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城。
“虎皮与虎鞭,算作二十两,如何?”这家当铺掌柜说道。
“可以。”李锦书戴了顶斗笠,他不知道卖赚了还是卖亏了。
接过银子的李锦书十分激动,他不曾见过这么多钱。要知道,李家镇寻常人家一年的花销,也到不了五两。
将银子放入背囊,他走出当铺。
千山城是夏氏王朝北方的一个交通要塞。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吆喝声此起彼伏,商品琳琅满目,李锦书目不暇接。
“此番有了如此多银两,可以购置一匹良驹,这般便不紧张行程了,三四百里几日便到,此间大好河山,要好生游玩一番。”
“可是,我还不会骑马。”
李锦书叹着气走到一家叫做敬宝轩的商铺门前。
脑海中突然传来强烈的呼唤声。呼唤声十分模糊,说是一种意念更为准确。
李锦书摸着头看了看周围,十分奇怪,最后他走进了敬宝轩。
轩里瓷器、字画各色器物繁多,看着都是上了年头的物件。
李锦书径直走向一处货架,眼睛盯着一块铁片,此时他脑海中的呼唤声最为强烈。
“就是它?”李锦书眼中充满疑惑,这块铁片约三寸长,三指宽,两边有刃,通体泛着青光,上有玄奥花纹。
掌柜走了过来,也不在意李锦书的穿着,说:“公子好眼光,这物件来头可不小。
当年千山城外,青色流星划过,坠下这块铁片,说不定就是天上神仙斗法,掉下来的神兵碎片……”
“开个价。”李锦书打断了掌柜的长篇大论。
“一口价,三十两,童叟无欺。”掌柜伸出三根手指。
“我没那么多。”李锦书面露难色。
“二十两?”掌柜试探道。
李锦书皱眉,没有说话。
“十五两,不能再少了。”掌柜面露难色。
“把它装好。”李锦书开始掏钱。
“得嘞!”掌柜突然喜笑颜开。
李锦书抱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走出敬宝轩。
一人从人群里冲出,与李锦书撞了个满怀,李锦书反应不及,让他把匣子抢了去。
是个蓬头散发,敝衣破裤,打着赤脚的乞丐。
乞丐转身钻入人群,李锦书抬脚便追。
那乞丐在人群中如鱼得水,钻来钻去,李锦书费力地拨开人流,心中恼火,却难以跟上。
前方见着一个熟人,李锦书大声喊道:“林庄主!抓住那个要饭的!”
林广目力极好,抬眼便看见了求助的李锦书。
只见,林广一跃而起,踩着几个行人的肩膀,随后落到那乞丐面前,将其拎了起来。
李锦书喘着粗气跑上前来,一把把匣子抢了回来。
“有手有脚非要做着强盗勾当!”李锦书呵斥道。
乞丐连忙拱手求饶道:“绕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三天没吃饭一时起了邪念。”
乞丐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匣子,只是披散的头发挡住了,看不清眼神。
“怎么办?”林广将乞丐扔到地上,问道。
“放了吧。”李锦书叹了口气。
“滚吧。”林广冲着乞丐说道。
“这手脚有劲的很,哪里像三天没吃饭的人。”
“我知道。”李锦书说,“抓到衙门还要浪费公家的粮食。”
林广哈哈一笑,然后按住李锦书的肩膀道:“这次你可跑不掉,须得去我庄上坐一坐。”
“恭敬不如从命。”李锦书作揖。
到了庄里,只见楼宇林立,亭台四起,碧水环绕,百花争奇,乌檐似翼斜指天,游廊赤柱赋神机,几处怪石假山似送似迎,诚乃灵秀处也。
李锦书看花了眼,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跳出,正是甄淑文。
“李锦书。”
“真财——呃,甄姑娘。”
“淑文,你领着小兄弟参观下庄里吧。”林广说完离去。
一日里,甄淑文的身影在李锦书眼中晃来晃去。
一日毕了,晚宴席间。
“会喝酒吗?”林广问道。
“不曾碰过。”李锦书笑道。
“锦书年龄几何了?”
“十六满矣。”
“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了,酒自然喝得。”
“这杯,我敬你,谢你当日救了淑文一命。”林广端起酒杯,郑重说道。
甄淑文坐在一旁,难得有几分扭捏的神色。
几番推脱,李锦书将杯中酒送入口中,尝得几分辛辣,便生咽入喉,胸中顿时有一股暖意。
李锦书趁机请求学习骑术,林广欣然答应。
夜里,客房中,李锦书将匣子打开。
铁片静静躺在匣中。
李锦书伸手去拿,谁知,一触及,那铁片便化作一道青光,由手臂没入身体。
李锦书慌了神,摸遍自己全身上下,却发现没有丝毫异样。
“我睡了多久?”李锦书脑海中蓦然传来一个声音,他有些害怕,此时一切都是未知。
“你是谁?”李秀才在脑海里小心地问道。
“我是你父亲的佩剑,我叫青云。”
“我父亲母亲呢?”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激动地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
青云说道:“不在这里,等你有实力之后,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你今年多大?”
“十六。”
“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吗?”
李锦书突然得知父母的消息,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憧憬,又有些害怕。
“父亲,和母亲,为什么要抛弃我?”李锦书拿出了那块刻有“锦书”二字的玉佩。
“他们当时遭遇了危险,不能带着你。”
“他们现在呢?”
“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青云突然开腔:“你身中混沌雷劫,混沌之力封印了你的天赋,雷劫之力充斥着你的经脉,侵蚀着你的身体。”
“所以呢?”
“不清除雷劫之力,你活不到二十岁。这还是你父亲第三只眼护体的结果。”
青云继续说道:“雷劫之力可以想办法清除,混沌之力只能看机缘了。”
“那怎么办?”李锦书双目失神,开口问道。
“要想逆天改命,唯有修炼一途。”青云铿锵的声音在李锦书脑海中回荡。
桌上的油灯灯芯越烧越短,李锦书倚坐的影子越拉越长。
良久,李锦书拿起剪刀将灯芯往上挑了挑。
“青云,那就教我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