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钟离昧”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打瞌睡的我不得已醒来。这才发现她还牵着个人。
“温一碗酒吗?”我问。
“不了,我们住店。”钟离昧回答,整个精神都有点不好,脸色很是苍白。我有点责怪她身后的男人。天色已经傍晚了。路上行人更少了。闪着橘黄色光的店也格外的诡异。
“楼上左拐第二个房间。”
“谢谢,我等会儿来付钱。”这时,她身后牵着的男人才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灯光下。人生的极好看,比这个女子还好看。但双瞳是没有焦距。那人对我一笑。
“我…我先生他是个盲人”钟离昧不好意思的说。“我先扶他上去休息。他身体不太好。”
我没说话。又开始睡觉。她便上了楼。
半夜,不会有客人来,即使是白天也很少有。
“温一碗酒吗”我问她。她无力的点了点头。“等一会儿就好。”
“多少钱?”她问我。“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爱故事。”我回答。她似乎是诧异了一下,脸上血色更少了。“你想听什么。”
“你的故事,自己的。”我轻轻的抬起眼眸,盯着她,“一个故事,我可以让你们住到直到你们离开。”很诱人的条件,至少对现在的她来说。
钟离昧咬了咬唇。“我的故事很长。”她抬头看我一眼。
“我可以听下去,一天讲一些就好了。”我淡淡的说。“来这里住店的人很少。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故事。”我的眼眸扫过每一个房间。眼神都有些眷恋,难得的温柔。她看见很是惊奇。
“住店的人呢?”她好奇的问,“都走了,这算是祖传的吧,家里很少有人干了。”我淡淡的说,抿了一口酒,
“你叫什么名字?”钟离昧问。我愣了一愣,来这里住店的都喜欢问我的名字。
“池愁温”
“你的名字很好听,我的故事从哪里说起呢。第一次遇见他吧。”钟离昧的眼神多了一些温柔。一丝留恋。
“你听过钟离家吗?”她探究的看看,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的脸终于红了一些。
我略微沉思“没记错,是青城的钟离家。”
“是,我是青城钟离家的一个小姐,我母亲是正夫人。”钟离昧眼神都透露着伤感,浑身上下充满孤寂。“从小,我就受着是正规的教育,从小就是娇女般的存在,父亲那时还很喜欢我,到了后来,我的妹妹钟离歌夺取了这个名号,母亲看重的。母亲自杀了。父亲扶了钟离歌的母亲为夫人。”
“钟离歌是钟离家最后一位家主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提醒她。她迟疑的笑了一下,
“现在是民国11年”她提醒我,我不在说话。
她又喝了一口酒,慢腾腾的趴在桌子上,眼神恍惚了很多,橘黄色的灯光打在桌子上。
我用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看着她,她似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很痛苦。
“我是这家店的温酒人。陪过一个又一个人坐下来聊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她那样看我。
“难受就说出来,这里没人”
她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一下
“我那时还是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父亲母亲都离我远了。我开始沉默,开始孤僻,其实也还好,有什么呢。”她眼角有着淡淡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