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消息仍旧不胫而走,在这府内上下传开了,因着滕跃然已经成年成婚,自带着妻妾处在独独住在了滕府东院,西院则是未成年的姊弟想住,至于后院,便是主人执掌的住处了。
风言风语入耳总归不是那么好听,戚长不知道这消息是否传出了府门,但于这滕府里头,他俨然成了被妖魔化了的“风浓”了,前一句是狐媚祸主的抗脏贱货,后一句便是恃宠而骄的卑贱之人,句句入肺难听,因着风浓被滕跃然接回来便藏在了东院里头,从未踏足过别的院舍,阖府上下除了东院的人都未曾见过她,所以会传成这样,戚长尚能理解。
坐在镜子跟前,他头回见到这幅身子的脸,本想着大约是什么样子,才能使得滕跃然疯痴成这个样子,如今看面前这幅,大约有半点明白。这风浓长得真是太勾人。
妖艳如此,怎怪君王祸乱,笑了笑,堪堪才大约理解这滕跃然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举动了。戚长静静端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嬉笑怒骂间都是风华,墨发风髻露鬓,微睐娥眉眼含春,由是那双入画的眸子,最是摄人心魂,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因着在病中还有些微病态,辗转间都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几乎令人心碎,美人笑生两靥,唇畔噙笑皆是风情,娇艳若滴的很,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偏那双眸慧黠灵动很,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戚长见此,只的重重的的叹上一口气,生成这样,于如今的他而言当真并非好事,想他戚长男儿,生的也是一副举世无双的好面皮,大约是皇室贵胄的血,生来便是旁人比拟不得的,那时,被旁人垂涎般盯着自己看,尚觉得心有压力,颇为厌烦,男儿即使如此,更别说,现在是个女儿身了。
女子生的太美,于这世间,便是罪过,这是他根深蒂固的想法,他母妃,于娉婷,甚是后台想要勾引栖身于他的女人无一不是一等一的美人,却是蛇蝎如此,都非良善,或许是历经或那样的事情。许他天生便是美的太过的女子没什么好感,然面前这风浓尚且算是倾事之颜了,重生而来,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谁人能想他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心态,他甚想指天大骂,何故于如此戏弄他!
“姑娘,你看可还行?”身边的婢子面上呆着些羡慕轻声问道,自知这姑娘是这东院主人心尖上的人,服侍她未敢有丝毫怠慢,今日因的家主召见,她尚需仪态端庄的出现,这是滕跃然一早打发人来传的话。
所以,一大早,拖着抱恙的身子,便被拖拽到妆前,折腾了半晌,他从头到尾只是木木的,任意着婢子在这张脸上作为。
闻言他及其随意的点了点头,心中计算着,这事发如此,滕跃然居然还不死心将他打发出去,竟然还带着期许要领着她去面见家长尊老,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他太真还是太傻,今日这场会面,便是鸿门宴了吧,毕竟这风浓俨然已经威胁到了这东院女主人的地位,不肖死,也该脱层皮吧。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快门声,不过时便见一半哑男声自门外响起“姑娘,主人家那边差人来催了。”
闻言,戚长慢慢站起了身,挺了挺有些因坐久僵硬的腰杆,对着那婢子“走吧”便不再言语,自顾自的朝着那门口走去,打开门,便见那小厮略有些痴呆的看了看自己,略半晌,才回过神来,忙不停的引她往家厅去。
一路上她施施然仪态万千,路上见她者无不艳羡惊鸿,一顾二盼三回首地盯着,戚长承着来往的目光,心中略叹虽一时间化作女人他很不适应,但他向来能机敏迎合,多日里细细观察身边女婢也算是习得一二,惶论之前也见过不知几许大家了,即时别扭却仍旧要半忍着往日里粗旷不拘的男儿姿态。