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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相

王初安从饭店把喝醉了的林嘉暮捡了回家,手忙假乱的帮她擦脸。林嘉暮脸上有一道红色刮痕,微肿,在她干净的脸上显得有点突兀。

林嘉暮的脸上挂着泪水,抓着王初安的手说:“小哥,瑶芮说她讨厌我。”

王初安低声道:“不哭,你还有我呢!”

林嘉暮道:“小哥,我知道大家都在劝你离我远点,刚出道没多久,已经黑料缠身。我都知道,我不说,还赖在你这里,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个讨厌人!”看着喝醉的人儿,王初安面上一脸阴郁,嘴上还小声哄着:“不讨厌,一点都不讨厌,我们家暮丫头做讨人喜欢了。”

林嘉阳端着醒酒汤过来,王初安侧身让了过来:“姐,喝醒酒汤。”

“嘉阳,我想回家。”林嘉暮双眼微睁看着林嘉阳嘟囔着。

“好,回家。先把汤喝了。”林嘉阳轻声哄着林嘉暮,心口堵得慌。

林嘉阳把林嘉暮抱到楼上,轻轻放下。帮她盖好,下楼。

王初安递给她一罐啤酒:“跟我说说,我想听你们的事。”

林嘉阳看了王初安一眼,接过啤酒“彭”的一声打开:“确定要听?”

王初安灌了一大口啤酒:“我想听!”

林嘉阳仰头咕咚咕咚把啤酒罐进肚子:“好像啤酒还真的挺好喝的。”

王初安又拿了一罐扔给他。

林嘉阳看着王初安问道:“我跟姐姐长得像吗?”

林嘉暮长得比较柔和,那种乖乖女的好看,偏偏一双眼睛,黑瞳偏多,透着几分灵动,和执拗。王初安一直不认为是坚强,就是执拗。林嘉阳五官立体,一双桃花眼,不笑自弯。

王初安喝了一口酒回答道:“不像!”

“我姐,我哥我们三个都没有血缘关系。”第一句话在王初安脑子里炸开,王初安想过无数种可能和真相,但是从没有一种真相,让他如此难以接受。

“姐姐和哥哥是我爸妈从孤儿院领养的,我爸妈因为结婚5年,没有怀孕,领养了我哥哥和姐姐。姐姐来我家的时候2岁,哥哥8岁。可能是我爸妈心善,领养哥哥和姐姐的第二年,我妈怀孕,生了我,一家人五口人相亲相爱。但是在我11岁那年,妈妈生病,爸爸带着妈妈来北京看病,谁知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没能抢救过来,双双去世。祸不单行这个词真的是对的。我爸妈刚下葬,我叔叔为了争夺家产,把哥哥和姐姐赶了出来。我在叔叔家他们不给我饭吃,不允许我出门上学,还打我。偷偷去看我的哥哥姐姐,发现婶婶在打我,他们去阻拦,跟叔叔婶婶起了争执,姐姐被叔叔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哥哥当时生气了,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朝叔叔刺了过去,姐姐忙去拉哥哥,但是被倒地的椅子,绊住了裙子,摔倒在了地上,没有及时拉住哥哥,叔叔被哥哥一刀捅在腹部,鲜血直流。然后警察来了,哥哥被警察带走,判了15年。

“你见过姐姐脖子上的伤口吗?”林嘉阳抬头问道。

王初安怎么没见过,林嘉暮刚去韩国的时候,那道伤痕结着血痂,跟她那张白皙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算是现在,林嘉暮脖子上的伤口不打粉底,也有非常明显的一道疤痕。

