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朝阳明媚。
“阿姐。”
慕容珏照常推开小阁楼的门，迈步入室。他坐在木椅上，伸出手摩挲锦囊。隔着锦囊，长指能够轻易地感受到一粒一粒的红豆圆滑无比，小巧而动感。
小阁楼内寂静。
呆了半刻钟，他收好锦囊，起身离去。
“嗒、嗒、嗒。”轻盈而有节奏的踏声自上而下传来，在空荡的小阁楼中尤为清晰、响亮。
慕容珏停在门前，身姿修长，他以手掩面，唇边的笑意张扬肆意。终于……不再是一座空楼了啊……
“珏郎？怎么来得这般早？”
他转身，眉眼染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桃花眼弯弯，露齿而笑，脑子灵机一动，“想带阿姐你出府。”
钟离月眉眼柔和，远远地伸出纤手，笑靥若隐若现：“好啊。”
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只是如今年岁已大，不再像是夜间小花径中她牵着他的手。小矮子的他已经飞速拔长，远远高出那个曾经以高为傲的小姑娘。
不过，想要时时粘在她身边的心思却如同杂草一般肆意生长。
月满楼。
坐在雅间内，钟离月有些好奇，靠在窗棂上往长街上看。刚来锦州城时，她就未曾好好走过这条长街，更别谈有甚记忆了。
“真繁盛呀！外界传闻也着实可靠。”
慕容珏方才让小二离去，听到这句话他忽然想起这姑娘刚来时对牛湖县传言的埋怨，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目光灼灼，笑意盎然。
“想起来阿姐被逼着研学经论，而后更是匆匆离家游学，都不曾有好些时间去看看这大好的锦州城长街，今日阿珏陪姐姐走上一趟，可好？”
钟离月回眸而笑，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好呀！珏郎可不许半途逃走呀！”
慕容珏声线低哑，“不会的。”他立于钟离月身旁，气质温润如玉，怎么会逃走呢，你都好久没有陪过我了。
一如往昔，女郎的身上依旧是浅淡的艾草清香，夹杂着女子的体香，让人流连沉醉。
微风轻轻撩起她的檀发，飘摇悠然。他暗暗伸出手，轻轻勾住一缕飘扬的发丝，微微摩挲，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柔滑却带着磨砂的触感，不是红豆般的圆滚滚。
“珏郎！你瞧！”
他未曾收回手，恰巧为钟离月所看见，她浅皱着黛眉：“别闹，放下手。”
慕容珏只是笑，微微撒娇：“不要，我喜欢。
“方才阿姐让我瞧什么？”
想起方才看到的女郎，钟离月瞬间将头发这回事抛于脑后，“方才瞧见一名端方的姑娘，却为看清她是哪家的姑娘……”
她笑眯眯，一副沉迷的模样：“那姑娘真是好看呀！”
慕容珏摩挲檀发的手指微顿，他声线依旧沙哑：“是么？我觉得天下过分美丽的女子也就只有我们家月姐姐了。”
钟离月抽回他手里的发丝，嗔怪：“你呀！只是未曾见过比我好看的姑娘罢了。”
“不会，在珏郎心中，月姐姐自当是最貌美的姑娘。”
钟离月笑得合不拢嘴，笑靥却掩于手帕之下，此时瞧不见分毫。
“月姐姐儿时不是最在乎自己的美貌吗？还常常对着铜镜臭美。”
被忽然被翻出往日的糗事，钟离月微微怪异，假意生气：“任一女子都自当为己貌而心生欢喜，我多照照铜镜也不过是人之常情。你一个男儿不懂，不懂啊不懂。”
慕容珏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