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夏一见到白薇薇就开心的不得了,自打出了采选一事,白薇薇就很少出门,所以她也很久没见到白薇薇了。
她拉这白薇薇进屋,白薇薇便和映夏一同坐在软榻上说话,白薇薇只觉得一切都像是恍若隔世,映夏竟已有了身孕,她盯着映夏的肚子瞧了瞧,接着便问道:“太医可看过了?”
映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薇薇你是糊涂了吗?太医不看过我怎知自己有了身孕呢?”
是啊,依映夏的性子,她怎么可能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呢,白薇薇也笑了起来,“你瞧我,高兴的都糊涂了,多久了?”
“两月有余,”映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
她抬头看了看白薇薇,拉着她的手说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总觉得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可现如今我连身孕都有了,本以为你会先比我成亲的,可不成想…”
映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改口道:“你看我真是,该打该打。”说着她就自己往自己嘴上轻轻怕打了两下,白薇薇见状立刻去阻拦,她拉过映夏的手说道:“无妨,这事早已过去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况且…”
映夏见白薇薇突然不说话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追问道:“况且什么?”
白薇薇发觉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但想来这件事总是要说的,既已如此她也不打算再隐瞒了,她附在映夏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映夏听后嘴巴张的大大的,俨然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她晃着白薇薇的手臂激动的说道:“薇薇薇薇,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白薇薇轻轻捏了捏映夏的脸道:“不是做梦,是真的。”
映夏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白薇薇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丫头有孕在身,她是真的很有可能跳起来的。
映夏平静后对白薇薇说道:“其实我还以为你跟三哥没什么可能呢?之前我去桃林看你的时候,你记得吧三哥也在,那时我和夫君就是有意要撮合你们的,可是我当时觉得你好像对三哥没什么想法,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燕王可知道你们的用意吗?”
映夏想了想说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燕王早就心仪于你了。”
映夏将之前在击鞠场发生的事,以及李烨告诉她的关于李箫白对白薇薇有情意的事,一股脑都告诉了她。
白薇薇听后很是震惊,但后来她细细想了想,她发现自己每走一步好像都与李箫白有关,他总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想到这,白薇薇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溢在了胸口。
李烨被映夏赶出来后,觉得无趣便跑来了燕王府。
“三哥,三哥…”李烨遍寻不得,后来在王府的后院找到了正在逗鸟的李箫白。
李烨一见到他就说道:“三哥让我好找。三哥,你怎么又没去上朝啊?”
“不想去就不去喽”,李箫白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一下,自顾去逗他的鸟。
李箫白之前总喜欢一手拎着鸟笼,一手拿着把折扇在外面闲逛,哎,真是个纨绔模样。
李烨嘴角抽了抽,酸酸的说道:“哼,这天底下,整日里不上朝的怕只你李箫白一人了。”
其实自李箫白封了燕王以来,也是去上过朝的,但后来他觉得实在没意思就不再去了,景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箫白直了直身朝李烨说道:“今日怎么想起跑我这里来了”
“怎么?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不知前几日是谁说,我娘子有了身孕,我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哪儿都不能去”李箫白学着李烨的声音调侃道。
“害,你还说呢,白薇薇知道映夏有了身孕,今日前来探望,映夏就把我给赶了出来俩个人也不知道关起门来说些什么,”李烨说的颇有些委屈的意味。
李箫白忽然想起来,自桃林一别他已经很久没去看白薇薇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一来,前几日边疆来了密函,说闽、楚内乱,此时是扩疆的好时机,可他思虑再三,觉得还需缓缓图之,不过,他有预感,皇兄不日就要召见他了。二来,皇兄用人不善,授了冯延巳宰相一职让着实他头疼,虽说自他知道母妃真正的死因之后,便不愿再为朝廷献策,可这终归是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他怎么可能真的做到置身事外?
李箫白大约猜到李烨因何而来,但还是问道:“那你找我何事啊?”