没等王初安回答林嘉阳又继续道:“过了几天,姐姐又去找婶婶。她说只要他们好好对我,姐姐就再也不来了。婶婶嘴上答应了,但其实婶婶早已把叔叔挨那一刀的帐全算在我的头上了,婶婶疯狂的拿我撒气。所以当姐姐去跟我道别的时候,又看到了婶婶在打我。姐姐看到后,疯了一样,对着婶婶疯狂的撕咬,拳打脚踢。但是她哪能打的过一个100多斤的大人。婶婶把我锁在房间,对着姐姐就打了起来,虽然她练过一段时间武术,但当时她已经浑身发软了。姐姐被婶婶打的嘴角流血,我在房间哭着,喊着不要打了。姐姐看到我那个样子就急了,忽然就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拿起了水果刀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对婶婶说,把嘉阳还我,不然我就死在这里。婶婶说:“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管。”你知道姐姐当时说什么吗?她说:“如果我死在这间房子里,那么警察就会过来,你家出人命了,到时候你做的事情便会真相大白,那时你能堵上所有人的嘴吗?如果我没死,还能张嘴讲话,你认为警察相信你说的话,还是相信我一个小孩说的话,到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婶婶急了去抢刀,姐姐手就用力,刀扎进去了,血就顺着姐姐的脖子流下来。婶婶怕了,就把我放出来。姐姐拉着我疯狂的跑了出来。”

王初安手里的啤酒罐被他无意识捏的变了形,指节发白,浑身发凉。

“姐姐握着水果刀拉着我跑了出来,手上,刀上满是血,姐姐手一松,水果刀掉在地上。姐姐抱着我就开始哭了起来。从那以后她就不敢拿水果刀。她不喜欢吃水果皮,那时削水果皮削的可好了,能把皮整个削下来一条。现在需要削皮的水果都不吃了。所以她讨厌一个东西,连带着别的东西也要遭殃。只有那一条裙子绊了她一下,她就讨厌所有的裙子。初安哥,你看她多任性呀!”林嘉阳的眼睛红红,声音带着委屈的责怪。姐,你本来是个青春明媚的小公主,最后却变成为了生活而去拼命的野丫头。

“是呀,真任性。”王初安低着头声音带着颤抖。

暮丫头,真庆幸你经历了这么多事,心地还依然善良,以后我把你全世界的糖,来压你心里的苦,好吗?

表演课林嘉暮没有再去。王初安帮她请了之前教自己的表演老师,她也积极的往各个剧组投简历。接过几个小角色,最大的角色是一个古装戏的女二,要死要活的爱着男主角,中间各种使心机,最后为了男主从城墙一跃而下。

“卡,结束。”“嘉暮演的非常好。”

林嘉暮笑道:“谢谢导演。”

有人拿花过来:“恭喜杀青。”

“谢谢,谢谢。”林嘉暮礼貌的跟每个人道谢。跟每个人合照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很久没有看到王初安了,小哥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林嘉暮戏称:“空中飞人。”

“嘉暮,等一下。”林嘉暮看到秦导,这部戏的导演,很是照顾林嘉暮。林嘉暮怀疑小哥打过招呼。

林嘉暮忙回过头走了过来:“秦导,怎么了?”

“我有个朋友最近在准备一部戏,想要找个女主,你在我们这部戏表现的很好,我跟他极力推荐了你。”

林嘉暮两眼放光,但还是提醒自己矜持:“秦导,真的?谢谢您。真的太感谢你了!”

秦导挥挥手:“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还是很有灵气的,但是阅历尚浅,但按照你这个学习态度,日后大火不成问题。”林嘉暮演戏很能吃苦,跟前辈请教演戏,跟每个人搭戏都谦虚有礼貌。秦导见多了耍大牌的演员,这种态度的演员比较少见,相对来说喜欢的也就多了一点。

林嘉暮惶恐了:“秦导,您别这样讲,还要谢谢您的栽培。”

“好了,我把他电话给你,我也打过招呼了,你到北京跟他联系就行了。”秦导把手里的名片递给她

林嘉暮欢天喜地从秦导手里接过电话号码:“好的,谢谢秦导。”

