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辰再次看到九华山的千级石梯,想到自己肩上的米和手中的女儿红,皱了皱眉头,他估算着自己的体力,自己带这些东西可能上不去。上一次和空心大师来的时候,空手而来,心中担心着语嫣,并没有在意这条上九华山的路。
亦天辰担心东西无法带到破庙,自己已经答应了邋遢和尚。亦天辰原地休息了片刻,把状态调到最好后就继续前行了。
空山寺坐落在九华山的最顶峰,千级石梯只能到达整座山的三分之一。亦天辰一步步的向上走着,走了两百级之后,一颗颗汗珠从他坚毅的脸庞流下。炽热的阳光直射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亦天辰的眼神紧盯着山顶的空山寺,步伐没有丝毫变缓。五百级,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提着女儿红的手竟然有一些颤抖,四罐二十斤的女儿红此时分外沉重。七百级,女儿红酒罐的绳子把他白皙的双手勒的红肿,似乎血夜已经无法流淌。八百级,亦天辰的身体颤抖了几下,他咬紧牙关稳住了身形,继续向前。九百五十级,亦天辰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他的眼神盯着前方,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血,黑色的血液慢慢干涸了。
亦天辰终于走完了千级石梯,他没有再继续前行,他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只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他的呼吸已经急促到了巅值。亦天辰弯腰把米放到地上,又轻轻地让自己的颤抖的双臂将女儿红放在了地面上。几十分钟后,亦天辰的双手完全恢复了知觉,他擦拭了自己嘴角的血。亦天辰准备继续前行,他细细的感知自己的身体,发现一丝力量如涓涓细流从他体内的某处流出,流向在他的体内的每一处。亦天辰,思索了一会,并不清楚自己体内的情况,于是准备继续前行。
拿起所有的东西后,他继续往前走着,崎岖的山路外便是万丈深渊,所幸因为这里偶尔也有少数游客,外面有一条长长的木桩护栏。山路的坡度让人难以想象,这条山路并不长,因为它没有半点盘上而上的意思,完全是迎山而上!亦天辰站住脚都很苦难,更别说手里提着东西。第一次上去,亦天辰走了几米的距离,他完全站不住。刚刚把女儿红勉强放到地下放稳,自己便带着米向下跌去,亦天辰回到了千级石梯的顶处。这条路并没有什么尖锐的石头,亦天辰也已鼻青脸肿。他站起来后便继续往上走,这次有了落脚的经验,他走到了女儿红所在的位置,提起女儿红继续向前。走了一会,又一次没有站稳,一瓶女儿红磕碎了,醇香的酒瞬间归为天地。亦天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于是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亦天辰走完了这条崎岖的山路,看到了一个平地,幽暗阴冷的岩石壁前竟然有一口古井,古井旁有一处石桌和几处石凳,一个小僧正在古井旁用木桶冲澡,从赤裸的上半身可以看出,小麦色的皮肤下面有着足以傲视运动冠军的肌肉,似乎随时可以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亦天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打扰小僧,休息着,他在想剩下的路怎么走,下来的时候从后山走,便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古井这里到空山寺,是一块绝壁,上面不知是谁钉上去的数百根圆木,两根圆木间也有很大空隙,圆木不断的向上排列,最后一根踏过才能到空手寺。从正山的古井到空山寺也只能借助这些圆木,来的时候是空心大师带自己一跃而起,中途借力了几根圆木便到了空山寺。现在,空心大师不在了,亦天辰还带着东西,该怎么上去,他一筹莫展。
