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现在先不跟你解释，万一用不着了呢？”
“叫服务员点餐吧。”王朔说完，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火，吞云吐雾，好不悠闲。
在这之后又过了几天，王朔在家里等来了张文卓的电话，有四个事情要说明。一是验尸结果出来了，死者确定就是户主本人，致命伤就是几处刀伤，没有被下药，死亡时间大概就是他失联前后。二是没有查到有谁打印宣传单。三是那个大学生回忆起李冬慧生日前两天确实有一天因为睡着了所以没有打游戏。至于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四是有一个人到警局报警称在死者家看到死者的尸体躺在地上，但一直不敢报警，因为怕被怀疑。他正是那个裁判雇佣的去同偷奖牌的小偷，他去了死者家后发现门没有锁(死者家大门关上后不会自动上锁，需要用钥匙反锁才能上锁)，正好省了撬锁的工序。但进去后发现地上和墙上都是血，还有一个完整的尸体，而且放奖牌的位置已经少了一个银牌了。于是他就灰溜溜地离开了，没有报警是怕说不清楚，被怀疑。但他跟雇主裁判说到那里时奖牌已经不见了，裁判不相信，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报案了。被问起那天的日期时，他说怕有什么麻烦，正好有记录，那天是一月十九号的凌晨四点。王朔听完立马提起了精神，他让张文卓派那个职业小偷去毕志华家偷一个假身份证，他推测毕志华应该用了假身份证买了火车票。王朔不确定毕志华有几张身份证，所以他让小偷找得仔细一点，前提是毕志华没有把假身份证丢掉。
“如果身份证有购买火车票的能力，那么就应该能查到这张身份证的购票记录。”王朔说，“我们先相信不是你杀的人，如果你能找到身份证那就更能证明人不是你杀的了，杀人的就是华哥。”
“你能肯定吗？”张文卓有点不相信。
“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既然那个人说在十九号凌晨四点尸体还是完整的，这就与我的推论相匹配了。下面就是找证据了，华哥真的是做事很细致的一个人，基本上已经构成了完美犯罪，如果找不到身份证那我们就毫无办法了。”
王朔点燃了一根烟，“我真想问问他他为什么杀人，如果真的理由很充分，我还打算包庇他，至少是不举报他。好哥们成了杀人犯，你们能理解这是什么感受吗？”
“现在我也知道他是杀人犯了。我是警察，将犯人绳之以法是我的职责。”
“说什么都晚了，但我们没有资格评判华哥的所作所为，因为他可能也有难言的苦衷。看看上天给不给他机会，能不能找到身份证。”
“好的。”小偷说。
第二天凌晨，小偷就动身了，他熟练地利用他的高科技开锁工具成功打开了毕志华家的锁，且没有惊动睡眠中毕志华。他熟练地进屋翻找起来，动作之轻、之敏捷都是常人无法做到的。
终于等到小偷出来了，王朔赶紧询问情况，但小偷却说只找到了一张名为“毕志华”的身份证。
“你没有偷出来吧。”
“没有，你不是让我找假身份证吗？”
“对。”
“那怎么办呢？”张文卓在一旁好像看戏一样。
“嗯，还没完，还有一个办法。”
“还有办法？”
“是的。”王朔在兜里摸手机，摸了半天手没拿出来。
“你手怎么了？”张文卓问。
“没什么。”王朔把手拿了出来，“之前划破个小口，有点心理阴影了。”
“现在也不早了，你看，都快三点了，我们都先回去休息吧，张文卓，我明天，呃应该是今天晚些时候跟你说说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其实不用我说，你们做警察的应该想得到的。你一直就好像在看戏一样，没想出来，一直跟着我的节奏走，这样可不好。”
王朔回家后没睡觉，一直在打游戏，还是在玩一款业界称为“毒品”的足球经理游戏“fm”。因为还要上8:00的早班，如果睡觉了但睡不够反而会更困。他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张文卓打了个电话。他让张文卓去调查十九号之前的火车票购票记录，只要是购买了与毕志华去往同样地点的时间相隔很近的回来又去的两张票的人都可疑。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找到，然后再通过照片比对，找出与毕志华长相几乎一样的人，就可以确定毕志华在用一张假身份证买票了。王朔还说这个办法他最初没有想到，还以为偷假身份证是最后的手段了，他也会迟钝，不过就是迟钝后总会再灵敏起来。最后，如果这个办法还是没用，那他可能就用了三张身份证买的票，那就要等几年，去找那些去往当地没却有返回的票，如果有人买了返回的票，但没有实际乘车，这样也可以纳入嫌疑人的名单，确定了嫌疑人再进行排查，可能就能找到毕志华了。王朔自从得知死者的尸体在十九号还没有被分尸时就对毕志华的犯罪事实更加确定了，他缺的只是一个证据，证据不仅是更能为案件提供定罪的依据，还能稳定王朔习惯于自我怀疑的心态。
又过了一天，张文卓他们迅速按王朔说的查到了毕志华使用假身份证的证据，他的活动情况是：十九号凌晨四点搭乘了去往外地的火车，到达后马上使用假身份证返回，然后再使用同样的假身份证去到外地，再用真身份证过了九天后回来。
王朔约了毕志华次日夜里十二点在暮色时光酒吧见面。
王朔先到了酒吧，随便点了瓶科罗娜啤酒，一瓶酒喝完了，柠檬卡在瓶口，更像是多此一举。王朔没有尝出一丝柠檬的味道，他把柠檬咬下，在嘴里嚼烂。王朔一直注意着门口，过了不久，毕志华出现了。王朔突然犹豫了，他实在不忍心像他打算的一样对待自己的好朋友。
毕志华也看到了王朔，他走过去在王朔旁边坐下。
“什么重要的事找我？非要这么晚说。”
王朔拨弄着空酒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内心已风起云涌。
“你……”王朔欲言又止。
“怎么了？”
时间和仿佛停止了，王朔拨弄着空酒瓶，毕志华看着王朔。突然王朔不再碰空酒瓶了，酒瓶倒下，摔在地上，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