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瑞玛的边陲小镇虽仍算不上繁华,但那萧瑟的街道上虽然密布着黄沙,却隐隐有了些人活动的痕迹。
“咔咔。”
希维尔背着半人高的硕大十字刃回旋镖推开了酒馆的残旧的木门,酒馆里的熙熙攘攘猛然一顿,好似有某种默契一般所有人都避开了吧台的位置转而围坐在角落不再喧闹而是窃窃私语着什么。
“好久不见。”
穿着制服的酒保熟练的打开各种酒瓶双手舞动着调配出一杯晶莹剔透的烈酒推到希维尔面前,微笑着向她致意。
希维尔却无视了酒保的问候,举起酒杯丢掉酒水里繁杂的装饰仰头一饮而尽,舒缓的轻叹一声,好似身上的疲乏都被洗去了不少。
“这次又是一笔大买卖吧?”
酒保细心的擦拭着面前的酒杯直至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通透光亮,头也不抬的向着希维尔发问。
“你们酒保还兼职人口普查的是么?需要我把昨晚吃了什么也告诉你吗?”
希维尔的毒舌并未让酒保感到意外,他只是耸了耸肩表示随意,转身继续整理各种繁杂的酒水饮品。
“这次是帮一帮小屁孩擦屁股,战争学院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就想探索这片大地,差点把自己玩死在遗迹里,不过他们的家长确实有些财力。”
希维尔咂咂嘴,脸上对那些人的不屑都懒得掩饰。
“那不也挺好?又简单钱还多。”
拿着酒又走回来的酒保看着希维尔扑闪扑闪明亮的大眼睛不由得笑出了声,这种级别的救援按理是用不着希维尔这种级别的雇佣兵出手的,奈何那些家长与学院高层真是太有钱了,又不放心普通的雇佣兵,于是算得上白送了希维尔一大笔佣金。
“是呢。”
希维尔看着眼前躬身帮她添满了酒的酒保有些迷离的挑起了他的下巴,酒保看着希维尔精致的脸上勾勒着酒气,不由得有些愣神。
“我们是正规酒吧,暂时只有酒水出售哦。”
不过酒保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手拿着空空的酒壶慢悠悠的往身边一挥挡下了希维尔刺来的小小匕首,盯着她那满是笑意的眼睛轻轻的开口。
小小的匕首在希维尔手上挥舞着像是盛开的花朵,刀刃反射着微光精准的与酒保手中的酒壶无声的交锋着。
“没意思。”
像是玩腻了一般希维尔撇撇嘴将匕首掷向前方,在酒保的发间穿过刺入吧台后的破败墙壁死死的钉入其中,首柄轻颤。
“那就找点有意思的活吧,太阳圆盘的遗迹终于要被打开了。”
酒保却好似习以为常并不惊慌,而是淡然的后退几步取出几页泛黄的纸摆在希维尔的面前,看着希维尔慢慢皱起的眉头还未等她开口便抢先一步道: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需要你往下一层走走。圆盘遗迹被掩盖了无数层,浅层和中层这些年都被掏的差不多了,但是宝贝最多也最危险的最后一层已经死了太多的探险家和雇佣兵,所以有人花了大代价,请你去看看。”
希维尔不为所动,仔细的翻看着那些纸张上记录着的各种情报,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那是恕瑞玛的失落古都,不是谁都有资格掺和的,哪怕再多的钱,我也要有命去拿才行。”
“那些人的势力很大,这不是谈判,希维尔,是要挟。”
酒保收回了那些情报,同样毫无感情的双目对上希维尔的眼神:“若是你拒绝,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活着走出恕瑞玛,还是说你想要和那些人一样永远窝在峡谷的阴影里么?那些人是诺克萨斯的疯子...你不会想和它们讲道理的。”
“为什么会和诺克萨斯扯上关系?恕瑞玛还是什么值得他们窥伺的吗?”
希维尔见酒保摊牌,态度稍稍柔和了几分。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大概是前段时间太阳神教莫名其妙去捅了诺克萨斯的马蜂窝吧。”
酒保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太阳神教到底抽什么风,居然主动招惹上了诺克萨斯这样的敌人。
“我的队友呢?情报上写的不够清晰,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去失落古都我甘愿试试看在诺克萨斯人的阴影里过一辈子,好歹还能活下去。”
“伊泽瑞尔,挺出名的一个探险家,你应该听过,能力不错;阿托...关于他的情报不多,但是是那边的黑市推出来的代表,实力自然不会差;然后是卡西奥佩娅,这个女人是诺克萨斯那边派出的代表,防止你们做小动作,小心这个人,心机很重。”
酒保事无巨细的详细的给希维尔介绍着手中所掌握的所有情报,毕竟如今的他与希维尔算得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这些人真的和情报上所说的那样,那么探索失落古都全身而退能力还是有的,可为什么要找到我?我应该还不值得他们的邀请。”
“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希维尔。”酒保又叹了一声,他今天叹的气比往些时候好些日子加起来的还要多。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根据我的调查,是因为你的武器。”
“恰丽喀尔?”
希维尔取下自己背后的十字刃,轻轻抚摸着她手上这把从某个帝国贵族石棺上取下来一路陪伴着她的武器,名为恰丽喀尔的十字刃。
“你还记得为了它你经历了什么吧?一路下来...”
“够了。”
希维尔打断了酒保的话,脸上的温柔又被掩藏:“直接告诉我怎么回事,少一些废话。”
酒保也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上的武器应该是一把钥匙,确切的消息我不敢肯定,但是我也有我的渠道。
总之他们需要你,尤其是你手中的武器,千万不要把它给别人,要不然你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在这些人中你的实力算不上突出,我不希望我手下的王牌折在这个遗迹中。”
“无所谓了,都是命。”
希维尔提起行囊,在酒保的目光下洒脱的转身便离开了酒馆。
在希维尔很小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教会了她残忍,匪帮屠戮了她所有的家人。
在希维尔成长的过程中这个世界就告诉他没有所谓的友谊,她最信任的伙伴毫不犹豫的抛下了她。
在希维尔蜕变的路上她不得不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导师,不论对错,这都让她变得冷漠。
但那又如何?
这都是命。
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