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妹三个字如同初春时节的细雨一般淋进佚小庄的脑海,熄灭了佚小庄内心中如同火烧一般的恐惧感,佚小庄看着眼前的人,记忆慢慢的回到脑海。
“我是佚小庄,我是海大新生,我住225宿舍,我宿舍有3个好姐妹!”
金黛滢听不清佚小庄嘴里在念叨什么:“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佚小庄擦掉头上的冷汗,思绪终于慢慢变得正常。“嗯,对,我是做噩梦了!”
佚小庄对于PTSD研究了太久了,她知道这是最常见的症状,场景再现。
可知道归知道,实际的感觉不会因为理论知识而减弱,周围只是三个普通的女生,佚小庄的无助只能由自己默默地承受着。
金黛滢递了一张纸巾给佚小庄,试探的问道:“要不,今天晚上我陪你睡!”
佚小庄打了一个激灵,几乎快要跳起来:“不要,不要离我这么近!”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回我自己的床,你好好睡觉,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好不好!”
佚小庄知道自己的表现给三个女孩造成了巨大的冲击,目前也就金黛滢还能勉强镇定,其他两个女孩早就慌了。
佚小庄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勉强的点了点头。
突然,门外传来楼管阿姨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你们225宿舍怎么还不睡!”
门外楼管阿姨的一嗓子,让刚刚放松一点的佚小庄精神再度绷紧。
“没事小庄,有我在,放心吧!”金黛滢看到佚小庄没有再次露出害怕无助的表情后,转头对门外说,“不好意思啊阿姨,我同学今天把手摔断了,半夜疼醒了!”
“需不需要去医院啊!”
“暂时不需要,我们这就睡觉,放心吧阿姨!”
“有事记得给楼下宿管打电话啊!”
宿管阿姨离开了,佚小庄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金黛滢尝试着拉住佚小庄的手,看到佚小庄没有躲闪,再次问道:“小庄,到底怎么了!”
佚小庄低着头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疼,估计因为疼,所以做了个噩梦,现在没事了!”
金黛滢为佚小庄擦了擦汗后说:“可是从刚才到现在,你头上的汗就没有下去,你真的没事吗?”
佚小庄没再说话,她知道宿舍的姐妹不可能相信自己没事的,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想什么说辞,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金黛滢看佚小庄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我们不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吗,如果有事不要自己扛着,告诉我们好不好!”
佚小庄无奈的笑了笑,怎么说,说什么,说自己是情安局的潜伏人员,说自己会给宿舍女生带来危险,说宿舍女生对自己掏心掏肺,自己却把她们往火坑里带。
这时,门外又想起楼管阿姨的声音,这次,楼管阿姨拿着备用钥匙。
“225的同学,我开门进来了?”
金黛滢愣了一下,回答道:“进来吧阿姨!”
宿管阿姨打开了房门,递给了金黛滢一瓶药。
“那个同学不是疼的睡不着觉吗?我楼下还有点止疼药,给你拿上来了!”
佚小庄看了一眼那个药瓶,却哭笑不得:“谢谢阿姨,这个对牙疼有用,对于骨折脱臼没什么用!”
阿姨表情有点尴尬:“你多少吃点,怎么也能起点作用吧!我就先走了,你们早点睡,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啊!”
这个让人无奈又有趣的小插曲让佚小庄好了很多,佚小庄看了看手里的药瓶,笑容变得真实了好多。
“我真没事了,我好多了,放心吧,有事我一定会告诉你们。”
金黛滢善于察言观色,看出来刚才阿姨无知但又很实在的关心让佚小庄放松了很多,转身回到自己床上。
“小庄,好好休息,我们是好姐妹,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告我我们,放心,有我们陪着你!”
佚小庄望着眼前的黑暗,喃喃地说:“对,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有事情我肯定不会瞒着你们,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威胁依然存在,生活还要继续,佚小庄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不能倒下,虽然有很多人等着看自己倒下,但还有太多关心着自己的人,为了这些人自己也必须要坚强。
宿舍的几个女生好像都没有睡好,佚小庄刚从床下下来,几个女生就醒了。
“我没事了,现在还早,今天周日,你们再睡会吧!”
金黛滢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下来找眼罩冰敷:“不睡了,今天班里集体去福利院做义工,也到时间,该起床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佚小庄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脱离班集体有一段时间了,连班里组织的集体活动都不知道。
“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情,就不去了。那个,昨天,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是,把我们吓坏了。”金黛滢带着眼罩看不到表情,剩下两个女生就呆呆的坐在床上,听着两人的对话。“所以,你现在好了,是不是该给我们解释解释了!”
佚小庄低下头,喝了一口水,昨天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自己不可能全部隐瞒,必须得给宿舍女生一个交代了。
思索片刻之后,佚小庄搪塞道:“我是孤儿,从小的生长环境造成了一些心理疾病,我曾经以为我已经好了,可能没有好的彻底,可是昨天突然的受伤,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所以,我昨天有点……那个,真的很谢谢你们,昨天要不是你们,我可能真的过不去了!”
金黛滢苦笑了一下,这个解释真的能信吗?
佚小庄从柜子里掏出两个沙袋绑到了腿上,金黛滢吃惊的问:“你手上有伤还要晨跑吗?”
“我脚没受伤,跑习惯了,一天不跑就难受。”
说完,佚小庄夺门而逃,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学生突然得到老师的特赦一样,低着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