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真手持一枚四阶灵石,轻轻放在了大阵的核心阵盘之中。
王君道看着这枚价值连城的四阶灵石就这么丢进去了,问道:“这玩意儿行不行啊?”
李衍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按说这种阵能顶得住元婴修士的攻击,但没试验过又怎么知道呢?”
护山大阵向来是道门的不传之秘,由少数专研此道的修士掌握。
李衍真通过文烟霞的路子,淘换到了某个修真家族的护山大阵,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这个护山大阵一开始是残缺的,还是李衍真多方收集材料修补,才算是修到了能用的程度。
这次道门进攻其实在众人预料之中,毕竟之前断头山的安全,完全是建立在“鱼叶间住在断头山”这个基础之上。
现在鱼叶间走了,道门果然迫不及待地发动了进攻,好在断头山倒也不是全无准备。
十年前断头山在丹川城签下条约,建立南荒同盟,就是为了应对这一天的到来。
在条约上真名的约束下下,天癸宗燕霜序自然会来支援,血影宗和其他小宗门也不会置身事外。
猛虎岭妖族那边已经问过,它们表示不会干预人类的内斗,这也是人族和妖族之间的一种不成文约定。
文烟霞已经停止了烟霞飞舟的运转,表示在战争期间中止往来,但也不会把断头山的信息卖给道门。
断头山所有金丹都已经回到了山中,李衍真将四阶灵石放入阵盘,就和众人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除了断头山的六名金丹以外,乌妙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她在断头山待了十几年,仍是作为“天癸宗驻断头山全权代表”存在。
去年乌妙也顺利结丹,在天癸宗地位进一步上升。天癸宗很多人都因此认为断头山是块福地,纷纷申请替换乌妙来断头山。
但燕霜序却一直坚决支持乌妙,现在已经把乌妙当成真正最宠爱的嫡传弟子,隐隐有让她当继承人的样子。
虽然现在天癸宗比断头山实力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断头山有人结婴,强弱之势就会逆转。
可以说,现在乌妙就是断头山和天癸宗这一联盟的纽带。
七人入座后,李衍真道:“佐之已经派夜枭侦查过了,对方有两名元婴、十九名金丹、一百多名筑基。”
通常认为,元婴修士和金丹修士之间有着质的差异。赵家两个元婴修士兵临断头山,正常来说断头山没有活路。
但李衍真却好像胸有成竹,仿佛有什么准备一样,让其他人都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
众人表情各异,常佐之道:“现在断头山上有六名金丹……”
“七名!”乌妙打断了常佐之,一脸不快神色。
李衍真看着乌妙,说道:“乌姑娘是天癸宗的弟子……”
乌妙不容置疑地摇了摇头:“我是天癸宗弟子,但也是断头山的一分子。”
王君道拍手道:“好!乌妙也是咱们断头山的人!”
常佐之没什么可说的,点头道:“那目前断头山上共有七名金丹。丹川城方面,血影宗共有三名金丹、二十一名筑基,都会加入我们作战。”
血影宗的规则就是服从强者,就好像狼群中狼王被杀后,群狼会服从于新的狼王,而不是给狼王报仇。
之前血影宗强大时,把小五行宗等视为附庸。现在血影宗弱小,也就心安理得地追随断头山。
李衍真知道,这就是平时所说的“守序邪恶”,血影宗的人欺软怕硬,对比他们强大的断头山来说是件好事。
所以这十年里,血影宗已经被断头山彻底“驯服”,变成了断头山的可靠附庸。
乌妙道:“除我以外,天癸宗有一名元婴,四名金丹,十五名筑基。太太已经承诺会来支援。”
天癸宗是断头山最重要的盟友,如果他们不来,断头山几无胜算。但只要他们来了,断头山就有了三四成胜算。
王君道说道:“小五行宗有一名金丹,四名筑基。南妙音当初也签了名字,但没有回应我昨天发的飞符。”
小五行宗也加入了南荒同盟,不过南妙音比较油,不肯加入这种劣势战争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李衍真摇头道:“不可能,她当时也签了名字,怎么可能不来?”
正说着,一张飞符落了下来,王君道打开一看,笑道:“小五行宗会来的,南宗主是去叫醒睡宗的人了。”
这么一算,断头山到时候会有一名元婴、十七名金丹,加上地利之便,说不定真能斗上一斗。
李衍真道:“大家别慌,据我所见,现在赵家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不得不打这么一场。”
墨师子留上了神:“什么意思?”
李衍真道:“正常来说,一次对外征伐就算没有其他宗门参与,也该由本宗门各派系联合一致,才能出战。但赵家这次来得匆忙古怪,竟然全是赵家人或者赵家一系的嫡传弟子,就连丹房执事赵希意都没来。我觉得这是因为,赵希乾已经在方丈山上已经失去了支持,不得不拉上自己的嫡系来打这仗,挟战胜之威对抗派内政敌。”
墨师子点头道:“有理。丹房执事赵希意也是元婴修士,他如果来的话,这次征伐方丈山胜率大增。他没来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他和赵希乾之间已经离心离德,赵希乾不愿让他参加这次行动。其二是方丈山确实已经出了问题,赵希乾不得不留一个人在山门看家。”
李衍真沉吟道:“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怎么说赵希意也是赵希乾一系培养出来的忠实成员,加上赵希乾的手段,不太可能背叛。如果是后一种可能,赵家的对头应该是方家。”
墨师子对方丈山的情况也略有了解:“方家……确实有可能,这两家一向是竞争对手关系。”
李衍真想起自己在启蒙院时见过的方老太,至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尽,但那一定和赵、方两家的斗争有关。
王君道听得咧起了嘴:“我说衍真、师子,你们在道门的时候,整天就对付这种烂事儿吗?”
李衍真点头道:“道门就是这样的,我们在南荒,有时候不也要考虑这种事儿吗?”
王君道笑道:“幸亏你们二十出头就从道门出来了。你们要是在道门多待几年,还指不定变得多恶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