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看到楼梯口走上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是之前两人在秦岭官道遇到的那个大汉。
张元惊讶的抬头看了看林峰。林峰此时也注意到了那个大汉,朝张元微微摇了摇头,右手在身旁轻轻压了一压,示意张元不要紧张,坐着别动,自己则不着痕迹的从张元的身后移到了张元的身边,挡住张元的身影。
酒楼二楼空着不少位置,大汉那几人之前没看到张元是由管事亲自招待的,看见主仆二人坐在窗边,以为是哪家的公子过来吃饭,也没在意。随便找了一张张元旁边的桌子便坐下了。好在二楼雅座之间倒是隔着不少距离,大汉几人吃饭也没过多注意张元二人。
张元生怕那大汉将自己和林峰认出。在秦岭自己二人风尘仆仆的赶路,用的可是家中长辈带着小辈的身份。若是现在被大汉认出,可真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张元坐立不安,吃菜味如嚼蜡,焦急之下额头上竟是出了一层细汗。
“只能求那边大汉几人快点吃完,快点离开,自己二人才能脱身。”张元端着饭碗着急的想道。
一旁的林峰倒是丝毫不见慌乱,稳稳的站在张元身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仿佛是张元的祈祷起了作用,没过多久那个大汉起身去了茅房。借着这个空档,张元两人迅速下楼离开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张元心中着急,也没什么心思闲逛了,不知道在别的什么地方再和这个大汉偶遇,跟林峰一合计便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张元悬着的一颗心倒是略微放了下来。细细一想那个大汉曾说过自己要来红叶山庄,那么必然也会在潘阳城。
多了这么一个不知道啥时候会突然出现的“熟人”,看样子到红叶山庄的大会开始这段时间,自己还是尽量少出去为好。张元暗自想道。
林峰又出去了,说是为少爷看望自家伯父,出门购置一些物品。
对于林峰,张元倒不是十分担心。从离开洛宁城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相处来看,是一个能信的过的人。张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于看人这点来说还是十分有自信的。想到这里,张元也就慢慢的不紧张了。
接连两天,张元倒是一直待在客栈没有出去,每次都是让人送饭上来或者自己下去随便吃一点。
林峰对于张元这般谨慎的姿态倒也没说什么。自己每天出去的时间不长,出去之后也很快就回来。回来之后倒是每次都会跟张元说说潘阳城最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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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房间外的码头有一艘晚上来的货船的货物出了一点问题,船老大和码头管事的吵了起来,竟然一直闹到了深夜。张元一开始看得有趣,后来也渐渐感到无聊,正好肚子有些饿了,出了房门正要下楼找守夜的小二弄点吃的,没想到碰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的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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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客栈小二带着烟波楼的管事,敲开了林峰的房门。
进了林峰的房间,那个管事递给林峰一张纸条。林峰看了眼纸条的内容,点了点头。那个管事便拱了拱手出门了。
坐在房间里的林峰想了想,便来到张元房间,看到张元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窗外。告知张元自己要出门一趟,就出了客栈。
根据烟波楼传来的消息,那人这几日在潘阳城到处闲逛,做的都是一些平常的事情。也没见有人跟他一道,看样子也是独自一个人在这等待着红叶山庄的消息……
林峰远远的看着酒楼里面正在喝酒的大汉,倒是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在外面的街上一家一家店铺慢慢的逛着,目光却是一直牢牢的盯着里面的大汉。
那大汉终于喝完了从酒楼出来,独自一人走到街上。坐在路边小吃摊上的林峰见状,结了账便远远的跟在大汉的后面。
时至深夜,潘阳城倒是没有实行宵禁,街上行人倒也还有。
大汉喝了酒,步伐踉踉跄跄,走的并不是很快。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少了起来。大汉停了停脚步,好像是在辨认方向,然后转身拐进了一条小路。林峰迟疑了一下,快步跟上。
小路两边是高楼,弄堂深处,前面走着的大汉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开口说道:“出来吧。”
眼睛通红的盯着来时的路口,大汉喝了许多酒,可此时脸上却看不见一丝迷糊的样子。
林峰听到大汉的话,便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是你?”借着月光,大汉眯着眼看着林峰,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把林峰认了出来。大汉皱着眉头,“这位兄弟,你我只见过一次面而已,深夜从酒楼一路跟着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林峰并不说话,缓步走上前。
大汉见状,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我看你也不是来这里做生意这么简单吧。跟我到这里,莫非是我哪里得罪了兄弟?”
