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笑先是偷袭六大派,再来伏击赵天启,连续激引内力,如今寒气反噬发作,性命已在须臾之间!说不得见状立刻上前,只见韦一笑身体渐僵,唯有心口尚存一丝热气。
眼见兄弟命在旦夕,说不得当机立断,将韦一笑盘腿放好,自己亦是坐于他的身后,掌按后心,运转体内真气,意欲将韦一笑渐渐凝固的真气给带动起来。可是说不得内力本就不及韦一笑,更兼所修内力并非纯阳一脉,是以片刻之后不止韦一笑身上寒气渐重,就连说不得的手掌之上也渐渐凝结起薄霜。
“大和尚,臭蝙蝠,你们在搞什么?”就在说不得束手无策之际,忽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说不得听得此言顿时大喜,连忙道:“周癫,快!老蝙蝠快不行了!”
“哈哈哈,老子看来来的正是时候!”一阵大笑过后,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衫破旧的中年人跳到了说不得和韦一笑身前,正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周癫。周癫虽见说不得和韦一笑身陷险境,但脸上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让老子看看,这臭蝙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说着周癫探手往韦一笑身上一摸,但刚一碰到韦一笑,他就将手缩了回去。
“哎呦!这老蝙蝠此时一条命只剩下半条了!还好遇上我周癫!看我的!”说着周癫亦是盘腿坐下,伸手按住韦一笑的前心,眨眼之间,韦一笑脸上的冰霜渐渐消退,而周癫脸上则渐渐起了薄霜。
“周癫!”说不得一见周癫脸色立时大惊:“你不要命了!老蝙蝠的寒毒阴冷无比,你竟敢吸到身上?!”
“少废话!自家兄弟的命,自然要用自己的命救,哪里顾得了这许多!再说了,阳教主当年只传了我这逆转经脉的的神通,除了我,你们还有谁有这本事?”
“阳顶天还有逆转经脉的本事!”周癫刚一说完,就听赵天启那雄浑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后只见原本已经扑倒在沙地之中的赵天启,在说不得惊骇的眼神中缓缓站了起来。再次起身的赵天启脸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哪里还有半点身受寒毒之状?
眼见赵天启于片刻之间就将体内的寒毒祛除干净,说不得赞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少侠内功修为之深湛,说不得甘拜下风!”
可说不得刚说完心服口服,周癫就立马吼道:“放你妈的屁!你说不得服了,我周癫不服!有种。。。。。。”
“嘭!”周癫话未说完,就见赵天启一掌拍于周癫后心。
“阁下。。。。。。”说不得见赵天启出手心中大惊,可未等他的劝解之语说出,说不得就感觉一股充沛的纯阳内力经韦一笑的后心传入自己的体内。而原本脸上逐渐失去血色的周癫亦是恢复了气色。
而在周癫和说不得心生震惊之余,赵天启的声音又适时响起:“谨守心神,气走全身。”
两人闻言也立即收慑心神,闭目运气。短短一炷香时间后,说不得、韦一笑,周癫三人已经全然无碍。只是韦一笑受寒毒之伤较深,暂时没能苏醒罢了。
周癫免于全身冰冻之祸,对赵天启的印象大为改观,佩服道:“好小子!凭借一人之力就能救回三人,我周癫这次算是服了!你叫什么名字?!”
赵天启见一向嘴上不服人的周癫都说佩服自己了,心中也是无比高兴,抱拳道:“在下赵天启。”
“赵天启,赵天启。”周癫口中将赵天启的名字念了几遍后忽然一拍脑袋道:“嘿呀!难怪你小子如此了得!竟然和当年的‘襄阳战神’赵天启同名!好好好!你做我周癫第二佩服的人也算是名当其位了!”
此言一出,倒是说不得满头雾水道:“周癫!你又发什么癫?快好好说话!什么‘襄阳战神’!”
“哎呀!你这胖和尚!平时净看些这子、那子,就是不看史书,不听传奇!”说道这里周癫脸上现出得意神色道:“想当年蒙古人挥军南下,于襄阳城外列军攻城,郭靖郭大侠夫妇率无数江湖人士助宋军守城。而在这其中就有一位少年英雄,时人称之为‘狂徒’的赵天启!据传这位少年高手武艺高强,目空一切,获武林盟主之位而不顾,只求与更高更强的人交手!可就是偏偏这样一个‘狂徒’却是对郭靖郭大侠敬佩有加,于是不远万里赴襄阳助阵,一人一刀杀的蒙军丢盔弃甲,最后一招更是差点将领军的忽必烈一刀两断,你说这样的人算不算是英雄豪杰啊?”
