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小城市,就像半个城市半个农村,不像大城市的人们有如蚂蚁一样的繁忙,像鸟儿一样的有活力。
踩着青石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路上还可以看到几个小姑娘在跳皮筋,老人在绣花绣鞋,聊着过去的琐事。我喜欢宁静普通的生活。
爸爸叫徐淮海,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妈妈叫杨惠真,开着一家小花店。虽然不是很富裕的家庭,但却让徐甜感到温暖。
“为了庆祝小默第一次到我们家,尝尝妈妈做的菜。”杨惠真从厨房端来一盘又一盘的菜。
“哇,小默我们有口福了。”徐淮海盯着眼前的大鱼大肉,两眼发光,忍不住用手抓一个菜,被杨惠真打了回去“去,别教坏孩子,带孩子去洗手去。”
徐淮海可怜巴巴的摸了摸手,看着被杨惠真打的泛红的手,徐甜被眼前的场景给逗笑了。
“徐淮海你看看,我们家宝贝儿笑起来真好看。”杨惠真碰了碰徐淮海。
“走咯,宝贝我们去洗手去。”徐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徐淮海抱了起来去卫生间。
妈妈的烹饪水平可是一流的,饭桌上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香甜可口的饭菜,一个劲地夸赞妈妈的手艺,妈妈高兴地笑了笑。
我想,她一定是好的妈妈,不需要穿戴任何金银首饰,画的淡妆,穿着朴素的衣服,依然很美。
妈妈带我来到我的新房间,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木窗透进来,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摆动。
“这可是妈妈知道小默要来,特意买了这些家具衣服,从昨天一直忙到今天早上。”徐淮海靠在门边说道。
徐甜很是感动,第一次有人爱她,对她怎么好。
杨惠真看小默要哭了,把徐淮海推出去“行了行了,你快去工作。”
杨惠真把徐甜推到镜子前坐下,拿起剪刀梳子,比划着终于把刘海给剪齐了,夹上昨天草莓发夹,穿上杨惠真新买的小裙子。
“我家宝贝以后长大肯定是个大美女。”杨惠真开心的说道,让徐甜转几圈看看。
徐甜开心地转了转圈,徐甜不再像以前那样活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现在变得自信,爱笑,开朗起来。
爸爸的工作岗位突然被调到大城市里去,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能回来,但爸爸妈妈并没有因此吵架,还是像以前那样恩爱。
我放学回家,会帮着妈妈一起打理花店,每天的生活过得充实而快乐。
我以为这样快乐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我十岁生日那天,我的家庭彻底支离破碎了。
“喂老婆…小默生日,工作太忙,可能回不来。”电话那边嘈杂的声音响起,是徐淮海打来的电话。
“什么?可这是小默的生日啊,我们每年陪着小默过生日,她可是最期待生日能见到爸爸。”杨惠真把声音压低,不吵醒正在熟睡的徐甜。
“可我真的抽不了身,你帮我跟孩子解释解释。”徐淮海在电话那边皱了皱眉头,声音很是自责。
“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再跟小默说,不过你尽量能回来就回来。”杨惠真快速说完就挂了电话。
打算去睡觉,就看见徐甜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徐甜很快扯出一个笑容“妈妈没事的,有妈妈陪着小默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爸爸过年能回家陪我们就好了。”
到了生日那天,帮妈妈打理花店,正准备帮妈妈回家拿个东西,要经过车站。
“小默。”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是爸爸。
眼前的这个男人,三十七八,看起来好疲惫,头发也苍白了许多,皱纹多了几条。
“爸爸,小默真高兴你能回来。”徐甜冲过去抱住了爸爸的腿
“我们小默今天过生日,就算再忙,爸爸也要抽出时间回来。”徐淮海摸了摸徐甜的头发。
“爸爸小默已经长大了,让我帮你提包。”徐甜拿起了公文包,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但还是逞强。
徐甜不再像之前那样短发俏皮可爱,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到肩膀这儿,显得文静许多。
妈妈又做了许多好吃的菜,徐淮海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可爱的布娃娃,杨惠真则从精致的包装里面拿出了一条向日葵项链。
吃完了蛋糕,徐淮海慌张的打了个电话,又急忙的挂了。要快点赶回去工作。
“老婆我先走了。”徐淮海四处张望趁小默不在,偷偷的亲了一下杨惠真。
“你真是,这么着急走吗,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留下来?”杨惠真一脸担心的说道。
“嗯,不然等一下火车要出发了,我先走了。”徐淮海扯了扯领带,慌忙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小默拿着徐淮海的公文包着急的说“爸爸走了吗?他的公文包都落下了。”
“爸爸才刚走一会儿,应该还没走远,小默你快追上去给爸爸吧。”杨惠真看了看已经不见人影的徐淮海
徐甜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车站,看见爸爸一个人看着手表,一直走来走去,像是在等谁?是我吗?
徐甜正准备喊爸爸,声音还没发出,就被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躲了起来。
徐淮海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徐淮海斥责道“你以后快一点儿,要是被我老婆和孩子看到了怎么办?”