林嘉暮推开门,王初安,林嘉阳围了上来,“怎么样,面试上了吗?”王初安眼尖看到她包里的剧本,满眼含笑,竖起大拇指:“暮丫头,厉害。”

“姐姐,要做女主了吗?”林嘉阳开心的抱着林嘉暮打转。

林嘉暮在家研究剧本,偶尔走走综艺的小角色。过了两个月打包收拾行李,进剧组。

王初安依然忙的像个陀螺。去年拍的戏今年播出,跟上次的余韩演的兄弟情,最近火的像一塌糊涂。

林嘉阳今年高三,也在准备高考,林嘉暮建议他考律师,林嘉阳却说他是不是被名侦探柯南洗脑了,林嘉暮从小都爱看名侦探柯南,至今为止爱好没变。林嘉阳自己则坚持要考播音,林嘉暮干涉几次没成功,也就作罢。

在剧组每天都过的充实,这次导演找的新演员居多,新演员有可塑性。所以大家相处的也比较愉快。这次是她第一次演女一,林嘉暮很重视,琢磨怎么演好的同时,还要想着怎样才能把自己的体力更好,从小缺钾的他,对很多东西不吸收。林演员心想:演员真是个体力活。

“林嘉暮,快过来接受采访。”叫她的是这部戏的男一,叶昭,脸小小的,长者两颗虎牙,阳光可爱。

林嘉暮走了过来,叶昭揽着她的肩。

“叶昭,你知道吗,我们两个是姐妹情,不是兄弟情。”林嘉暮把他的手扒拉了下去。然后手穿过她的臂弯挽着她的手。叶昭看着旁边笑的一脸灿烂的小妮子,真想把她这层披着天真烂漫的外衣给撕下来。

叶昭自从跟林嘉暮拍戏,一天被她气八百遍,偏偏她每次怼人的词不带重样的,叶昭每次败下阵来还恨的牙痒痒,然后想好词准备下一波攻击。

这部戏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过年了,林嘉暮下了飞机,冷风刮的脸生疼。打了辆车回家。房间内一片安静,王初安前一段时间都说好了,要回家过年,今年陪她放烟花的就只有林嘉阳。

看了一眼楼下的房间,嘉阳和小哥很久没回来了。把行李拎上楼,动手收拾起来。

在家呆了几天自在的日子,看着肥皂电视剧,电视上为了找一幅画已经找了8集,林嘉暮急的:就在树洞里,这些人真笨。

林嘉阳放寒假从学校回来,日子就热闹很多。林嘉暮带着林嘉阳去看了一次林嘉晖,这次老实了很多,口罩墨镜捂的严严实实。王初安回来吃了小年的饺子,就去忙各大卫视的春晚了,提前跟她俩打了招呼,过几天不回来。直接回老家过年。

林嘉暮看着这流水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跟林嘉阳吃完年夜饭,林嘉阳抱着一箱烟火,俩人打车到郊区。

下车,林嘉阳放下箱子,林嘉暮一屁股做了上去。林嘉阳笑她懒,没骨头。

林嘉暮转过头不理她,数着倒计时。林嘉阳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烟花,林嘉暮把烟火排成一排,林嘉阳挨个去点,烟花一个个升上天空,在空中绽放。

小时候每年林爸爸都要带她们三个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放烟火。林爸爸不让她放大的,总把小的烟花棒给她,林嘉暮每年抗议,每年无效,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直到现在她也不敢碰那个大的烟花。

“姐,谢谢你。”林嘉阳看着林嘉暮的侧脸,脖子还能看到浅浅的一道疤痕。谢谢你当年拼了命的没有丢下我,把我养这么大。让我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在阳光下。

林嘉暮眼睛朦胧,看着天上的烟花,又一年过去了。

林嘉阳从背后抱住林嘉暮,“姐,我成年了,我以后可以保护你,像你保护我一样。”

“好,我等着,你生孩子,我还要当姑姑呢!”

你看,林嘉暮每次都能在这种时候的说出让人想打她一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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