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蒙蒙亮时,棂玖已经收拾好了行装,飏说那个老疯子在这殿里留下了些宝贝,然后便有了棂玖扫荡宫殿的画面。
感情您属土匪……
棂玖还找到件及地带兜帽的斗篷,恰好能遮住她的身形,看上去有几分新,这似乎是个灵器,哪怕帽檐遮住了眼睛也能清晰地看到外面,还自带隐匿气息的功能,颜色也不错,便于隐藏的鸦青色,绣有暗纹,也看不出修了什么东西,为了方便行事,棂玖还把原本三千青丝铰成中短发,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准备好了吗?小爷我要开始了。”飏话音刚落,地面就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一个刀鞘从地下飞出。“切,埋得真深,那老疯子是多怕小爷我脱困。”
天生异变,鸟兽惊逃,奇光闪烁,可惜这里本就人烟稀少,没有多少人能看到。
御使飏的多多少少都会获得些辅助能力,例如他说“老疯子”因为和御使他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计算能力和反应速度,但有利就有弊,于此同时因为契约,飏体内拥有的大量熵增功加快了他的衰老,(棂玖猜测)他死前还疯狂了一把,把飏与他所有的历年来搜刮到的灵器都封印在此处,棂玖也是阴差阳错之下来了这,阴差阳错之下解了封,阴差阳错之下才获得了飏的认可(飏:好吧,小爷我只是想找人说话),与他结下了契约。
她获得的能力也不知是好是坏,她的左眼能看见能量和物质的融合分化,可以更好地掌控药液、丹药的功效,加上本身医术七窍倒是通了六窍(飏:什么玩意,一窍不通),出去后大概会混得不错,只不过左眼得到这一能力的同时,也变为了幽森的绿色,配上她那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神,乍一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
棂玖倒是省事,直接从一套灵器长衫(巨丑)上扯了布条,像是绑绷带似的缠住左半边脸,眼睛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
行吧,你狠,飏对此只能表示无语,不是都说女的,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比实力还重要么?他这是碰到了什么奇葩玩意……
棂玖把飏挂在腰间(飏:请把小爷我挂在背上,你太矮了,小爷我容易擦到地面),棂玖思虑一番,决定揣着,背着硌得慌,(还能顺便装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走出了宫殿,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
江湖,你好;世界,你好;棂清桁,你!很!好!等着!我与你不死不休!
(飏:这怕不是疯了吧,小爷我可禁不住再来一个老疯子)
……
中午时分,他们就来到了一个镇子,小镇不算大,但也挺热闹的,棂玖拿着从殿中顺来的碎银子在路边点了碗云吞想垫垫肚子。(飏:哪顺来的,小爷我可记得没放碎银!)
棂玖:不,你不记得,就是有放。(飏突然看见有个银制灵器少了一个角,好像明白了什么,败家啊……)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百姓纷纷避让着,棂玖非常淡定地继续吃云吞。
“喂!你这把刀爷看上了,开个价!爷买了!”说话之人十分嚣张。
来者不善啊……棂玖就像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不紧不慢地咀嚼着食物。
那人见棂玖不搭理他,觉得自己被人无视了,竟是一把将棂玖的云吞打翻在地。
“听到了没,爷要把这把刀买走!快开个价。”说着伸手想去夺。
棂玖缓缓起身,“啧,真的是……吵……”她的声音不大,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太吵了……就让他永远闭嘴吧……”(飏:我劝你善良!)
“我凭什么卖与你,你又是何人。”棂玖的大半张脸都被帽檐挡住,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本就是中性音,加以伪装,也就真真正正的像是少年的音色了。(飏:要再长高一点就更像了……)
身高是硬伤请您闭嘴谢谢!