说不得闻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和尚自幼出家,不信怪力乱神,只信自己。周癫,你说的故事有何证明?”
周癫闻言双眉一竖,厉声道:“爷爷一张嘴就是证明!妈的巴子,你问问教中的兄弟,我周癫从来是一个唾沫一个钉,我说出去的话有哪次做过假?”
“嘿嘿!”说不得闻言又是冷笑两声:“你周癫说话颠三倒四,前一刻说完,下一刻就忘,教中兄弟从来没把你说的话当过真,又有谁会给你作证?”
“你!”周癫闻言勃然大怒,立即撸胳膊,挽袖子,眼见立即要与说不得干上一架!赵天启见刚刚还齐心协力救治兄弟的两人,因为言语不对付立即就要反目成仇,心中莫名其妙之余,脑袋也被两人吵的嗡嗡直响,于是暴喝一声:“够了!”
赵天启的这一声暴喝用上了丹田真力,将说不得和周癫震的气息激荡,眼冒金星,暂时再没了吵架之力。眼见两人终于消停,赵天启喘了口气平息了下怒火后道:“二位刚刚于危难之际尚能携手共进,如今危机不再,怎么反而交锋起来?”
此言一出,说不得脸现愧色。而周癫在挠了挠头后说道:“嘿,咱们明教不就是这样么?这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就连自立门户的鹰王都赶了回来,更不用说冷谦、彭和尚他们了,但如果这六大派一走,哼哼。”说道这周癫苦笑两声道:“好一点的就又是分崩离析,一哄而散,差一点的呢就是打个头破血流,死伤狼藉。”
听了周癫的描述,赵天启一阵无语:“。。。。。。看来各位都是本领太高,一个不服一个啊!咦,那你们那阳顶天教主厉害啊,能让你们都心服口服!”
“那是!”周癫闻言脸上又是一阵骄傲神色:“咱们阳顶天教主,武功放在二上,就是那胸襟,我周癫就没见过第二个!我和你说啊。。。。。。”
“停停停,打住吧。”赵天启觉得周癫简直是个话痨,让他敞开了说,搞不好能讲到六大派攻下光明去,于是连忙制止道:“你刚刚说赵天启的事情时似乎如数家珍,可说不得大师却似是未曾听过此言,这是怎么回事?”其实自遇上殷野王以来,赵天启便有此等困惑。
当年初遇常遇春,一个武功勉强跻身二流的江湖人士都能将赵天启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就连武功路数都能说出一二。但今天遇上殷野王时,赵天启自报姓名,殷野王除了愤怒外竟然毫无反应!赵天启当时只以为死殷野王性情暴躁,一时间忘了“赵天启”的故事才会如此。可如今眼见说不得的模样,赵天启渐渐发觉,自己的故事,似乎并不像当年常遇春和自己讲的那样,在江湖中人人能讲,各个会说!
“嗨!”周癫闻言不屑一笑:“就这事啊!你去问问咱们明教中有多少兄弟认字?你就知道为什么这和尚不知道‘赵天启’大侠的威名了。”
说不得闻言肥脸一红道:“周癫你莫要胡说!我可是识得千字的。”
“对!你是识得千字。你就把教主给你的那些书看了,其他的书你看过一点么?”
“那。。。。那是因为教主亲传定是有大智慧的书籍,其他的书教主不传定是不值得看。”
面对说不得毫无力道的辩驳,周癫不再理他,而是转向赵天启道:“看看,明白了吧。这世上不识字不读书的人多的是,这些人不得已拿起了刀剑,去世道上拼杀,有些横死当场,有些混出了些名头,落了个‘江湖人’的称号,其实还不是为了个温饱?至于赵天启是谁,于他们有什么相干?这些事他们听了也就听了,多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谁是谁非都不如自己活着重要。”
周癫此话大有哲理,暗藏玄机,不止赵天启听了之后十分震惊,就连与他相识多年的说不得也没想到一向疯疯癫癫的周癫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赞叹道:“周癫行啊!多年不见,长进了啊。”
“什么呀!”听了两人的赞美周癫一皱丑脸道:“这些话是教主讲给我听得。”
“嗷嗷嗷,原来如此。”听了周癫的解释,赵天启和说不得不知为何,竟都有一种“幸亏不是他讲的”的幸运之感。
“周癫果然还是周癫,韦一笑谢过了。”就在几人闲聊之际,韦一笑悠然醒来,而醒来后的韦一笑,第一件事就是对赵天启问道:“阁下为何以德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