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鲁多见来了硬手,也不答话,刷刷刷连挥三刀,放出三道光刃向那青年袭去。那青年身前蓦然出现一片密密层层的荷叶挡在前面,三道光刃被荷叶一阻,就慢了许多,那青年从容躲过,右手捏一个诀,口中念念有词,身前的荷叶中绽出一个莲蓬,啪地破开,几十枚莲子向着特鲁多飞去,去势比那光刃更急。特鲁多慌忙把那弯刀在身前一挡,噗地一口血喷在刀身上。刀身上风车一般旋起一片光幕,莲子打在光幕上大部分被挡了下来,只有零散几颗穿过光幕,其中一粒恰好嵌入了特鲁多右眼,将他右眼打得稀烂,混着血水流了下来。特罗多眼前一黑,急忙伏在马上抱住马头,双腿一夹马腹就想跑。却被刘捕头和陈捕快拦在前方,特鲁多胡乱挥着手里的弯刀,刘捕头他们怕他又放光刃,不敢靠近,只是左右牵制着不让他离开,那受伤的吴捕快也上马在一旁掠阵。
少了最擅远战的特鲁多,重新上马的威尔逊等四人迎上了长衫青年三人,长衫青年伸手一招,手中出现一枝连着长茎的荷花苞,他挥动这只荷花当做长枪,挡住了威尔逊和伯纳德,他身后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也各自抽出长剑迎战一人。这三个青年武艺精熟,进退间法度严谨,威尔逊等四人虽然占了骑马的便宜,但是却也只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尤其是为首青年手里那支荷花,长茎时软时硬,花苞时收时开,收起来便是枪头,绽开来就是十几片刀刃,威尔逊两人应付得极为吃力。斗了一会,那长衫青年抢进两步,手中荷花一抖,花瓣飞出七八片,旋转着斩向威尔逊和伯纳德的马腿,两匹马悲嘶一声跪倒在地上,威尔逊跳下马来,伯纳德一个不稳摔倒下来,左腿被倒下来的马身压住,被长衫青年赶上前用荷花枪捅死。
威尔逊这边又少一人,很快就显出了败相。再斗一会另外两人被一一杀死,威尔逊也浑身是伤,终于被打落武器,只好放弃反抗坐倒在地上。
青年三人用绳子捆起威尔逊,又向特鲁多围了过去,特鲁多这时大睁左眼,状若疯虎,身上已经多处渗血,左冲右突一直没能脱身,胡乱放些光刃又因为只剩下一只独眼没了准头。长衫青年上前说道:“你逃不了了,降了吧。”刘捕头对这人恨极,跟着喊道:“快快投降,留你个全尸。”特鲁多前后看看,面色狰狞,喊道:“利博兰战士决不投降!圣主保佑!”忽然将弯刀抛起来,大喝一声:“柏布!”弯刀放出强烈的光芒,在丈许高处呼呼旋转。那长衫青年叫到:“不好!”一挥手在身前布下层层荷叶。只见那弯刀砰得炸开成无数碎片,暴雨一般向四面八方飞去,速度比当初那光刃快出几倍。特鲁多在弯刀正下方,许多碎片直接从头上穿了下去,顿时气绝,从马上翻倒下来。刘捕头三人也是被大量碎片迎面穿过,连人带马一声未发地没了性命。长衫青年身后的两个也都满身是血,不知被击中了哪里的要害倒在地上。长衫青年自己身前荷叶散去,又有一朵荷花在胸前慢慢消失,只见他身上也是处处血痕,身体摇摇晃晃,脸上也插了几处碎片,口鼻都渗着鲜血。
青年颤巍巍四处看看这片惨状,晃悠悠走到自己的同伴跟前跪在地上,摸索了一下发现两人都已经气绝,悲从中来,仰天大叫,一直叫到声音嘶哑。从怀中摸出一支传信烟火,拉动印信,一道火光冲上天空啪地炸开成一朵巨大的蓝色焰火。然后他站起身,拾起一把长剑,蹒跚着向威尔逊走过去。
小树林里柳谦善和柳河图看到原来一边倒的局面突然出现如此巨变,都惊得呆住了,看到那青年要去杀威尔逊,柳谦善急忙对柳河图说:“呆在这里别动,我不叫你不许出来。”随后匆匆向马车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公子,这人杀不得。”
那青年转过身来,满脸是血,一时看不清表情,柳谦善感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不禁哆嗦一下,放缓了脚步,赔笑说道:“公子,这人还杀不得,犬子的下落还要着落在他身上。”那青年冷冷看了他一会,转身走到一边坐下。柳谦善拾起一把刀,使劲做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来向威尔逊走去。一步步走近,自己家人的惨祸又浮上眼前,眼睛立刻红了,他大步走近威尔逊,还没开口,先咬着牙举刀像砍柴一样一刀剁在威尔逊的腿上。
威尔逊大叫一声,浑身疼的只是抽搐,嘴里不停喊着饶命饶命。柳谦善拿刀指着威尔逊问道:“你们把那个孩子弄到哪里去了?”威尔逊说道:“不知道,我们只是佣兵。”柳谦善又是一刀。威尔逊又大叫起来:“别砍别砍。我们不知道雇主的名字,只知道他是苏洛利国人,他给我们钱让我们在大楚朝寻一些古代宝贝。他说你的儿子是宝贝,把他带走了。”柳谦善再问:“怎么找到你这个雇主?”威尔逊有气无力的说:“车上……车上……”忽然双手猛地一挣,双手从捆着他的绳索里挣脱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猛地挥过来。柳谦善只剩下一只左手本来就不习惯,见刀挥来反应不及,左手划伤,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威尔逊右手拾起刀对着柳谦善挥舞阻止他靠近,左手用小刀割断了脚上的绳子站起来。
柳谦善见威尔逊站起来,知道自己不再是对手,急忙退开,又拾起一把剑横在身前壮胆。威尔逊也不理他,拖着一条伤腿,直接向已经站起身来的长衫青年砍去。他不惯用刀,也不去用什么招式,只是欺负青年受伤,拿刀蛮不讲理一刀一刀直上直下的劈。那青年受伤比威尔逊更重,只好提剑边挡边退。柳谦善知道威尔逊一旦杀了青年必定大事不好,想上前帮忙又始终不敢,看着青年左支右绌,只好偷偷来到威尔逊背后,比划一下,把手里的剑对准威尔逊的背扔了过去。
只是他左手本来没有准头,加上又刚刚受了伤有些无力,那剑在空中速度不快,翻滚着砸向威尔逊的后背。威尔逊听到背后有动静,往右边一让躲过了那把剑,这一让却正好让那青年迎了上来,只见噗地一声,长剑插入了青年的左胸,没入老长一截。那青年再也支持不住,吐出一口血缓缓坐倒。
威尔逊哈哈大笑,一条单腿跳动着转过身来,指着柳谦善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阵古怪,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只见他前胸探出一根荷茎,端头一朵带血的莲花苞微微摇晃,他回过头看到那青年手中一个捏着一个道诀指着自己,用最后一点力气挤了个笑容,然后头一歪没了气息。威尔逊也瘫倒在地,吐出最后几口气。
柳谦善走上去对着威尔逊踢了几脚,看他已经不动了,正要转身去看那马车。忽然空中传来一声怒喝:“这是怎么回事?”柳谦善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胖大道人踩着一把长剑,从空中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