“臭小子!废话还真多!爷可是史家嫡子!买还是给你面子!”(飏:没听说过什么死家)
【先把我卖给他好了,我晚上还能自己回来,稳赚不亏啊!】飏传音给棂玖。
【也是……】棂玖毫不犹豫就打算把飏卖了。
【你别答应这么快啊!不然人家会起疑的,先假意推脱几番再出价,出高价!】飏对棂玖的交流能力表示实在是严重的堪忧。
“谈生意,换个地方。”棂玖与那嫡子来到一家酒楼,要了个厢房。
“你,想买,出多少?”棂玖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幽幽地来了一句。“太低,不卖。”
那死家……不,史家嫡子从腰带上摘下了一个挂着的布袋,丢到了桌上。
“五百两。”
“不够,太低。”她看着不算大的布袋,竟有几分嫌弃之意。
那史家嫡子大笑了起来:“这五百两可不是碎银,而是黄金!这些钱怕是你这种穷鬼挣一辈子都挣不到钱了。”
棂玖打开了布袋,果真是黄金,也没有做什么手脚,那布袋内里还另有一番乾坤。(飏:哼,真是大款,不过这些钱还不够买我)
“拿走,钱贷两清。”棂玖将飏抛给了史家嫡子(凌乱的飏:?????)。说完她便拿着钱,去找客栈入住了。
……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场大火从史家燃起。史家家丁侍卫婢女以及凡是任何能挑水的纷纷赶去灭火。
后半夜,一道黑影狼狈地从窗外飞入了棂玖所下榻的客栈,非常简单粗暴地推醒了正熟睡中的棂玖。
“小爷我回来了。累死小爷我了。这走水的真不是时候,小爷我刚溜出来,就走水了,害的小爷我又等了半天才离开。”这正是白天被卖掉的飏。
“走?走是谁……他水了什么……”棂玖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咱们今天吃蟹黄汤包佛跳墙糖醋鲤鱼拔丝土豆……”
“我可以!”棂玖猛地起来。(飏:呵,我就知道……)
知道飏是在耍自己后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她打了个哈欠,“我原以为……火是你放的。”好容易才提起了点精神。
“嘁,小爷才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飏刀柄末端的流苏不屑地晃了晃,“还有,史家不是只有那一个嫡子嘛?以后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他死了?”棂玖不以为意,她此行的目的本是回山门祭奠师父,为师兄师姐收尸入殓,奈何她不认得路,也就只好按飏说的,找一处寂静无人的地方修炼,出了这种与她无关的事,她也懒得去了解,实在是……浪费时间啊……
……
早餐的第二天一早,棂玖在路边的面馆里吃早餐时,却听到的是那史家,一夜之间,家族覆灭,血流漂杵。
“诶诶,憋吃了,你不去看看吗?说不定还能发现些隐藏的线索。”飏对于破案什么的非常感兴趣。
棂玖吃完结了账,便依照飏说的,翻进了史家大宅。
她轻巧地落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难以忍受。
“啧,真惨。”飏浮在空中,探查着周围的情况,“这也就一个晚上,谁干的啊喂。”
棂玖神色不太对劲,如枯井般的眼眸难得露出来些别的情感,本就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喂!你还好吧!?不就是场面血腥了点吗?这么慌干什么!?”毕竟与棂玖结了契,飏能感应到她内心传来阵阵恐惧不安的感受。
棂玖扶着墙,大口的喘着气,翊棂被覆灭那一天的情景再次涌现在眼前,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尸体的焦糊味,师兄师姐的呼救声,火舌舔舐着肌肤的疼痛……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了,可却再次被勾起了回忆……
还是……忘不了啊……
“棂玖?棂玖!你还好吧!这里地皮不便宜啊!你吓死了我把你埋哪里啊!”飏叨叨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聒噪……”棂玖的手揉了揉额角,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刀气死……
没事就好,你我兵分两路,去寻找线索,切不可显露身形,以至被人抓着去顶罪!”飏难得认真的叮嘱道。
“嗯。”棂玖率先进了内院。
越往里走越是惊心,府内的尸体头颅竟都被割下,不知去向,鞋底黏腻的感觉令人不适,能听到的,便只有细微的,脚触碰到地面的声音,棂玖推开唯一还算完整的一扇门。然后,她看见了惊恐的一幕——几十个头颅被堆叠在一起,堆垒地像金字塔一样,犹带着死前的惊恐。所有的人头齐刷刷面朝着门,仿佛就像在盯着每一个即将进来的人,恍若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