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
一叶扁舟,出没风波里。
潮涨潮落,时隐时现。
徐孟一手指向大海,一手摇晃徐长生,提醒道:
“儿子,快看!
仙师真的乘舟归来了!
你看到了吧!”
徐长生:冲浪呀,我也会!
看到父亲那兴奋样,徐长生于心不忍,配合一句:
“嗯,我看到了!”
仙师乘舟归来,这是徐孟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六年了,终于有机会倾诉了。
“仙师来了!他老人家一上岸,你就磕头!记住了?”
“哦!记住了!”
当小船靠岸,老者踏上礁石,随手一招,只见那小船又变化成一截小木头,飞到老者手中。
徐长生惊呆了。
这本领,我不会。
徐孟拉着长生,正欲向前走去,只见老者伸手指了指后面高地。
“去那里吧!”
“噢!”
然后,三人一起来到岸边高处。这里沙土干燥些。老者选一高处,席地而坐。
徐孟急忙问候:“仙师,后生有礼了!”
“嗯。”
老者微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然后转问徐长生:
“来了?”
“来了!”
徐长生嘴里答应着,心里却纳闷:咱们,很熟吗?
这目光,这语气,感觉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啊!
还有,他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我有那么优秀吗?
这时,徐孟在一旁提醒傻呆呆的徐长生,“长生,赶快拜师!”
“噢!”
于是,徐长生赶紧取出《求学拜师帖》木简,双手持之举高,跪拜磕头。
幸亏来到沙滩高处,地上都是软软的沙子,磕头跪拜也就舒服多了。要是刚才在礁石上跪拜磕头,那可就惨了!
“弟子徐长生,拜见师尊!祝愿师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好!
六年前,我传你的三卷书籍,可都阅读完成?”
“回师尊的话,弟子都已熟记在心!”
“哦,那你说说看,都熟记有哪些内容?”
徐长生仔细回答:“师尊传给弟子的三卷书简,共有一百零八片竹简,分一十八章,计两千六百三十五个字符,还有七十七幅刻刀插画。弟子都已熟记在心,印象深刻……”
“嗯,不错不错。可有疑问?”
“回师尊话,弟子愚笨,三卷书籍,弟子只记其字,不知其音,更不解其义。”
老者问道:“哦,这是为何?”
“弟子年幼,三岁开始识文解字,因无师长教授,只是依靠死记硬背,三年时间,才熟记于心。
只记字符不会读音,更不会断句,所以难以理解其中含义。”
古文观赏,古文字都好识记,但是,通篇文章,却因没有标点符号,虽然也有“之乎者也”示意句读,偶有误解,或因一字之差,产生歧义,亦或谬以千里。
前三年,原来的徐长生还小,因为没有老师教,自然不会断句,只识其字符却不能读,更不解其义。
无师自通?
难矣!!!
老者接着又问:“你没去请教私塾先生?”
徐长生回答:“家父叮嘱,此三卷书籍,乃是仙师所赠,不能外传。所以,弟子从不给外人观看。
偶尔任意择取一两个字符,前去请教先生,先生也有不解之难,因此,我再也不去了。
偷学了几个字,却也不多。因此,我只好先在沙子上临摹,熟记所有字符模样,好等师尊回来再虚心请教。”
老者非常满意,说道:
“善!所谓’道不外传,法不轻授’。
你不仅好学,且能自知,甚合我意。
我心悦动,当入我门,传承所学。”
“多谢师尊!”
一番问答,面试过关。老者这才接过徐长生的《求学拜师帖》,收了徐长生这个关门弟子。
《求学拜师帖》,不仅刻有徐长生的姓名,生辰八字,家庭情况,还有求学拜师的承诺等内容。
这也是族长给准备的,族长家主家的一些子弟求学拜师,就有这一环节,拜师仪式更庄重,程序也更繁琐。
老者好像知道徐长生的疑问,解释一番:
“六年前,我恰巧路过你家,观你之相貌非常,属于自命不凡之灵体。
仔细一算,发现你当时正处于貌合神离,心神不宁之状态,能自我修复,外人却不得干扰。
我知你在六年之间,必有一次心神劫。度劫成功,成就非凡大道。度劫失败,则泯于众也。
因好奇之,欲收你为徒以观后续之发展,所以预定六年之约。
今日看来,你已度劫成功!
我心甚安!”
徐长生点头,听明白了。
聪明人,不用多说话。
老者也非常满意,说道:
“好徒弟,起来吧!
待到回山,再正式拜师入门。”
徐长生起身,侍立在老者身傍。
听到老者同意收徒了,徐孟赶紧从身后取下两个包袱,先将其中一个小的包裹扔给儿子。
“里面都是你的衣服,还有书简。”
衣服都是徐长生的三位兄长穿过的旧衣服,有大有小,留着徐长生长大慢慢穿。
然后,徐孟双手托着最大的包裹,递给老者。
“仙师,这是长生的束脩。仅有二斤咸鱼干,三斤虾皮,和五斤咸肉。家里穷,实在也没有多少好东西,还请仙师莫要嫌弃。”
束脩,学费也。一般都是十条腊肉。
生活不易,家庭条件不好。
鱼虾是徐孟赶海捕获,咸肉又是老族长赠送。徐长生修学拜师,族长作为家族长辈,也仔细叮嘱了几句,要好好修学,不负众望。
老者也不推辞,直接收下了。
“不少不少,心意十足。我就收下了。”
然后,老者取出那一截小木头,交于徐孟,并传授秘语口诀。
“长生跟我修学十年,你且放心,我会看护好他的。
我将这一叶扁舟交于你。潮起潮落,三渔两网。温饱有余,富贵不足。切记切记,不可言传!”
徐孟双手接过小木头,磕头道谢:“多谢仙师恩赐!我一定保密,绝不外传。”
自此,徐孟三天一打渔,两天一晒网,每网都有收获,也不多打。吃饱穿暖,归还了族长钱粮,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这也算是可持续发展生存之道了。
徐孟不放心,又多说一句:“仙师,我家小子最老实听话,烦您多照看。他要是贪玩,修学不仔细,你直管拿棍子敲打!这小子皮厚。”
徐长生心中一阵恶寒,心知老父亲的传统观念,“棍棒底下出孝子”。家中除了姐姐,三位兄长,可没少挨揍,自己反而从来没有被打过。有时候,虽然只当围观群众,看兄长挨打,心中也有惊骇。
老者笑笑:“嗯,不用担心,我然会自严格要求。
好了,我们去码头那边吧。
有车来接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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