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卫语泱醒来,她猛然发现自己喉咙上的伤已经被处理了,她抬眸,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她为何会在龙阁?她不是死了吗?卫语泱环顾四周,连个婢女都没有,她努力支着身子坐起来,她迫切的想喝水。
这是,一只玉足从龙阁殿外踏了进来,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卫语泱的耳旁,“醒了?”
“你是?”卫语泱在脑中思索了一下这个人,并未找到任何有关她的记忆。
一双清冷的眸子,长长的柳叶眉,微微卷起的睫毛吐露出主人的慵懒,美得不可方物,好一个清冷的美人!
“在下弓长青。”清冷美人挑了挑眉,把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在她的手边,并未理会她探究的眼神。
“你也是宫中的妃子?为何本宫从未见过你?”卫语泱被人拂了面子,却也没有多大怒火,如今她已落魄到这般田地,说是皇后,实则早已没有大权,又有何资本生气。
弓长青却没再搭理她的话,只是把水放在她的手边,便甩袖离开了。
“卫语泱你好大的胆子!未经朕的允许居然敢放火烧了凤栖宫!”人未到,声先到。虽是怒吼,但若仔细听却也能听出来怒吼中夹杂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慌乱。
“皇上您先别生气……”身旁的孟南溪轻抚他的后背,眼眸里却是浓浓的对卫语泱的嘲讽。
呵,好一对恩爱两不离的鸳鸯!走到哪都在一起恶心人!
“烧了凤栖宫?呵……”卫语泱慵懒的倒在龙阁的榻上,却不小心牵动伤口,丝丝血迹从伤口掩盖处渗出。“你应该庆幸,我没去烧了龙阁!把你和孟南溪这个贱人一起烧了!”卫语泱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底满是悲凉。
再爱,也要保持卫家人应有的骄傲!
再恨,也要保持卫家人应有的风度!
“贱人!朕就不该一时心软听了南溪的话救你!”慕棣俊逸的脸上满是冰霜。
“两个时辰之后,你到正殿来。朕要废后!”慕棣愤怒的一甩袖子,拉着满脸错愕逐渐转变成兴奋的孟南溪大步离开龙阁。
废后……
哈,哈哈,哈哈哈,终是要为孟南溪让位了吗?好不甘心呢……
慕棣——我卫语泱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爱上你!
我也曾沧海一粟难为水啊……
窗外柳枝摇曳,微风习习,倒是个不错的景色,可这美好的一幕落得卫语泱的眼里,便也成了黑白的了。
当年她为慕棣打江山时,他玄衣墨发,金戈铁马。她红衣磅礴,银剑睥睨天下。谁人见了不由衷称赞这一双璧人?
如今也是簌簌两行清泪,十里红妆归谁?伤情莫过心碎,血染浮华尽褪。
血染江山,踏遍万马残骸,蚀骨红颜祸水……
你曾说,那桃花,像极了我。如那桃花醉,引得人沉迷留恋,免不得停下沉醉。可那桃花醉,还有几分当年的滋味,是你我曾经树下埋藏的纯粹?
“你为了孟南溪负我……”卫语泱突然打碎弓长青送来的茶杯,突然莞尔一笑,捡起最大的一枚碎瓷片,喃喃自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冰冷的瓷片划过白皙的手腕,妖暗的血,一滴,两滴……
从此啊,京洛再无佳人,亦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