林峰就静静的站在大汉前面,依然不说话。
弄堂内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气氛莫名的压抑。
大汉恼了:“难不成兄弟是想跟我动动手?”话还没说完,大汉侧身向前,右手手指弯成鹰爪,向林峰喉咙抓去。
林峰见大汉偷袭,也不慌张,身形站着不动,扭头躲过。左手伸手抓住大汉袭来的手腕,两人贴脸相对……
大汉见一击不中,左手握拳冲向林峰的面门。林峰仰头,躲过一击,顺势下腰,右手撑地,一扭腰,飞起一脚踢向大汉的脑袋。
大汉右手被林峰抓住,无法后退,只得收回左手,挡下林峰这一脚。
吃了林峰一脚,大汉往一旁退了几步。甩了甩自己通红的左手小臂:“行啊,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说完,便再次冲向林峰,大汉双手成爪,不断出手,处处攻击林峰的要害。大汉攻击招式速度极快,力气又十分大,一时间林峰只能招架。
大汉功夫不俗,一段时间下来,见奈何不了林峰,便卖了一个破绽,退到一边。
自己的攻击虽然密集,让对方疲于应付,但是却没伤到对方几分,一整套攻击下来,对方却还是站在那里挡住自己的去路,除了微乱的衣衫,气息不见得有丝毫的紊乱。反倒是自己,内息有点跟不上了。
大汉微微喘气,自己恐怕不是这人的对手。要速战速决,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大汉目光一凝,运力到自己的双手,瞬间冲向林峰。双手五指张开,各自往掌心勾曲有如虎爪状,力贯指尖,抓向林峰的肩膀。
林峰向后一退,躲开对方的攻击,举起双手,架住对方的手臂。大汉手上攻势一变,手爪向下扣住林峰的上臂。
林峰见状便向后抽出双手。没想到大汉却是虚扣,并没有用力抓紧,对方双手沿着自己的手臂下滑,紧紧的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对方得势不饶人用力往回一拉,自己旧力散去,新力未及,一个空档,身体便被扯向大汉……
大汉提起右膝,用力向林峰的胸口撞去。林峰只得抬起左膝,挡向大汉的攻击。
“嘿嘿,自己这招不知道撞碎多少人的膝盖了,就凭你这身子骨,还嫩点。”大汉残忍一笑,仿佛已经看到林峰捂着膝盖倒在一边的样子。
“砰,”两人膝盖狠狠撞在一起。
跟大汉想的不同,林峰只是微微晃晃了身子,便完好的站在那里,而自己却被撞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不可能,”大汉死死盯着林峰。右腿微微发抖,自己右边的膝盖虽然没有被撞碎,可是刚才那一下,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块铁板,整个右腿被震得麻木。自己连站都站不稳,对方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你是内家高手!”大汉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骇道。
林峰不说话,只是慢慢的走上前。
“你想杀我?”大汉看着走近的林峰,不可置信的说道。
虽说武林中人快意恩仇,两人有仇有怨,杀了对方或者被对方杀了都很常见。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这人,匆匆一面竟然要让对方对自己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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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看到这时候还要下楼的张元,笑着开口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看到深夜才回客栈的林峰,张元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抽了抽鼻子,皱着眉头:“出了什么事?”
惊讶于张元异常敏锐的直觉,林峰倒也没想瞒着张元:“进去说。”
两人进到张元的房间坐了下来。窗外的码头上还在争吵,张元起身关了窗户,看着坐在一边的林峰,慢慢开口说道。
“你去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