李烨忽然想到今日来是为了正事而来,立刻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问道:“三哥,冯延巳自请辞了宰相一职,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李箫白勾了勾唇角并未答话。
李烨见李箫白如此便知道此事一定与他有关,又接着问道:“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喽,”李箫白说得云淡风轻。
“可这冯锡睿不至于这么蠢吧,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杀人吧?”
李箫白放下手中逗鸟用的的小棍,然后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李烨倒了杯茶,浅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我不过是让人在屋内的香炉里加了点乱魄散。”
“乱魄散?”
李箫白点点头道“我问叶修要的,此药可乱人心神,让人易躁、易怒。”
“怪不得呢”,李烨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激动的说道:“叶修给的药?这么说他也知道此事?原来只有我自己不知道,三哥,你们竟然连我都瞒着!”
“诶,这可怪不得我,那日我与叶修去你府上就是打算告诉你的,可听闻你说映夏有了身孕,我们不想让你烦心这才决定不说的,再说了,你现在知道也没什么差别啊。”
李烨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纠缠。只见他摸了摸下巴又接着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那日他一定会去花满楼呢?”
“赌”,李箫白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
李烨听后朝李箫白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说道:“听闻这刁虎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官府却任之纵之,而且这赌坊也是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下好了,不仅冯延巳辞了宰相一职,而且这赌坊也被查封了。啧啧,以夷制夷,一箭双雕,三哥,妙啊!”
李箫白心里却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只要皇上对冯延巳的信任还在,这宰相之位…不过,皇帝的喜怒也不是谁都能揣摩的,前阵子皇兄还对太傅一党信任有加,近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刮了阵邪风,让冯延巳入了皇兄的眼。
“啊,还有一事,今日皇兄提到了闽、楚内乱一事,三哥你可知晓?”
李箫白眉毛一挑,说道:“知道,不过皇兄可有说解决之策?”
“他也没说什么,就是下面的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李烨说完便拿起旁边的葡萄丢进了嘴里。
李箫白听闻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晚,大概戌时三刻的时候,王全轻轻推开清晖殿的门,躬着腰朝景帝说道:“皇上,陈觉来了。”
正坐在案前批改奏折的景帝抬起头,片刻才开口说道:“宣”。
陈觉也就是枢密院的一个小官,之前景帝派人密切注意白府的一举一动,就是交给他去办的。此人颇有城府,一心只想往上爬,做起事来也是不择手段。其实,现在他连个副使都算不上,但因枢密使一职空缺已久,而且看样子,皇上个根本没有把副使转正的意思,所以他才如此积极表现。他呢也深知皇帝喜好,惯会讨皇帝欢心。
陈觉走到大殿中央,跪下给景帝行礼,“臣,陈觉参见皇上。”
案前传来景帝懒懒的声音,“免”。
“多谢皇上,”陈觉起身后,景帝才开口问道“陈爱卿这么晚来见朕,有何要事啊?”
“启禀皇上,有密探来报,今日白府小姐白薇薇去了润王府且逗留多时,听密探所述,白薇薇面色红润,仪态轻盈,并不像是得了不治之症。”
景帝肃然抬眼,眼眸凌厉,因陈觉一直低着头,所以他并未看到景帝的眼神,他见景帝一直不说话,心里也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揣错了皇帝的心思?
他一咬牙又说道:“臣还有一事要奏。”
“讲”
陈觉也从这一个字里听不出皇帝是喜是怒,可事已至此,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有人曾看到,燕王曾在巷子里从一个叫贾二的无赖手中救下过白薇薇,据此人讲,两人关系匪浅。”
大殿里一片静默,陈觉甚至听到了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景帝才开口道:“有劳陈爱卿了,此事朕知道了,你最近还是多留意留意边疆的动静吧。”
“臣遵旨”,陈觉走出大殿才觉得稍稍放松一点,刚刚他在殿内出了一身的冷汗,所谓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也不错。
其实陈觉也并非揣错了皇帝的心思,只是近日来,景帝被这些个糟心的闹的心烦意乱,实在无暇顾及其他,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