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老爷子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不愧是我钟离水的乖孙。”
小姑娘傲娇地撇头,显然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
但是她却双眼明亮地向慕容珏求表扬:“你月姐姐厉不厉害呀?”
慕容珏欲言又止,还是点头承认:“你真厉害。”
得到赞许的钟离月心情越发愉悦,开始哼起了小曲儿。
果然,再往里走就能听到水声潺潺,应该是一条小河。
但是他们只是听见了水声,却不见小河,想来是被前面的矮山阻隔住。
钟离老爷子确认之后当即决定原路返回。
天时大旱,沟渠已有。
天时地利人和当中,天时地利适宜,只是缺了人和。
即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回到客栈时,外边的天微微泛着橘红色,落在浮云上映着红,像是为天地穿上了一件新嫁衣。
晚风徐徐,吹起小姑娘的发梢,落在小郎君的脸上,酸酸痒痒,带起丝丝缠绵。
他还未来得及抓紧那缕檀发,就已经溜出了他的指尖。
真香啊。
“阿爹!我回来啦!”
“哎,我的乖女!”
钟离轻放下手机提着的药,弯着腰身伸出双手准备迎接自家乖女的投怀送抱。
然而,意想之中的怀抱没有来,他疑惑地盯着自家乖女,却发现她走路时一瘸一拐,想必是伤到脚了。
他快步上前,将钟离月拢入怀,“可是扭到脚踝了?”
钟离月仿若是表演川剧变脸,原来的喜眉笑脸变成满脸愁容,娇气撒娇:“是呀,可疼了呢。”
钟离轻哭笑不得,只好微微扶着她进客栈。
小姑娘快十二岁啦,他快抱不起来了,也不能再抱她了。
时逝境迁,岁月老去,当初喜欢窝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他拿来药匣,打开药酒,替自家乖女揉搓脚踝,又不禁细细叮嘱:“这几日你的脚不可使力,等到痊愈后你想如何蹦跳便如何。”
钟离月点头,看着眼前的父亲,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伤春悲秋。
她暗暗唾弃自己多愁善感,亲人健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更何况她还捡了个弟弟。
忽而转首对慕容珏展开笑颜,丹凤眼里像是润了水,波光粼粼。
慕容珏:“……”他抿着小嘴,还是回以浅笑。
隔日。
钟离老爷子再次去找牛湖县的县令,带上了钟离氏的专属令牌。
前几日去官府的时候,钟离老爷子扑了一个空。后来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他的府邸。
这才知道牛湖县的县令不务正业,竟然在家中寻欢作乐,更是对他的引水之法不以为意,当他表明身份后,那县令更是令人怒发冲冠。
不相信他是钟离老爷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嘲笑这世上哪儿有钟离氏这一姓氏。
钟离老爷子可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即使多年不上现场冲锋陷阵,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刚强稀奇气息,是文官无论如何风雅都压不下去的。
这回上官府,直接带上令牌,看他如何狡辩!
牛湖县两月大旱,农家作物颗粒无收,朝廷的赈灾银两至今未到,还有人被活活饿死街头!
情势之严峻,缓解大旱之事急不可待!
果然,县令在看到那枚令牌之后不再颐指气使,而变得对钟离老爷子毕恭毕敬。
钟离老爷子不再为官,此等官事还需县令下发指令,而他坐于幕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引水之法,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