“有这么见不得光的吗,跟你在一起我还要躲躲藏藏。”那个女人好像生气了,徐淮海见事情不妙,连忙抱着她轻声安慰。
徐甜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不知不觉的走了出来,小声地一直喊着爸爸。
徐淮海看到徐甜,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但是神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小默,别愣着啊,快叫丁阿姨。”
“噢~原来你叫小默呀,我常听淮海说起你,见面了才发现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那个女人装作一脸可亲的样子,还故意说话的时候用手挽着徐淮海。
“晨红,你先上车等我吧,我跟孩子说些话。”徐淮海甩开了丁晨红的手,沉默的说道。
丁晨红愤愤不平地上车了,过了很久徐淮海和徐甜两人都没有说话。
“爸爸如果你和妈妈离婚了?我是不是又…要回到孤儿院。”徐甜把声音放低,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尽量不要眼泪流下来。
“我…小默我…对不起你和妈妈,帮爸爸保密好吗,这样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生活。”徐淮海很是自责,蹲下来抱住了徐甜。
一个才刚满十岁的小女孩不懂事情发生后会有多么严重,只知道帮爸爸一起瞒着,生活还会继续。
徐甜现在还不想回家,看见爸爸走了,徐甜终于可以放肆的哭了出来,不想让妈妈看到这个样子,就只能去公园。
在昏黄的路灯下在长椅上呆坐着,冷意像看不到似的漫延过来,一点一点浸透她的身体,冷得她控制不住地哆嗦。
徐甜就这样呆坐着,突然脚下有个东西一直蹬她,是玩具汽车,徐甜捡了起来,正在打量着。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你能还给我吗?”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徐甜抬起头,脸上的泪早已没有了,被风吹的脸上干枯了许多。
花园里种着几处玫瑰花,好供人们观赏,徐甜把玩具车还给了他,走向种有玫瑰花的地方。
“别摘,这里写着“仅供观察,勿摘。”徐甜阻扯了李唯西,毕竟是懵懂的年级,两只手握在一起,总归不好意思收了回来。
“每一朵玫瑰都是带刺的,为了保护自己,并不是要努力把它的刺剔除,而是要学习如何不被它的刺给刺伤,以及如何不让自己的刺刺伤别人。”李唯西很是敬佩,一个十岁的小孩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
“刚刚看见你哭了,你很不开心吗?”李唯西看着徐甜,觉得她经历过很多的事一样。
“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还宁愿永远不过生日。”徐甜抱紧了膝盖,呆呆地望着玫瑰花。
“跟我来。”李唯西拉着徐甜走向一片小树林。
“妈妈说过生日是你来到这世间的象征,有什么不开心的给它说,它会帮你保密的。”李唯西指着面前高大的银杏树。
“别把秘密告诉风,风会吹遍整片森林。”李唯西想起来笑嘻嘻的说道,便走在一旁,把耳朵捂起。
我渴望着向日葵般的生活,就那样在阳光下简简单单的成长,只要有阳光就可以昂着头对天空很幸福的微笑。
徐甜心情好多了,夕阳也慢慢落山了,该回家了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那个,你叫…”徐甜回过头去,发现刚才的小男孩已经不见踪影。
“算了,以后有机会见到再问吧。”徐甜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失落的说道。
到家了,幸好眼睛的泛红已经退去了,徐甜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大声的说到“妈妈我回来了。”
屋里没开灯,但外面的天不是很黑,可以透过光线看到杨惠真坐到沙发上。
“小默你过来。”杨惠真开口说道,徐甜走近一看,杨惠真凌乱不堪的头发,一直望着一家三口的合照。
“妈妈你别生气,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徐甜看着妈妈又一言不发,紧张的握紧双手慌乱的说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杨惠真强忍着要上来的怒气,眼神也不对劲,带着几分神经质。徐甜被看的心一紧。
徐甜很怕很怕现在这个妈妈,想着要不要告诉妈妈?如果跟妈妈说了,这个家就毁在她手里了,她就没有家了。
徐甜越想越害怕“我送完爸爸就去逛了一趟书店。”
“连你也欺骗我吗?你给我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最爱的人联合起来骗我,要不是我跟着去,我就像一个傻子被你们俩一直蒙在鼓里。”杨惠真站了起来,把相片用力的摔在了地上,拿起家里的扫把狠狠打在徐甜的身上。
徐甜被打的斜躺在地上,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
打了许久,徐甜艰难的站了起来,杨惠真也没有打的力气了,就一股蛮劲扯着徐甜的衣服,把她往门外推。
尽管徐甜跪在门外哭喊祈求,杨惠真像是失去了理智,随手在家里拿了几件徐甜的衣服,丢在门外说“你以后就跟着你爸爸过吧。”就狠狠的关上了门。
徐甜把衣服给捡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徐甜就一直坐在门外,相信妈妈不会这么狠心,会让她回家的。家里一直传来哭喊的声音和摔碎东西的声音。
“妈妈现在应该很伤心,我要陪着妈妈。”徐甜看了看门里面
夜色寂静,月色蒙蒙,夜晚的寒风,似乎可以透过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钻入到身体的每一处,孤独无助的我,才仿佛感觉到初冬的真正寒冷与宁静。
徐甜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妈妈给她买的新衣服她不舍得穿,不舍得弄脏。只听见杨惠真有一阵没一阵的哭,痛骂着徐淮海和那个狐狸精。
“下雨了。”徐甜就这样一直坐着看雨慢慢浸透身上,头靠在门上,腿上早已发麻,更没有力气去躲雨。
死亡并不可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怕活着的时候没人爱,至少要死的不可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