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嫣然一笑,“我和公子是好友,薛公子又和公子是好友,那自然也是清儿的朋友了。”
薛宇哈哈大笑,“好嘛...一个是公子,一个是薛公子,你这是怕我看不出来你的区别对待吗?”
清儿也不在意,对着秦浩平摊着一只手道,“我也要喝,这十年的女儿红可是稀罕事物,你可不能一个人偷偷喝。”
想了想又道,“你若不给我就告诉当家的你偷她的酒喝!”
秦浩的话噎在喉咙里,捧住了坛子,“去厨房拿两个碗来,我就分你一点,你一个女孩子注意一下。”
“不要,酒要大口喝,你们自己说的,我都听着了。”
“那也不行。”秦浩往后拉了拉身子道,“我喝过了,怎么能给你再喝,不然你就去拿碗,不然就看着我们喝。”
别扭的男人,清儿不满的哼了一声,还是起身去厨房取碗去了。
不多时便返身回来了,将木碗摆在身前,不停的催促着,神情兴奋,似个贪杯的小酒鬼。
真就个个都这么厉害?秦浩撇了她一眼,便举起酒壶,也不敢多倒,仅仅小半碗便赶忙停了手,又给自己倒了半碗。
清儿轻轻啜了一口,便是酡红上脸,美目泛光,显然方才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实际上不胜酒力。
秦浩则是又连续喝了几口,渐渐的适应了那股味道,也不复先前的难受了。
举起杯道,“薛兄,今晚多谢相助,我敬你。”
薛宇也是笑着应声,两人你来我往又喝了几杯,薛宇浑然无事,秦浩却是有了些许醉意。
“秦兄,那诗的下片...到底是什么?”
秦浩轻笑,“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诗倒也符合自己现在的心境。
薛宇沉默半晌道,“真是千古绝句,但下片的意境我体会不到,我现在心情不错。”
清儿则噗嗤一笑,“美酒配明月,你却又吟一些心伤之诗,此事欠妥。”
前院隐隐传来姑娘们的笑声,秦浩也觉得这日子不该是如此心境,也是朗声笑道,
“清儿说的对,喝酒喝酒!”
两人便又开始碰杯,清儿则不时的进来混上两口,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夜色俞浓,庆幸今晚万里无云,月色照在院里,三人能悠然自得的坐着畅聊。
秦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回到了房中——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终于是迎来了大年初一,整个洛阳更加热闹了起来。
过年是前世的传统民俗,这南清国也同样,无论是高高朝堂,或是乡野民间,无论是尊贵帝王,还是贫穷百姓,这年关之日皆是一年最最重要的节日。
大都是在门楣贴上了春联,还画有各种的图案,鲤鱼、五谷、寿桃,檐下的红灯笼微微摇晃,也是在欢欣的左右摇摆,孩童们穿着大红的袄子,大街小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四处作响,十分的热闹。
能在这片国土找到熟悉的景象,秦浩也是欣喜,总算是找到一点前世的味道。
这年味反倒要更浓一些,能真实的感觉到一年初始的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几日来,红楼章回体的形式,既让人们痴迷,又让人们愤恨,嘴上骂骂咧咧,每晚却是准时就坐,望月坊转型的路子已是定局。
红楼完了有西游、水浒,还有武侠小说,这说书的法子可以一直行进下去。
今日望月坊闭门拒客,这是望月坊独特的规矩。
皆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儿,不需要走亲访友四处拜年,故此大年初一闭门休憩,互相拜年祝贺,求个喜庆和彩头。
望月坊内,大家正在笑吟吟得布置。
大厅里有人搬椅挪桌,擦拭灰尘,给几张大圆桌摆上冷盘,摆上碗筷。
二楼扶手,过道楼梯,也有人在笤帚归置,湿布擦洗,红色圆木焕然一新,深红发亮。
后院人便更多,厨子们都被赶了回去,今日的饭菜皆是姑娘们自己做,刮鱼鳞的、洗菜的、剥冬笋的,各司其职,笑声起伏。
秦浩正在院中石桌前,手里提着一只画笔,双手颤抖,脸色十分复杂。
清儿也立在身旁,轻轻研墨,强忍着笑意不出声。
深吸一口气,落笔成线,笔走龙蛇,不多久一个身穿甲胄的人形便跃然纸上。
贴门神,这也是广为人知的习俗,传闻有神茶、郁垒俩兄弟,他们住在度朔山上,山上有一棵桃树,树荫如盖,他们便在这树下检阅百鬼。如果有恶鬼为害人间,便将其绑了喂老虎。后来人们便在两块桃木板画上神茶、郁垒的画像,挂在门的两边,用来驱鬼避邪,这便是门神像的雏形。
门神可用来驱鬼,可自己画的......是什么鬼?
“噗嗤...”清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公子,你的线条很流畅,但...你这画风...挺新奇......”
当然有风格了!前世的漫画,能不有风格吗!
秦浩翻了个白眼,把笔递给她道,“你来画,过会儿我们比比。”
“好呀...”清儿一拍手,接过墨笔道也开始落笔。
同样的线条流畅,画出来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用笔圆润自然,画风写实,不久便勾成一个威风凛凛的门神,头戴冠冕,手持长棍。
秦浩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可爱的卡通画,吃味道,
“清儿,你...你会下棋吗?”
“当然会啦!只是下的没那么好。”清儿嘻嘻笑道。
好嘛...琴棋书画都会,除了字写的没自己好,真是全方位的秒杀。
清儿见状安慰道,“公子,你有书法功底在,想学的话很快就能比我画的要好,不然的话...清儿教你?”
“不要,这丹青于我无用,难不成画了中药开给病人吗?我只要会写字就好。”秦浩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