小僧洗罢了,手一挥,僧袍便到了他的身上。这时他走到了亦天辰的身前感叹道:“施主,你竟然走到了这里。”亦天辰问道:“这里是空山寺主寺,有人来不是很正常吗?”说罢,亦天辰又想了想这条路,想到这里没有人来也很正常。小僧竟然笑到:“这里虽然是空山寺主寺,但并没有来往的人,也不需要香火,只有我们这群苦行僧。好久没有看到世俗之人了,今日便有些许惊讶。小僧张和成,不知施主名讳。”亦天辰回答道:“亦天辰。”张和成看了看亦天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亦天辰,如天上的星辰般,驱散黑暗,这名字,倒是非常配施主。施主竟然来到这里,便是小僧的有缘人,不知施主可是要上空山寺去。”亦天辰点了点头,张和成说到:“施主现在,好像还未有自己上去的能力,小僧便渡你一程吧。”亦天辰说道:“如此,便谢过和成兄了。”张和成拉着亦天辰坐在了古井旁的石凳上:“施主先休息一下,你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太好,身上似乎还有多处摔伤。”说着张和成拿出了一瓶药:“这瓶药是我在山壁上采多味草药练成的,内服对跌打损伤有奇效。”说着,递给了亦天辰。又随手将绳子系着的木桶扔到古井中,听到水桶落入水面的声音,张和成握着绳子的手一挥,木桶便以一道弧线飞了起来,飞出水井几米高,又急速下落,最后稳稳的落到了地上。这一系列动作已经惊艳到亦天辰了,更令他惊讶的是,张和成完成这个过程,竟然没有一滴水撒出。
张和之拿出了一个木钵,从桶中舀水。然后递给了亦天辰:“药吃了,然后喝点井水。”亦天辰吃了药之后,感到似乎有火苗在他心中窜起,灼烧着他的肌肤,想到了张和之的话,他喝了一口井水,冰冷之感便沁入心脾,灼热之感迅即消失不见。亦天辰发现灼热之感消失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肿痛也已经消失不见。张和成说到:“怎么样?亦施主,这几种药有些霸道,第一次吃肯定有些受不了,喝一点极寒之水,恰好中和不适之感。你的手已经勒肿,放在桶中冷敷一下,可以消肿。”亦天辰把手放入了桶中,寒冷,无比的寒冷。他这时想到,刚刚张和之一桶水一桶水的浇在自己身上,他发现了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和尚的非常不简单。过了几分钟,亦天辰看到自己的手消肿了,便将双手拿了出来,寒意已将他的双臂侵蚀。张和成又突然出现亦天辰的面前,握住了亦天辰的双手。亦天辰不知为何,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脱。过了,一会,寒意消失,亦天辰双臂彻底恢复感知,动了一下,他感受到张和成在向自己输入和上次无心大师救妹妹一样的气。感受到亦天辰的异样后,张和成松开了手:“亦施主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天辰兄吧,我也不喜欢佛教的条条框框。天辰兄好点了吗,我刚刚想到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这极寒之水,便输入真气,驱散了你体内的寒意。”亦天辰看着张和成说到:“谢谢,和成兄。”说罢,亦天辰想把木桶中的水倒掉,他发现了自己竟然提不动这个木桶。张和成看到便说:“天辰兄不必奇怪,极寒之水并不比其他的水重多少,只是井中的极寒之水,必须用九天玄木所制的水桶舀取,这个桶便有几百斤。”亦天辰知道了,便没有尝试再提水桶。张和成提起水桶上的绳子,水桶又在空中飞跃,飞到了山涧之上,张和成手中的绳子一转动,桶里的水便倾泻而下。张和成一收力,水桶便回到了古井旁。
“天辰兄,没事就准备走吧,我也该回寺了。”说罢,张和成把亦天辰的酒和米拿起来,上了圆木,几下便走到了对面。“天辰兄,这里便靠你自己走的,我能做的也只是帮你拿拿东西,这排圆木便是进寺的考验,也看世俗之人是不是真的诚心见佛。”
亦天辰看了看圆木,圆木挺粗,站稳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两根圆木间的距离有些难以跳跃,亦天辰并没有害怕。上了第一根圆木,准备跳向第二根。“天辰兄,不要急,不要往下看,注意收力和发力,盯着你要跳跃的那根圆木,心无旁骛,主一无二,便能到达。”
亦天辰回想着张和成的话,一跃便到了第二个圆木之上,他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这些圆木对他来说像是如履平地。
不久,亦天辰也到达了对面。“天辰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早就知道你可以,即使没有我的提醒。”张和成拍了拍亦天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