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馨看到大门口听着的阮豫章的私人汽车,她知道,阮豫章从未被改变过。
唐小染说的对,也只有阮彭泽是像自己儿子一样的爱护自己。
可她依旧没有留下,还是回了阮豫章的别墅。
刘珊珊刚带着玉玉回到医院,看望昏迷的阮少扬。
医生便迎面走来:“阮先生苏醒了。正找你们呢。”
刘珊珊听到医生的话,连忙跑进病房。
“少扬!你醒了!”
刘珊珊泪眼朦胧。
玉玉也在一旁哭起来:“爸爸!爸爸!你终于醒了!”
而阮少扬却一脸懵懂。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哪儿啊?你们……你们是谁?”
阮少扬竟然失忆了!
刘珊珊吓坏了,忙找来医生:“你刚刚,不是说他醒了,在找我们吗?为什么我们来了,可是他却不认识呢?”
医生,忙过去,拉上帘子做检查。
然后,医生摇着头出来,感觉很纳闷。
刘珊珊看着医生摇头,她以为阮少扬有问题了。
于是她冲过去,拉着阮少扬的手:“少扬!你看看我!”
说着,她又拉过来玉玉:“你再看看咱们得女儿。玉玉,还是你给她取的名字呢。”
阮少扬依旧认不出她们。
“我,我爸爸呢?”阮少扬问。
“爸爸?”刘珊珊愣住了。
“是啊。我爸爸呢?他,是还陪妈妈在夏威夷度假吗?”
阮少扬似乎只记得小时候的事,可是这些已经离他很远了。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会变成这样。
玉玉哭着喊:“爸爸。”
刘珊珊却在阮少扬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停止了哭泣,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盯着阮少扬点了点头。
翌日,阮豫章的公馆里,迎来了长达十年之久的第一次家庭聚餐。
而此时,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被默认的女士——贝馨。
阮彭泽看着盘子里还在滚着泡儿的牛扒,心里暗自笑着,这个家庭的虚伪已经达到了顶峰了。
一群面不和,心更不合的人在一张桌子上,而大哥阮少扬就在那架轮椅上,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锋芒与心机,变得柔和起来。
他笑着说:“爸爸。妈妈呢?在夏威夷还没回来吗?我也想去找她。我想她了。”
阮少扬口中的“母亲”不是文卿,而是阮豫章的第一个老婆。
“别无理取闹了。快吃饭。”
阮豫章似乎有些不耐烦。
想来这也不像是他们集体给我也演戏啊。阮彭泽想着,手里的叉子,轻轻地敲击着年前的瓷盘儿。
阮少扬盯着阮彭泽,看的入神。忽然,阮彭泽看向他,他心底不由得一阵寒冷。
难道他洞穿了自己失忆的假象了吗?阮少扬努力回想自己所做的一切。
阮少杰也在一旁胡吃海塞,顺便抱怨着保姆李嫂的厨艺退步了。
“哦,今天的主菜是我做的。不是李嫂。”贝馨说,“小杰如果不习惯,以后你回来了,还让李嫂来做。”
贝馨始终陪笑,好像一切都很美好是的。
阮少杰在父亲的恫吓之下,略有收敛:“贝姨,你既然都跟我爸在一起了,以后这种下人做的事都不要再做了!”
“阮少杰!你到底有没有规矩?”阮豫章最对这个二儿子恨铁不成钢了。
“我又没说错。贝姨现在不是您的……”
“你给我住嘴!”
阮豫章拍桌子站起来。
“我饿了。”阮少扬说。
“是啊,大家吃饭吧。豫章,吃饭吧。”贝馨拉着阮豫章的手臂笑着说。
阮豫章皱着眉,坐下来。
“好了好了,大家吃饭吧!”
贝馨说着,给阮少扬夹菜。
大家开始各怀心腹事地吃起饭。
突然,阮彭泽说:“大哥和大嫂玉玉,一会儿是要回自己在国内的那处房子吗?还是住在这儿?”
刘珊珊停了停,看了看阮少扬,没有开口。
“今天就住在这儿吧。”贝馨说。
她的意思不难猜,阮少扬出院之后是回自己家住的。
“我要回我家,妈妈在。”
阮少扬说。
“那好。就听大哥的。稍后吃过饭,我送大哥大嫂还有玉玉回去。”
“哦,不必了……”
刘珊珊忙说,还不忘了看一眼阮少扬。
“爸爸说的对!回家!”
玉玉这时开口道。
“好,就听你的。”阮彭泽看着她说。
此时离唐小染失踪已经很多天了。
阮彭泽从难过悲痛中似乎已经走出来了。
“小染,还没有找到吗?”
阮豫章问。
阮彭泽停了停手里的动作,眼神微缩:“托朋友问了。她那天上了飞往莫斯科的航班。走了。”
阮彭泽说着,手里的餐具便放下了。
“哼!那女人看着就是不放心的!你还管不住!还不如当初让给我呢!”
阮少杰就坐在阮彭泽旁边,当时,阮彭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拳。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告诉你!阮少杰!以后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半个对唐小染不干不净的字眼,我要你的命!”
阮彭泽说完,便拿着衣服离开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阮少杰则骂着站了起来。
饭桌上,便没人再多说一句。
饭后,贝馨泡了咖啡。
阮少杰没喝,就让苏豫来接他,接着就回家了。
苏豫现在是他的“真爱”。软硬兼施地去虏获苏豫的放心。
如果,苏豫没有遇到阮彭泽,或许阮少杰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可是阮彭泽出现,他的与众不同,让苏豫突然心中有了一丝执念。
她决定不再为着弟弟再继续去做那种勾引男人的龌龊事,因为她至少不想被他看不起。
而阮少扬,在一番吵闹以后,还是由刘珊珊开车,回家了。
路上,阮少扬没有多说,可是玉玉在盯着爸爸,刘珊珊在后视镜里,时不时地看他。
“好好开车!别乱看!”阮少扬望着车窗外,冷冷地说了一句。
如果说,阮彭泽是外冷内热,那么阮少扬就是外热内冷,很小时妈妈便去世,爸爸没有任何解释就娶了文卿,而现在文卿死了,他就又找了贝馨。
阮豫章的薄情寡义,让阮少扬彻底明白了母亲临死前的那点泪水中包含的深意。
此时,突然下起了微雨。
刘珊珊开了雨刷器。
车前突然晃动的黑影,突然让阮少扬惊过神来。
多年以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妈妈生下阮少杰才一年。
阮豫章成天早出晚归,有时彻夜不归。
阮少扬才四岁的年级,辅助妈妈照顾弟弟,虽然物质生活很富裕,但是他对那个时候的阮豫章的记忆似乎是空的。
“到家了。”刘珊珊说。
玉玉熟练地从车门处拿出雨伞。
在车外面,她用尽力气,踮起脚尖,准备给爸爸撑伞。
刘珊珊说:“给我,我来吧。”
玉玉才让给妈妈。
阮少扬进了家门后,像一只缺了气的气球,倒在沙发上,发愣。
“爸爸,你这样是不是因为三叔打了二叔?”玉玉睁着大眼睛问。
“玉玉,别吵爸爸。”刘珊珊哄着玉玉,让她回屋睡觉。
折回来,看着阮少扬:“你打算怎么办?”
“后天,去墨尔本。以后,不回来了。”
阮少扬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假寐。
刘珊珊也不没有打扰他,只是给他盖了一个毯子。
而才回到家的阮彭泽便跑到楼上,卧室里,打开了另一个手机:“喂。是我。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