡上程神女的气息展示给她本人。
程神女撇了一眼，不为所动。
“没有哪个任务者会把替身傀儡设置在本体身上。”
“你们的恋情来得莫名其妙，不要说我信不信，少爷自己也不相信吧。”
“拙劣的诱导，漏洞百出的相处模式最后的。就差没直接凑到我跟前说——程棠一开始就想杀掉这个任务者。”
“再加上最后他与我如出一辙的经历。”
“当我知道了程棠没有任何缘由杀死正常灵魂任务者后，内心不安，不正常吗？”
“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难不成，非要我傻傻认为，程棠天下第一善人，从来不坑人？”
现在的每一句话看似都在说明黎弥对程棠的不信任，实则是坦诚的将黎弥看沐齐三他们这出戏的感想告诉程神女。
说白了，黎弥只是对戏中的一切感到恐惧。
程神女貌似认真的听着，不置可否。
黎弥又恳切的表达自己对程棠的真实感受。
“程棠对我很好，她的性格我一直都很清楚。”
“无缘无故杀人这种事，她不会做的。”
门外突然响起熟悉的男声。
“如果我说神女是完全按照当时发生的一切来演的呢？”
回头，铁门边站着的正是将她耍得团团转的沐齐三。
黎弥皱眉，反驳道。
“程棠和少爷的恋情长达两年之久，你要如何在两天时间完全遵照原样演？”
沐齐三扶正镜框。
“你自己已经想到却不敢承认罢了。”
“两年后仍然毫不犹豫杀掉少爷更加冷血不是吗？”
程神女连声附和。
“就是，你不能只以为我就是个恶人吧，多不公平。”
沐齐三向着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队友投去警告的目光。
黎弥也懒得理那个活宝。
沐齐三如此明确的点出真实性，只不过想再次让她产生怀疑。
来来回回测试有意思吗？
黎弥的精神已经相当疲倦。连续二十天的游戏将她的精神力几乎消耗殆尽。她直接盘腿坐到地上仰视这个给自己找了一堆麻烦事儿的程棠追求者。
“怀疑？你自己也是任务者，程棠会不会直接杀掉任务者看你不就够了？”
“你到底以什么心态来离间我和程棠的关系。”
“嫉妒？”
“就因为程棠选择的继承人是我？”
沐齐三静静的听完她隐怒的嘲讽。
“你没有回答我真正的问题。”
“这些都是真的，你要怎么办。”
黎弥沉默。
她要怎么办。
程神女既然说没那么容易去除，那么组织必定又去除的办法。系统已经不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后台。
如果程棠坚定的保证，无微不至的关照，和给她的温暖的家。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将她彻底毁灭的必然过程。
呵，威胁我？
“……那就只能反杀了呗。”
黎弥凝视着沐齐三，化掌为刃，挑衅的在脖子上比划一下。
“要杀自己的人，当然要永绝后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